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認你也喜歡我、需要我,這一點都不羞恥。」他的目光戀戀不捨的看著她,有情有欲有癡狂,還有毀天滅地的衝動與決然。
「不……」
「說你愛我,要我。」他的吻從胸口烙印上她的小腹,轉眼就要來到那片美麗誘人的禁地。
「不可以!啊……求求你……」阮湘伸手推拒,不讓他再如此邪惡的侵犯她,但她的腿虛軟得根本快要站立不住,雙手也使不上半點力。
就在她以為自己就要癱軟在地上時,腰身卻讓一隻有力的大手輕輕一句,落入他寬大的懷中。
秦日笙將她輕輕放在床上,與她共赴雲雨……激情過後,感覺若有所失,心口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氣悶紆解不開,鬱悶得讓她覺得自己快要死去。
怎麼會這樣?不該的……無意識地抓住他的身子,低垂著臉,她對自己那莫名其妙的情緒又是生氣又是懊惱,不知不覺地掉下淚來。
「別哭。」他輕輕地、憐惜地替她抹去眼角悄然落下的淚珠,「我會心疼的。」
她望著他眸子裡濃郁的情,張嘴想要斥責的話竟然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他怎麼可以這樣吻她,撫摸她,對她……他怎麼可以!
可是,她卻發現自己並不討厭,甚至羞恥的喜歡上他對她所做的一切……彷彿可以看出她眼中的矛盾與難受,秦日笙溫柔的在她耳畔低語。
「知道嗎?愛一個人不必覺得可恥,喜歡我這樣對你也不必羞恥,你也是個人,有感情、有慾望,這並不會因為世人加諸在你身上的任何身份而改變,何況,你根本未曾屬於過任何人,你只會屬於我。」
「我是你大哥的妻子。」可是她卻跟小叔發生了不該發生的事……她無法原諒自己。
「不,牽著你拜堂的人是我,吻你的人是我,擁有你的人也是我,自始至終你都是我秦日笙的娘子。」
「你……」不知為什麼,聽他這麼說她竟然覺得感動。
她也好想有個真正的夫君可以疼著自己、抱著自己,雖然她一直告訴自己,身邊不一定真要有個男人,一個人也可以活得很好。
但她終於明白這只是自欺欺人罷了,因為此刻偎在他懷中的感覺是如此美好,被他疼寵的感覺亦是如此動人,她怎麼可以再騙自己,說自己寧可孤獨?
她想他、念他,次數一天比一天多,多到她都快要無法承受思念的痛苦,都快要無法忍受一天沒有看見他了。
秦日笙看得出來,她愛他,也要他。
她的眼睛這麼告訴他,心也這麼告訴他,只差沒有張開她的小嘴說出口,不過不急,他可以等。
他微笑著起身穿衣,拿起一旁的薄被掩上她的身子,輕輕的在她唇上一吻,「今天早點睡吧,你累了,晚膳我叫人送進來。」
怎麼可以?太陽都還沒下山就睡覺,這成何體統。
「不用了,我不累。」
「那晚膳就一起用?我讓人在園子裡擺張桌子……」
「我還是到大廳跟大家一起用膳比較好。」她跟他一塊私下用膳?他鐵定又會因此挨一頓鞭子,而她在秦家將再也待不下去。
她不能失去理智跟他一起瘋。
秦日笙挑高眉,對她現在心裡頭兜轉的思緒有些不悅,「你不會是要以後我們在一起都得偷偷摸摸的吧?」
阮湘別開了臉,「我們不會在一起。」
「你又來了。」他以為她已經領悟到她根本就不可能忍受失去他了,結果到頭來還是這句見鬼的話!
「今天的事就當沒發生過。」
「你很喜歡當縮頭烏龜!」他冷笑,萬千柔情遇上她這塊千年冰山也無用武之地。
「你笑我、罵我、打我都沒關係,總之就是這樣了。」
「你在怕什麼呢?」他又氣又憐的抬起她低垂著不敢看他的臉,「如果你承受不住別人的指指點點,我可以帶你遠走高飛,你想去哪我們就去哪。」
「喝西北風嗎?」
聞言,秦日笙陡地狂笑出聲,「說到底,你是眷戀著秦家的萬貫家財才對此地依依不捨?怕跟著我這個敗家子會淪落到餓死街頭或去當乞丐?」
不,她根本沒想到這些,她只是不想讓娘受人唾棄,她只是沒有勇氣承受他們的頭上,永遠得被冠上姦夫淫婦這不道德的罪名,成為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她只是不希望他因為她的緣故而失去了秦家該屬於他的一切,這樣也錯了嗎!
「是,我是怕跟著你吃苦挨餓受凍,我不要過那種苦日子,寧可待在這裡舒舒服服、心安理得的過日子。」就讓他誤會吧!
「為了錢而捨棄一個你愛的男人,你能心安理得?見鬼的!」
阮湘幽幽地背過身去,不想奪眶而出的淚讓他看見,不想面對那張鄙視她的臉,那讓她的心好疼好痛,痛得幾乎就要承受不住。
瞪視著阮湘背對著他那決絕的身影,秦日笙覺得受傷,為什麼他拿出真心竟換得她的絕情?夠了,他受夠了!
轉身衝了出去,就像方才來時的匆匆,秦日笙的身影倏地消失在望月軒的長廊上。
房外的小荷將他們最後的幾句爭執聽得一清二楚。
二少爺愛著少夫人,他真的愛她,寧可帶她遠走天涯……小荷苦笑著,那一夜讓人打在臉頰上熱辣辣的痛楚彷彿重新上演了一次。
唐語嫣乖巧的待在秦日笙身邊替他斟酒,他一杯接一杯,就像不久前的那一次,今天他似乎打算喝個爛醉。
「又是那個該死的女人惹你傷心?」她難得主動開了口,因為他從一進門開始就問著喝酒,一句話也不吭,她只好猜測著他的心事。
「不要提她!」冷冷的掃了她一眼,他繼續喝酒。
唐語嫣真的不再說話,因為此刻她的心情也跟著沉落谷底。
她猜對了,果真又是那個女人惹得他情緒徹底失控,上回他還會怒罵發洩,這一回他是真的被傷了心,而且傷得很重很重,連罵人的力氣也乏了。
那個女人,若可以,她真想會上一會,看她哪兒比自己好,哪兒又比自己美,可以讓這樣磊落男子深深傾心。
她怎麼狠得下心再三拒絕這樣體貼深情的男人?
哪一天,當他可以把她這樣放在心上,她唐語嫣當真死而無憾。
斟酒的手在恍惚間被一隻溫熱的大手緊緊握住,唐語嫣幽幽地抬起頭來,想笑笑不出,想哭又不敢哭。
「對不起。」他傷了她了嗎?他不是有意的。
「我沒事,你心情不好,是我自己逾越了說話的分寸。」
「你知道我沒有這個意思。」
「有沒有都沒關係。」她對他的愛豈會因為這小小的事情而改變呢?他根本不必跟她道歉。
「我幫你贖身。」
唐語嫣愕然不語,這已經不是他第一次這麼對她說,可是都被她拒絕了,拒絕的原因她說得很明白,為什麼他現在又提?
「不,我說過了……」
「我娶你。」他知道她說過什麼,她說他若不是要娶她,就不要再對她說要替她贖身的話。
「不。」她不要他的施捨,寧可待在一個隨時可以看得到他、聽得到他的地方,這也是她一直堅持不讓他替她贖身的原因,她無法嫁給他沒關係,但她不想離開他。
秦日笙狂怒,激動的抓住她纖細的小手,「為什麼?連你也不要我?」
「不,我要你,一直都要你,但你不是真心想要娶我,這一點你心裡明白,我心裡更明白,日笙,你又何必折辱我對你的這份真心真意?」說著,她抽回手起身,緩緩地走到窗邊將窗子推開,讓晚風徐徐吹進屋內,也讓自己的心平靜下來。
她多麼想答應他呵!她想聽他說娶她想得都要瘋了,可是她不能答應啊!他若真娶了她,將會害他也害了自己,兩人均萬劫不復。
「語嫣……」秦日笙放下酒杯起身跟上前去,正要說什麼,門上忽地傳來一聲輕響。
「小姐,是我翡翠,奉公子家的丫環小荷說有急事要見秦公子一面,不知道秦公子要不要見她?」
小荷?她有什麼急事?秦日笙的眉頭皺了起來,未等唐語嫣回話便忙不迭地走上前開了門。
「她在哪裡?」
「在前頭的涼亭裡等著。」翡翠指著屋外。
秦日笙邊往外走邊說:「謝謝,替我跟你的小姐說一聲,我有事先走一步。」
「知道了,秦公子。」應了聲,翡翠轉身要向唐語嫣說去,卻見她已經站在門邊不知多久,「小姐……」
「不必說了,我聽見了。」目送著他離去,唐語嫣心知肚明,他剛剛說的話已如過往雲煙,再也回不來了。
深夜的風似乎特別的陰寒,夜色也似乎特別的沉重,秦日笙不住地使著輕功飛牆走壁,以最快的速度趕往阮湘信中相約見面之地——蘇州城三里外的白峰亭。
願當海角天涯比翼鳥相約今晚子時白峰亭阮湘想到信中短短兩句卻深情無限的話,秦日笙不由得眉梢飛揚,步伐輕盈,還未到達白峰亭,遠遠地就見到那娉婷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