單馭玄凝睇著她冒火的麗顏!忍不住問道:「你是在窮山惡水之地長大的?」
她愣了一下,「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然,你的性格為何如此執拗火爆?」
「原來轉了了圈,你是在罵人啊,哼!何必如此麻煩,你想罵就明著罵啊,我可不會罵輸你!」她咬牙切齒的瞪他。
他歎息一聲,「如果有機會,我得叫三元熬些消火去燥的湯藥給你喝喝。」
「不必麻煩了,只要你認了楚倩,我身上的火氣就全消了。」
他搖搖頭,「我以為這件事你已經弄懂了,沒想到……」
「我怎麼弄得懂?你告訴我,一個大腹便便的女人為什麼要千里迢迢的跑來找你?」
「我也不清楚,我懷疑有人以易容術假份我欺騙楚倩。」這是他的猜測。
「易容術?!」她愣了一下,她是聽過這詞,但真有其事嗎?
她冷睨他一眼,「你可別故意找個藉口擺脫我們。」
「哼,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我才不是什麼小人,而你也不是君子,是偽君子!死不認帳,還隨便找個理由敷衍塞責。」
單馭玄發現自己再跟她談下去,不僅火氣會越來越旺,搞不好自己也會變得同她一樣野蠻。
「牛牽到北京還是牛!」
單馭玄扔下這句話,便轉身欲走出馬車。
「等一等!」沈紫媛氣得跳腳,這個俊美男子老是不讓她把話說完就想扔下她。
他停下腳步,「還有事?」
「廢話,連白癡也知道別人喊『等一等』就是有事,你還問!」她滿臉不耐煩。
「你……」他不明白自己幹麼不轉身就走,這女人除了那張美麗的容貌外,還有哪一處值得眷戀?
眷戀?他濃眉一擰,自己怎麼會這麼想?
思緒間,他的身體彷拂有了自己的意識,不由自主的再次走到一旁的座位坐下。
「這還差不多!」沈紫媛此話一出,馬上引來單馭玄的一記白眼。
那模樣還挺嚇人的,但就是嚇不到她!
她挑挑柳眉,「凶不拉幾的樣子要嚇誰啊?」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長氣,「老實說,我對你相當的不滿,你是個是非不分的頑劣分子,希望你接下來要說的話入耳些,不然……」
「不然如何?
「我會立即帶著三元離開,而不管是策馬疾奔,或是施展輕功而行,就馮你們這輛以四匹馬拉著的馬車,也不可能追上我們。」
她柳眉一皺,「怎麼這話聽起來,你好像打算跟我們在一起?」
他笑一聲,「你不笨嘛,可怎麼對楚倩一事如此盲目?」
沈紫媛抿抿唇,「那件事就先放一邊,免得我又跟你吵起來。」
他揚眉,隨即點點頭,「也好,雖然所有的事都來自於楚倩,但你願意暫停戰火,就隨你怎麼說了。」
她撇撇嘴角,「我也隨便你怎麼想。」
單馭玄深吸了口氣,跟個烈美人在一起,想沒火氣也難!
他咬咬牙,「我想,如果你沒有找出讓楚倩懷孕的男人,是不會放過我的,對不對?」
「明明就是你嘛。」
「沈紫媛!」他俊臉一沉。
她仰頭翻翻白眼,拚命壓下心中湧起的怒火後,才乾澀的道:「好,我閉嘴,你請說。」
單馭玄也是一肚子火,語氣自然欠佳,「總之,楚倩咬上的是『單馭玄』這個名字,而我也似乎沒有選擇得趟這淌渾水。」
「說得好委屈。」她一臉不屑。
他說不下去了,雙手緊握成拳,「話不投機半句多!」他氣呼呼的起身而去。
沈紫媛愣了一下,隨即氣沖沖的道:「搞什麼?老是讓我看你的背影是啥意思?」
她怒不可遏的跟著起身,不意扯痛了腰間傷僵,她不禁痛呼一聲,但她咬咬牙,雙手抱著腰,還是忍下痛楚大步走下馬車。
***
單馭玄也被馬兒踹了一腳,自然知道那有多痛,見沈紫媛逞強,痛得額頭冒汗、臉色泛青的走下馬車,他真有一拳打昏她的衝動。
「你給我站住,我好不容易想報點恩幫你上藥,你跑那麼快幹啥?」
他置若罔聞,大步的走到基伯和芳嬸面前,指指身後,「你們哪個人將她押回馬車上去休息,免得我一火大點了她的睡穴,強逼她入睡。」
「呃……」基伯夫婦沒見過他這般冷峻又帶火的怒顏,忍不住嚥了一口口水,忙不迭的走到沈紫媛身旁,柔聲勸慰,「小姐,回馬車去吧。」
「我才不要。單馭玄,有膽就別讓我看你的背影!」她忍著痛,指著他大叫。
「沈紫媛,你真的很煩人!」他頭也不回的怒道。
「回頭啊,我可不習慣跟個後背說話。」
單馭玄咬咬牙,突地轉過身,二話不說的點了她的啞穴,「我發覺我早該這麼做的!」
沈紫媛嘴巴張張閉閉的,就是吐不出半個字,她不禁氣得直跳腳。
「你希望我再點了你的睡穴?」他語帶威脅。
她愣了一下,隨即氣沖沖的朝他比手畫腳。
「小姐,別這樣,單公子也是為你好。」基伯著急地說。
單馭玄直視著火冒三丈的沈紫媛,見她的唇形正說著一句句難以入耳的粗鄙話後,他放棄了。
他迅速的點了她的睡穴,基伯夫婦立刻過來扶住昏睡過去的沈紫媛。他一臉不敢領教的道:「我以為女人似水,但她得改個詞,叫女人似火!」
聞言,基伯夫婦只能尷尬的乾笑。唉,他們真的太對不起她死去的娘了!
單馭玄仰頭著著都快泛魚肚白的天際,忍不住搖頭。她還真能鬧,一個晚上全讓她給鬧完了。
他喟歎一聲,「大家就隨便打個盹,休息一下,待會兒再一起朝下個鎮出發吧。」
聽出他有意帶他們同行,基伯和芳嬸不由得鬆了一口氣,因為若沈紫媛醒來發現單馭玄不見了,鐵定會對他們大呼小叫,氣他們沒有留住他。
他們倆對他報以一個感激的笑容後,才扶著沈紫媛回馬車內休息。
「公子?」三元牽著馬走了過來,抬頭著著單馭玄,「為什麼要跟他們一起呢?」
「有些事不是那麼容易解釋的。」他瞥了眼仍靜坐不語的楚倩,「你也進去馬車裡休息,外頭還是冷了點。」
楚倩點點頭,看了他一眼後,才步入馬車裡。
「公子!」三元一臉的不開心。
「別多說了,我們都休息一下。」
三元嘀滴咕咕的,心不甘情不願的跟著單馭玄坐在一旁的長椅上。
單馭玄讓他小小的身子靠在自己的身上,再從包袱裡拿出一件薄而暖的絲被為他蓋上。
仰望著微微泛白的天空,他毫無睡意,甚至無一絲疲備。
他將沈紫媛一行人全攬入自己的羽翼之下,究竟是對是錯?
***
單馭玄在短暫小憩後,已有了決定。
沈紫媛一行人既是從永西來的,他就帶他們回永西去,一方面可以查探楚倩話中的真偽,讓真相水落石出,一方面也能將沈紫媛送回家去,別再纏著他。
家鄭堯守在家裡,為他在父母的墳前插上鮮花、擺上素果。
算算時間,他此番出遊也有半年多,而今已是初春,他是該回去看看了。
單馭玄在確定行程後,便詢問已然步出馬車的楚倩、基伯及芳嬸三人的意見。
「我們當然沒意見,離家好幾個月,也真想回去了。」
「沒錯,真的想家了。」
基伯和芳嬸頻頻點頭贊成。
單馭玄看向一臉蒼白的楚倩,「楚倩姑娘呢?」
「呃,自然是跟著你了。」她惴惴不安的回答。
「那好,我倆可以一起上路了。」單馭玄朝眾人點點頭,接著往端坐在馬背上的三元走去,飛身上了馬背後,拉起疆強帶頭上路。
基伯也趕緊駕著馬車跟在後頭,芳嬸則坐在他的身旁。
而在馬車內,楚倩的心卻是七上八下。
怎麼辦呢?單馭玄居然要跟他們回永西去,這下該怎麼是好?她還有機會殺沈紫媛嗎?
她稍微移勸一下大腹便便的身軀,拿個軟枕塞在腰後,看著靠在軟墊椅上呼呼大睡的沈紫媛。
不,她現在不能動手,單馭玄看來功夫了得,不是個好對付之人,她若殺了沈紫媛,也沒有脫身的機會。
楚倩憂愁滿面,事情是越來越棘手了!
***
風和日麗,鳥語花香,離開了鬧乾旱的永來縣後,一路上已不復見灰濛濛的景象。
行至山區,銀白飛瀑從山頂奔瀉而下,煞是美麗。
單馭玄見這山光水色,便喚眾人休息一下,順便享受享受這醉人的風貌。
基伯和芳嬸根本無心觀賞風景,因為這一路下來,沈紫媛已睡了兩天兩夜。
「呃,單公子,我家小姐她……」
坐在樹下的單馭玄見他們一臉憂心的模樣,不由得一笑,「你們不覺得這兩天安靜許多?」
「這……可是她都沒吃東西,我擔心她餓了。」基伯一說,一旁的芳嬸也跟著頻點頭。
「她差不多該醒了,你們再回馬車裡看看吧。」他微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