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想回答,算是默認。
「如果照你這樣說,那我所愛的你也有你的優點。」他依她的方式來講理。
「你淘氣、有小聰明,有時異想天開的像個小幻想家,和你談話讓我愉快,是旁人沒辦法相比的愉快,你讓我開心、讓我牽掛、讓我想為你捧來全世界好討你歡心……」
「你說的這些,哪裡算是優點啊?」她打斷他,無法被說服。
「我覺得是,那它們就是。」他堅持。
「哎呀,小姐,這實在不是偶愛說你,你不要鑽牛角尖啦,喜歡一個人就是喜歡了,哪裡還管什麼優不優點的?」阿木師再也忍不住出聲「吐槽」她。
「就是說咩!」廖桑也有話說。「感情的事,沒有人在計較有沒有優點的啦!
難道你沒聽過一句話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嗎?只要是喜歡上了,就算是缺點也成了優點,這時候誰在管到底有沒有什麼優點啊?」
「喏,你聽到了?」喬祖平揚眉。「兩位師傅說的,就是我所想的。」
「但是……」樓蘭遲疑,好半天後小心翼翼地開口。「你不覺得我的頭很大、很怪嗎?」
她突然脫口而出的問題,使得在場三人一呆。
「我的頭啊!」她低語,很是沮喪的道出隱藏她心中多年的陳年之痛。「我小時候,大家都叫我大頭,惡劣一點的還說我是大頭怪。」
她說的很含蓄,但實際上就算是到現在,當她聽到「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你有大頭」這首童謠時,還是會恨得牙癢癢,因為她兒時就為了頭大的問題,不知受盡了多少嘲諷與作弄。
「你想太多了,雖然你的頭看來是大了點,但很可愛啊!喬祖平失笑,不敢相信她竟為了這麼愚蠢的原因拒絕他。
「亂講,你只是在安慰我。」她沮喪。
兒時受到的欺負讓她對自己的大頭有一份自卑感,這也是為什麼她從很早很早之前,就抱定了不婚的主意,因為她早宿命的認定,這世上沒人會喜歡有一顆大頭的她。
當然,也就是因為這樣,認定這一生都不會交男友、不會結婚的她,害怕自已過了一定年紀後出現老處女症狀,所以才會異想天開的冒出找牛郎開苞的念頭。
但沒料到的是,因為要找個牛郎開苞,會牽扯出後面這麼多事情來,而那個一開始讓她誤以為是牛郎的優質男人竟然說愛她,還說要娶她?
這種衝擊,要她一下子怎能接受?
「小姐,你是頭殼壞去了喔?」阿木師翻白眼,用台語罵她。
「就是咩,雖然你的頭有比一般人大,但那是聰明人才會有的樣子啊!你知道的,聰明的人因為腦容量比別人多,所以頭都嘛比較大咩,啊你為了這種無聊的原因就說不結婚,那真的是很笨吶!」廖桑也搖頭。
「枉費你有聰明人才有的大頭,怎麼會那麼笨?」阿木師接口。
兩位年長者的話讓她有些動搖,只是仍是不確定啊!
樓蘭看向喬祖平,直看入他的眼,想知道他最真實的想法。
「真是個笨蛋,我不敢相信你會為了這個蠢到極點的理由而拒絕我。」他歎氣,一把將她擁進懷中,低頭親了下讓她自卑的大頭。
「……」她不語,靜靜地讓他抱著。
「我喜歡的、愛的是你的人,可不是你的外表,再說就算是外表,雖然你頭大大的,可是配著可愛的肉肉身材,我覺得很可愛,真的!非常、非常的可愛。」
他強調。
「真的嗎?」她擔憂的語氣從他胸前傳出。
「我什麼時候騙過你?」他反問。
「騙我喔,那可多了。」樓蘭反應極快,開始舉例。「看你說的是騙我吃加料蛋糕的事,還是說騙我上當、拿著你自製的速食折價券去人家店裡頭丟臉的那次,還是說……」
「夠了!!夠了!」喬祖平求饒。
她抬頭看他,看他求饒、在意她的模樣,突然間就放心了。
說不上為什麼,但她就是開始釋然,覺得對像若是他的話,她的大頭不至於會影響到她的人生。
「如何?現在不逃避了?」喬祖平最擅長的就是觀察,尤其對像是她,他知道她改變心意了。
她微笑,點點頭。
掌聲響起,拍手的是當觀眾的阿木師跟廖桑。
「這樣才對,有情人終成眷屬嘛,這樣才贊啦,我阿木師一句話,這次的油漆費按估價單上的打你九折。」阿木師爽快的說。
「那我免費幫你們釘一個花架好了,就在這邊。」廖桑引他們走到窗邊,比劃著說道。「這邊我幫你們設計一個花架,純銅的、很有質感的那種,等房子弄好後,可以讓你們種花,增加美觀跟情調。」
對著這窗口,默契讓樓蘭與喬祖平相視一笑,兩人同時想起同一件事,這個窗口,就是當初她用望遠鏡偷窺他的窗口。
驀地,一道異常的閃光引起喬祖平的注意……「怎麼了?」察覺他的不對勁,樓蘭好奇的問,跟著想探身觀看,看他望向他住處在看些什麼。
「沒什麼。」收回視線,他摟著她往屋裡走去,不讓她暴露在窗口邊。
她不信,看他的表情,她知道一定是有什麼。
「沒事,我只是懷疑而已。」他安撫她,轉而向旁邊兩人問道:「你們誰有帶行動電話?!」
就是這一問,樓蘭更是確定他發現了什麼事,只是……到底是什麼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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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後……「什麼?原來壞人是他家隔壁的鄰居?」羅一家嚇一大跳。
在真相大白、經由一番部署將所有壞人一網打盡後,樓蘭不再有連累好友的顧慮,當然立刻用最快的速度跟羅一家聯絡上,並要她趕緊北上一趟,好讓分開多時、久未見面的兩人聚一聚。
「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羅一家好奇死了。
「還不就是那副望遠鏡惹的禍!之前我不是都用它在偷窺喬?哪知道他隔壁住了一票製造偽卡的壞蛋,也不知道怎麼搞的,反正就是讓他們發現了我的望遠鏡,他們以為我是警方的人,要不然就算只是一般民眾,那大概也掌握了不利於他們的證據,所以他們計劃乾脆一不做、二不休,直接除掉我算了。」樓蘭說明。
「什麼?就因為他們發現你窗邊有一架望遠鏡,就以為你掌握他們的犯罪證據?」羅一家呆住。
「做壞事的比較做賊心虛吧,誰知道他們在想什麼,可能以為我用望遠鏡在監視他們吧,反正我就是成了他們的眼中釘,成了他們首要的追殺目標。」事過境遷,樓蘭說的可輕鬆了。
「拜託,你還講得那麼輕鬆,那很恐怖吧!」羅一家生性膽小,她無法想像那種事若發生在她身上,她該怎麼辦。
「還好,因為有喬在,我沒如他們所願的被炸死,但想想實在很過分,他們因為怕我把他們的犯罪資料藏了起來,所以不但計劃炸房子,炸之前還澆汽油,讓爆炸後這裡成了火海一片,將我屋裡能燒的柬西全燒光了。」
樓蘭咬牙恨道:「真是可惡透頂,我的那些書啊跟電腦都毀了,不但電腦裡那些劇情設定的檔案全沒了,一些珍藏的、已經絕版的漫畫也沒了,想想就覺得恨。」
「你啊,一條小命保得住就很好了,你還想著電腦跟漫畫?」羅一家被打敗。
「沒辦法,想到就覺得懊惱嘛!」樓蘭也沒辦法控制。
「那後來呢?你不是說後來還有一次危機,他們炸了房子後,看報導也該要知道你是無辜的了,怎麼還會想攻擊你?」羅一家聽得入迷了。
「這事警方在逮捕所有人後也問過了,聽說是他們裡面的某個仁兄覺得不甘心,這樣的局竟沒能炸死我,他不信邪,更不信我是無辜、什麼都不知情的。
「那不就是偏執狂那一類的?我看恐怖片中的變態殺手,大多有這種特質。」
羅一家插嘴。
「嗯,大概就是那種吧!所以他一直在暗中注意著我,而且很小心,他知道頭一陣子風聲緊,警察會跟著我們暗中戒護,加上我們本身防心重、會特別防備,若在那時下手他討不了便宜,所以他一直拖著沒動作,直到警察不再派人跟監後,他才開始準備行動。」
「後來事情就發生啦,就在喬手臂上的傷要拆線的那天,他覺得時機到了,暗暗跟蹤我跟喬的去向,等我們從醫院出來後,他開著車猛衝了過來,想出其不意的撞死我,卻沒想到喬夠機靈,我們躲過了他的突擊。」樓蘭說道。
「哇,真是驚險!」羅一家咋舌。
樓蘭聳聳肩,那是被喬祖平傳染的動作。
羅一家想了想,頗有感觸的開口說道:「想想,幸好你相中的猛男很有用,不然我就見不到你了……對了,他是怎麼發現他隔壁鄰居有問題的?」
「這我問過他,他說是剛好;那天我們在我家那邊跟做裝潢的廖桑在說做花架的事,他從窗邊看見有道閃光,他依他專業的判斷,覺得有人在那一頭用望遠鏡之類的工具窺伺我們這邊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