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急跳牆,小心他一發現就反咬你一口。」
「就是因為如此才要趕快趕盡殺絕,我還不想死。」
「因為嫂子?」
「不是,是因為我已經受夠了整天被人監聽的日子,再下去,對方還沒動手我就可能已經被自己演 的戲給搞死。」
狄晏絕對不是一盞省油的燈,在他打算玩反間遊戲以前,早已在風家族的四處裝設了世界極精密的 二十四小時監聽系統,簡直是無孔不入。
為了不讓他發現他們已經察覺到他的監聽行為,因此,他們在辦公室要演戲,回到家也要演戲,簡 直就成了卡門世界裡的那些演員,可笑又可鄙,可憐又可恨,不過他們耍的人不是後知後覺的卡門,而 是義大利黑手黨老大,更是步步為營,不可不慎,稍不注意便會死於非命。
白髮老人笑了笑,「這是你心甘情願為愛情付出的代價。」
「那你呢?兄弟情深?」風元帝冷叱一聲。
「畢竟是同一個媽生的,我不能見死不救,只是你們兩個讓我非常生氣,這場戲始終不該少我一份 。」白髮老人口裡說是生氣,唇角眼角卻還是帶著笑,眼觀八方耳聽四方,暇意中有著超乎常人的敏銳 。
「這回要不是你,他不死也真要去半條命不可。」這是風元帝大半個月來的真心話。
「難得啊,你會擔心。」
「這很好笑嗎?」風元帝瞪了他一眼。
他承認自己是很擔心,直到這個白髮老人笑意盎然的找他出來喝杯咖啡,他都在擔心那兩個風家男 人是不是真的就這麼被狄晏給搞死了。
這陣子,他不能打電話查,不能讓人覺得他在緊張,在公司不能說真話,回到家也只能說假話,再 加上那個恨他入骨的女人,簡直讓他差一點就想打退堂鼓,直接找人幹掉狄晏,管他什麼社會道義國家 責任!
「我以為我們已經暗示的很清楚了,他們在世界各地的分部都陸續傳出被掃蕩的消息,除了我們還 有誰有能耐制住他?」
「你以為只要放放煙火就要我相信你們還賴在世上?當真以為是在拍電影!」他有一肚子鳥氣,簡 直不吐不快。
白髮老人笑得眼睛都快瞇成一條縫了,點點頭又搖搖頭,「好吧,我承認是有人希望你可以一下子 老上幾歲,所以我才遲遲沒出現的,我道歉。」
「你以為道個歉就可以了事了?」
「我已經把我的那份遺產免費奉送了,你還不滿足?」
「見鬼的誰要你的——」風元帝的話突然頓住了,因為他看到兩個不該出現在這裡的人,也不應該 會在一起的人。
「風哥……」白髮老人也看見了,且同時掏出一把精巧手槍。
「我要你現在下令摧毀他們的據點,馬上。」風元帝氣怒的挑高眉,轉瞬間便消失在飯店門外。
風哥也未免太小看他的辦事效率了,早在他們喝咖啡的時候世界就已經顛覆了,數十個角落腥風血 雨,否則那個人又怎麼會明目張膽的出現在這裡?
狗急會跳牆……白髮老人難得的皺起眉頭,下一秒鐘也跟著消失在飯店門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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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開她,否則我轟了你的腦袋。」風元帝的身手敏捷,很快地便神不知鬼不覺拿槍在狄晏身後制 住他。
狄晏高舉著雙手一臉無辜,「風大少,你這是在做什麼?我跟雲小姐只不過是出來喝杯咖啡罷了, 你又何必……」
「給我住口!」
狄晏歎息的轉向雲采晨,「雲小姐,你替我說句話啊,難不成你真想看我死?我只是不想再當個殺 人不眨眼的魔頭罷了,難不成連這一點小小心願都難以達成?就算你不看在我的面子上,但至少琉璃他 是無辜的……」
「你該死的在說什麼鬼話!」風元帝的眼裡冒出火來,喀答一聲將子彈上膛指著他的太陽穴,「你 想胡說八道的話就去跟閻王說好了。」
倏地,另一把槍也在下一刻抵住了風元帝的腦門。
「放下你的槍,風元帝。」雲采晨痛心的對著他道。
她只是不希望他一錯再錯,讓狄晏帶走風琉璃是對的,她不可能無時無刻看著風元帝,也不可能真 有本事保護風琉璃不遭他的毒手,但她至少可以幫這個狄晏逃走。
「你在做什麼?」風元帝陰騖的眼在一瞬間佈滿寒霜,冷冽刺人得緊。
「我只要你放開他,不要傷害他,讓他走。」
「為什麼?」風元帝狠狠的瞪視著她,「這麼快你就跟他有一腿了?我還真是小看了你的本事。」
聞言,雲采晨的心一痛,不明白他為什麼老是要這樣傷害她?
「我不是……」
雲采晨話來不及說完,情況竟在剎那間改變了,原本被制住的狄晏成了制人的那一個,他趁風元帝 分心的短短幾秒鐘之內已成功的奪得了王控權,槍把已對準風元帝。
「她跟我沒有一腿,是我跟她大哥是盟友,她幫我對付你也是天經地義的事,風元帝,當初是你強 暴了她,難不成還以為她是真心喜歡你?你的人生還當真是活到盡頭了,今天你死的也不冤枉。」
「不……」雲采晨不住的搖頭,她想解釋她幫狄晏的原因,可是風元帝看也不看她一眼。
「雲小姐,他強暴了你罪不可赦,今天我就替你教訓他,這是我答應你哥哥的條件。」
「不!你為什麼要胡說八道?那不關你的事,你不必多管閒事!放開他!」雲采晨緊張不已的看著 受制的風元帝,淚如雨下。
老天,她究竟在做什麼,她竟然害風元帝落得這番田地……
該死!她真的該死!竟然會白癡的去相信一個外人……
狄晏沒放人,反而笑得猖狂,「怎麼樣?被一個心愛的女人一再出賣的感覺如何?生平第一次被抓 是因為她,被鞭打是因為她,現在死了也因為她,感覺很棒吧?不過比起你對我做的事,這算得了什麼 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不懂?我毀了,你也一點好處也沒有,我真的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做,栽在你手中我認了,不 過要死我也要跟你同歸於盡。」說著,狄晏毫不猶豫的扣下扳機。
砰砰兩聲,風元帝的胸口中了一槍,狄晏執槍的手也中了一槍,手上的槍被震得飛了出去,第三次 槍響打中的則是狄晏的右腿。
「該死?你是誰?敢壞我的事!」狄晏忍住痛,皺起眉頭瞪向緩緩走出的白髮老人,如果他不是手 上拿著槍的話,那姿態優雅的像是去參加宴會。
白髮老人沒看他,反而轉向風元帝,笑咪咪地問道:「風哥,他已經沒用處了,要不要我一槍斃了 他替你報仇?」
「不行!他的身價可高了。」風元帝還沒說話,另一個男人走了出來,摘下頭上的黑色扁帽及墨鏡 ,馬上變成一個翩翩公子的模樣。
「你們……」驚愣同時出現在狄晏和雲采晨臉上,前者更多了份痛恨,後者多了份驚喜。
「很抱歉,我們一時還死不了,倒是你,可能會死在電椅上。」
「那也得等我們拿到各國政府的賞金以後。」他風御海可不是個爛好人,社會責任他從來不擺第一 ,實質的利益才是真的,這一回摧毀了義大利黑手黨數十處分部又活抓他們的首領,除了賞金,各國元 首及政府欠他們風城的一筆人情債才是最有經濟價值之處。
「你們是想等我血流光了才會想到我的存在嗎?」風元帝懶洋洋的癱在地上插入他們的談話。
聞言,風御海終於斜了他一眼,冷血無清地道:「你死了,我才可以把總裁的位置拿回來坐。」
「去,狗改不了吃屎!以後你我還是少來往,免得我忍不住上前一把勒死你。」風元帝一邊詛咒, 一邊乖乖的讓白髮老人風淮恩給扶起身,正要離開,卻被狄晏給叫住。
「你還沒告訴我你是怎麼滲入我們的電腦系統!」在死之前,他總要明白一些事。
風元帝冷笑的回眸,緩緩地掏出從狄邦手上要來的保命玉,「就憑這個,你的帝國我沒有一個地方 進不去。」
「……你怎麼知道……」狄晏愕然不已,壓根兒沒想到導致自己全軍覆沒的會是這塊玉。
「怪只怪在你沒告訴令弟這塊玉除了可以保命,還是塊象徵歷代首領的令牌,我真搞不懂你是為了 保護他,所以沒告訴他,還是怕他造反,所以沒告訴他,總之,我剛剛好認識他,所以要來玩玩。」
狄晏瞪視著他,滿心的不甘啊。
是,風元帝說的沒錯,他是為了保護弟弟的火爆個性不受傷害,所以才把這塊玉留給他,而不告訴 他玉最大用途,也是因為怕他叛逆的心一起便成禍患,沒想到這卻鑄成了後來的大錯。
千叮萬囑,狄邦還是輕易的把他一再告知是個重要的東西送給一個陌生人,看來要靠他重整大局是 癡人說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