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真愣了一下,神色肅然地答道,「孟純琬只是我的學生。」
艾曼達受不了地橫他一眼,「我只問你喜不喜歡,又沒問你地是什麼身份。你這叫不打自招。」
子真微微紅了臉,抿唇不語。
「既然孟純碗.只是『你的學生』那就不提她了。」艾曼達斜瞄他一眼,故意挪揄道。「關於朵拉.孟突然從鋼琴界消失的事,其實我也是從多洛夫斯墓老師那兒聽來的。朵拉.孟有個雙胞胎妹妹,也是從小就跟著多溶夫斯基老師學琴,雖然是雙胞胎,但兩人在音樂上的造詣卻截然不同。因為嫉妒,就在她們十七歲生日那一天,她妹妹用刀劃傷了朵拉的手,因此她不得不取消隔天的演奏會,後來醫生判定她的手再也不能彈琴,她就此從吉典音樂界消失。」
我有一個雙胞胎妹妹,不過我們憎惡彼此。子真忽然想起純婉之前說過的話。
「朵拉的手傷在哪裡?」他輕問,不自覺屏住呼吸。
「右手無名指。」
艾曼達才說完,原本還死氣沉沉的病人竟然一躍而趕,奪門而出,她連忙追上前去,叮囑道,「喂,別讓她知道你已經知道她是誰,不然她會逃開。還有她坐今晚十一點的班機回紐約……」她喃喃地將本來打算說的話說完。她本來還準備好幾套說辭要勸他去攔住純琬,不過現在看來都用不著了。
其實不管她是朵拉.孟或是孟純婉,他早就明白就是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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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小姐,您快來,她說時間到了,不等您了,我攔不住她呀!」瑪莉亞抓著行動電話,堵在純琬門夕卜向艾曼達求教。
「瑪莉亞,讓開。」純碗拉著行李箱,瞪著站在門口不走的瑪莉亞,兩人僵持不下。
電話那頭的艾曼達看了下時間,吩咐道:「沒關係,讓她走。」
「可是……」瑪莉亞遲疑地抬眼看純琬。
「放心,自然會有人攔住她。」
「瑪莉亞,讓開!」純琬喝道,火氣逐漸揚升。
瑪莉亞又看她一眼,無言地退到一旁,讓她離開。
她拖著沉重的行李箱往前走了幾步,忽地停下腳步,輕聲道:「你保重。」
「你也一樣。」
「嗯。」純碗輕輕點了下頭,用力提起行李箱,蹣跚地走下樓。雖然她們兩個老是在吵架,但她心中卻也明白瑪莉亞是真的關心她。
走到玄關,她才拉開大門——
「我很抱歉。」無力的低哺伴隨著巨大的身影整個向前倒下。
「俞子真?」純琬輕呼一聲,連忙接住他倒下的火燙身軀。
一輛銀色的賓士房車見她出現,立刻俐落地倒車離開。
「喂!別走啊。」她出聲喊道,但寧靜的街上只剩下揚起的塵埃。
「俞子真,你怎麼了?別壓著我。」純琬用肩膀撐住他,努力騰出一隻手輕拍他的臉頰,但觸手處異常的火熱讓她嚇了一大跳。
「瑪莉亞,快過來。」她連聲喚道。
兩人七手八腳地把子真搬上二樓純琬的房間,讓他躺,下。
純琬傾身伸手輕觸他火燙的額頭,忍不住蹙起秀眉。
「發高撓還到處亂跑。」
站在一旁的瑪莉亞強忍下笑意。他們家小姐說的沒錯,果然有人會攔住她。
「瑪莉亞,去叫醫生來,順便打個電話叫他家人來接人。」純碗看了下時間,又望望他蒼白的臉,遲疑了一會兒,抿了抿唇後轉身走向房門口。「我快來不及了。」
「你還是要走?」瑪莉亞詫然。「你不照顧他?」
「我為什麼要照顧他?他是死是活幹我什麼事。」鈍琬狠下心說,但目光仍是不忍地回頭望了他幾眼。
瑪莉亞楞了一下,但隨即反應討來,也往門口走。「那就更不干我的事了。你一走,我還得忙著整理房子,才沒空照顧他。」
「你也不管他?他在發高撓耶。」
「你都不管了,我為什麼要管?他要病死在這裡也跟我沒關係。走了,走了,你不是要趕飛機?」瑪莉亞推著她往門夕卜走。
「可是……」純碗頻頻回首。他看起來好像很不舒服。
「別可是了,飛機可是不等人的。我看他大概也不會死,頂多腦筋撓壞了而己,不用拘心。」
純琬看著他泛紅的臉龐和粗淺的呼吸,最後決定道:
「我確定他沒事再走好了,丟他一個人在這裡好像太狠了。」
「這可是你說的喔,我可沒叫你留下來。」瑪莉亞申明道,強抑下唇邊的竊笑,走出房門。
醫生看過子真,替他打了支退撓針後,他終於開始發汗將過高的體熱排出,呼吸也逐漸恢復平穩。
純碗坐在床邊,拿了毛巾替他把不斷冒出的汗水擦乾,以免他又著涼了。
瑪莉亞端蕾剛煮好的熱薑湯上來,放在床邊的五斗櫃上。「等他醒了,讓他喝點熱薑湯,會舒服一點。」
「你騙我。」純碗平靜地,語氣不像在控訴,反倒像在陳述一件事實。
「有嗎?」馬莉亞裝傻。「我騙你什麼?」
「你騙我留下來。」純碗輕柔地撥開子真額上濕黏的黑髮。
「這你可就冤枉我了。我剛才還推著你走,要你別管他,趕快去機場,是你自己要留下來的。」瑪莉亞走向門口,突然停下腳步,回頭道:「其實你沒有自己以為的那麼狠心。」
待門關上,純琬才輕聲歎道:「我知道。」
就算她真的狠得下心丟下發高撓的他坐車去機場,還沒到半路,她一定又會折回來,瑪莉亞只不垃是幫她省了一趟注定白花的車錢。
純碗放下毛巾,俯身望著子真沉靜安詳的睡顏,一點也不狠地撂下狠話道:「害我沒趕上飛機,你最好給我一個很合理的解釋。」
☆ ☆ ☆
他的解釋一點也不合理!純琬瞪著端坐在鋼琴前優雅地彈著琴的男人,有些忿忿不平地想著。
約莫是意識到她的注視,子真回過頭,對她露出溫柔的笑意。
同祥溫柔的笑容緩緩浮上她的臉,在他回過頭後又垮了下來。她跟他笑什麼啊!她自厭的想。帶實討厭自己在他純淨尤邪的笑容下,忘了該追根究底的反駁每一個解釋的合理性。
那天晚上他十二點多才醒,醒來時的第一句話就是;
「我很抱歉。」
「俞教授,您做了什麼事得讓您拖著病體專程來道歉?」她擱下替他擦汗的毛巾,秀眉一挑,故意語中帶刺地。
「我很抱歉讓你誤以為我巳經放棄了。」
她臉色轉冷。「那只是我誤會了嗎?」
「我承認我那時候是故意躲你,但原因卻不是你想的那祥。」他掙扎著想坐起身。
她斜睨他一眼,原想不理他,但猶豫了一會兒,最後還是扶著他坐起來,順便還抓了個枕頭讓他墊著,以免牆壁太涼讓他病情加重。
她不悅地瞪著多事的雙手。「那是什麼原因?」
「因為那個吻。」
他的話喚醒她對那個失控的熱吻的記憶,粉白的雙頰微微泛起紅暈。
「我那時候被自己的舉動嚇到了。」
她等了一會兒,但他似乎沒有繼續解釋下去的打算,她只好開口問,「所以?」
「我很抱歉。」他很順地接口道。
她看著他,隱隱覺得他的解釋少了很多事沒.但一看到他略顯蒼白的單純笑臉,那些「隱隱覺得」就真的全部都隱形不見了。然後隔天早上,她就看到那天硬扯下來的項煉和銀色鑰匙安安穩穩地躺在她手心上。跟著,她又開始像之前一樣,沒課就往玻璃琴室跑。
「想什麼?」
忽然在眼前放大的俊臉嚇了她一大跳,她捂著心口,沒好氣地橫他一眼。「嚇人啊!」
子真眨眨眼,長長的眼睫毛了,一臉無辜的模祥。「你在想什麼?」.想咬他……純琬望著他豐潤的唇瓣,突然冒出這祥的念頭。她一楞,連忙不自在的挪開目光。
「沒……設什麼,發發呆而己。」她心虛地垂下目光,但仍不時抬眼偷覷他看來極柔軟可口的唇。
可口!她微皺起眉頭,又仔細打量起他弧形優美的雙唇。這形容詞怎麼會用來形容一個男人的嘴?
子真伸出大手在她面前晃了晃。「你今天不練琴嗎?」
純琬眉頭一擰,差點伸手拉下擋住她視線的大手,但一回,連忙止住蠢動的手,僵硬地回他一笑。「練,當然要練。
她走向鋼琴,在椅子上坐好,十指平放在琴鍵上,望著空無一物的諧架兩秒後,起身走向子真,彎腰撈起擱在他腳邊的背包,對他尷尬地一笑,「忘了樂譜。」
拿出樂譜,她把樂譜擱回地上,拿著背包走向鋼琴,正要把背包往架上放,才發現拿錯東西。
「拿錯了。」她努力擠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朝子真聳了下肩,走回去把樂譜拾起,然後放進背包裹,跟兼靠出筆記本,把背包放下……
「算了,你今天也別練了。我看你呆得滿嚴重的。」子真拉住她,朝她手中的筆記本努努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