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你!我答應你!」屠軍不再保留,牢牢地抱緊懷中的人兒,一遍又一遍重複著他最堅定的承諾。
☆ ☆ ☆
段譽擎並沒有阻止羽容跟屠軍回台灣。搬到溫哥華後,羽容雖然表面上不說,但他看得出來她一點也不快樂,茫然的眼神時常望著窗外,彷彿希望自己能長出一雙翅膀飛回台灣。或許屠軍對羽容也是真的有情吧!不然以他在時裝界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無上權力,多的是願意以身相許的美麗佳人,何必千里迢迢到溫哥華探望已經下堂的前妻?
還有,聽說屠軍和羽容離婚後便結束旗下的婚紗品牌,從此不再設計婚紗,這樣的男人應該算是深情的吧!然而這想法只不過是他的猜測,屠軍的心思太難捉摸了,他也只能希望他真的能善待羽容。
直到坐上屠軍的銀色跑車,羽容還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回到台灣、回到他身邊了。她呆望著銀色跑車內熟悉的設備和身邊她摯愛的男人,感動得幾乎泫然落淚。
「別哭。」屠軍見她眼眶微紅,連忙出聲以免洪水氾濫。
羽容看見他緊張的模樣,驀地笑了出來。沒錯!她是不該哭,好不容易才失而復得的幸福不該用淚水來慶祝。她傾身在他頰上親了一下,「放心,我再也不哭了,只要有你在我身邊,不再有什麼事能讓我落淚。回家吧。」
別墅裡的擺設依舊是她離開時的樣子,只有屠軍房間裡的東西全搬光了,只剩下空蕩蕩的一片。
「你房裡的東西呢?」羽容站在他房外,十分不解的問。
「燒了,沒有留下來的必要。」屠軍簡單陳述著,沒有多做解釋。
「為了某個人而燒的嗎?」羽容還是沒有勇氣問他做這件事是為了誰,或許再過些日子吧!等她更確定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時,或許她會有勇氣接受他的答案。
「嗯。」屠軍關上房門,牽著她的手走向她以前的房間。
羽容不敢再追問是誰,改換個話題,「那你睡哪?」
「你的房間囉。」他打開她房間的門,替她把行李搬進去;她當初沒帶走的衣服和他的並掛在衣櫥裡,連她以前用的枕頭也放在旁邊。
他心裡畢竟還是有她存在的。一絲甜蜜滲進羽容心裡,安撫了心中的不確定感。
羽容脫下平底鞋,將枕頭拍松,仲了個懶腰,「坐那麼久的飛機真累,睡個午覺吧。啊!忘了問你,我現在回來了,你要睡哪裡?」
屠軍故作苦惱狀,沉思了半晌,才皺起濃眉說:「睡沙發吧!」
「那麼可憐啊!」羽容拍拍身邊的位置,「我這個人最大方了,一半分你睡,不過千萬不要跟我前夫說喔!我還在等他再娶我一次呢。」
「我不會說的,我的口風最緊了。」
「這樣就好……喂,你在做什麼?」
「脫衣服啊!」
「睡……睡午覺不用脫……脫得那麼徹底吧?」
「我習慣裸睡。」
「可……可是我沒那個習慣──啊!你……不用連我的都脫吧?」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嘛!」
忽然傳來一道抽氣聲,然後室內就陷人旋的春光中……
☆ ☆ ☆
「羽容,你就這樣又搬回去跟他住了?」
「嗯。」羽容跟著古莎莎在玻璃櫥窗前停下。
古莎莎打量著櫥窗裡人形模特兒身上的黑色套裝,一邊還分神跟羽容對話,「你別用一個音節就打發我的問題,這可是關係到你的終生大事。他跟你解釋過那天發生的事了嗎?」
「小莎,這件的樣式滿不錯的。」
「可能不便宜,不知道買不買得起?」古莎莎順著羽容的話說,一會兒才發現自己輕易就被她轉移了話題,「喂喂喂,我們不是在討論這件衣服,不要想轉移我的注意力。」
「我哪有?」羽容無辜的眨眨大眼睛,「這件衣服真的很好看,穿在你身上一定很適合。」
「是嗎?……少來了!快說,他跟你解釋了沒有?」古莎莎閃神了幾秒鐘,馬上又回到原來的話題上。
「沒有。」轉移不了她的注意力,羽容只好老實招認。屠軍對那天的事隻字不提,有回她故意提起,他也沒有乘機向她解釋,只說事實就像她看到的那個樣子。
「沒有?」古莎莎不自覺提高了音調,「他連解釋都懶得說,你就這麼傻傻的跟他回來台灣?搞不好他那天真的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我相信他。」
古莎莎長聲歎了口氣,「愛情讓你變得太盲目了。」
「如果他真的做了對不起我的事,再多的解釋也沒有用;如果他沒做,就算不解釋……」羽容說到後來就說不下去了。對啊,他不解釋,她怎麼知道他和艾咪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古莎莎一副「你看吧」的表情瞅著她,等待她自動認錯。
「好吧!我也很想知道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他什麼都不肯說,我總不能拿槍逼他解釋給我聽吧。」
「我告訴你吧!」
羽容狐疑的轉向古莎莎,但見她搖了搖頭,表示剛才的話並不是她說的。
「好久不見。沒想到繞了一圈,屠太太的位置依舊是你的。」
羽容和古莎莎同時望向聲音來源,才發現身邊不知何時出現了另一位身著黑色緊身洋裝的摩登女郎。
「好久不見。」羽容望向另一張與自己相似的臉龐。
「我想你一定寧願永遠不要見到我。」艾咪自我解嘲的笑了笑。
「她是?」古莎莎的目光在兩張相似面孔間流轉,似乎頗為驚訝。
艾咪落落大方的自我介紹道:「我是第三者,你可以叫我艾咪。」
「我才是『第三者』,艾咪,你得排第四。」羽容出聲糾正,除了「小容.人有資格當屠軍的「原配」。
「我沒說錯,兩年前你就已經不再是『第三者』。一起去喝杯咖啡吧!」
什麼第三者、什麼她得排第四……古莎莎聽得一頭霧水。地想起那時和屠軍公然出雙入對,傷透羽容的心的名模好像就叫艾咪,但羽容見到艾咪似乎沒什麼強烈反應,換成是她遇到害她和丈夫離婚的第三者,就算不甩她一巴掌,也要狠狠罵她幾句才能洩心頭之恨。而最令她訝異的是,羽容居然點頭願意和那個艾咪去喝咖啡。
「小莎,一起去吧!我也想找個地方歇歇腳。」
「哦。」古莎莎訥訥地點了下頭,也跟著走進咖啡廳。
落坐後,艾咪優雅的輕啜一口卡布奇諾,才開口道:「那天我和屠先生什麼都沒發生,其實本來是會發生一些事啦!」
羽容對她曖昧不明的話只是揚起眉,不發一言。
「你還是老樣子,正常人聽到後面那句話早發火了,你還一副沒事人的樣子,看起來真礙眼。」艾咪對聽眾的缺乏反應實在莫可奈何,只得幾續把事情說完,「你要是再晚一分鐘進來,今天伸展台上大概就沒有艾咪這個人了。我其實不止統計歸類出屠先生喜歡的女人的類型,還找人調查他以前的事。那天我蠢得以為說出藺芙蓉的事可以引起他的注意,結果我不止引起了他的注意,也點燃了他的怒火,你進來時看到的曖昧姿勢其實是他在逼問我。」
「他把你剝光才逼問你?」古莎莎覺得她的說詞荒謬到了極點。
「好問題。」艾咪轉頭望著依舊面無表情的羽容,她似乎打定主意就是不給反應。「你一點都不覺得奇怪嗎?」
「我在聽,你還沒說完,不是嗎?」她料定她一定會把事情解釋清楚,所以連問都懶得問。
艾咪不得不認輸,摸摸鼻子又說:「其實我並不太懂他的想法,他載我到他的別墅去,我以為他對我有興趣,所以我就很自動的跳上他的床。但他只是脫掉上衣,之後就坐在椅子上喝酒,連理都不理我,我怎麼勾引他都沒能引起他的注意……」
「他會不會是不行了,所以才不理你?」
古莎莎猜測道,成功的惹來羽容的白眼相贈。
「這種問題麻煩別亂猜測,我看起來像怨婦嗎?」
艾咪咯咯笑出聲,「我想應該不是這個原因。大概是因為複製品已經不再引起他的興趣。」
「因為任何複製品都不能取代他心裡的那個女孩。」羽容太明白這件事實了。
「不!如果你看見你宣佈要和他離婚時的樣子,你就會知道他心中早已容不下任何複製品,他的心中只有一個人──那就是你。」
羽容愣了一下,她需要時間好好消化這個答案,再決定可不可信。「你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件事?」
「良心突然出現吧!別懷疑,我這種人也是有良心的,只不過通常鎖在保險箱裡,不常拿出來見人。」艾咪自嘲道。她優雅的站起身,拿起皮包和帳單,「這頓我請,算是答謝你挽救我模特兒生涯的謝禮。後會無期。」
她不再是複製品了嗎?羽容攪拌著濃郁的卡布奇諾咖啡,忽然好想知道屠軍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