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緊張得直冒冷汗、猛推眼鏡。
走到她跟前,他止住腳步。
「用你身為女人的本錢取悅我,我就放過丁氏企業如何?」他臉上沒有笑容,只有認真的表情。
女人的本錢?取悅他?
這……他是在開玩笑的吧?他一定是太生氣了才會說這種話來羞辱她!
她為他說的這句話下了註解。
「只要你陪我上床,用自己的身體贖罪,我就把訂單還給你們。」望著她不信的表情,這回他直接挑明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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嗡嗡——
嗡嗡嗡——
她的耳朵旁好像有無數只小蜜蜂正在飛舞。
她是不是聽錯了?閻仲威居然要她跟他上床?
丁雨倩搖搖頭,伸出纖指挖了挖耳朵。
「你說什麼?上床?」為了確定自己沒有聽鍇,她只好再問一次。
「對,上床。」或許是被她搖頭挖耳的小動作吸引,他不禁瞇起眼,仔細端詳這個張著小嘴的女人。
除了紅潤的小嘴外,她還有一對水汪汪的大眼睛,和一個挺翹可愛的小鼻子……最令人羨慕的,就是她有晶瑩剔透、白得發亮的肌膚。
她還真是個漂亮的嬌娃!
閻仲威像發現新大陸似的,開始對她產生些許興趣。
剛才他的注意力完全被她臉上那副黑框眼鏡吸引,因此根本沒注意到和他說老半天話的女人居然是個擁有花容月貌的美麗尤物。
「開玩笑也要有個限度。」
一向正經八百的她這下生氣了,「你是堂堂揚升集團的總裁,怎麼可以如此無禮、隨便羞辱女性?」
丁雨倩完全不能接受他的提議,對她來說,拿自己的身體交易,簡直就是荒謬至極。
她承認自己有錯,但那也只是個無心之過,應該沒有嚴重到要她「以身相許」的地步吧?
「我從不開玩笑,更不隨便羞辱人。」他一臉嚴肅,說明他是認真的。
「但是我絕不會任由別人羞辱我而毫不反擊。」
當著部屬、客戶的面,陌生女子倒了一褲襠的冰塊,那絕對是他有生以來的奇恥大辱。
聞言,她的怒氣頓時平息大半。
像他這種高高在上的人物,自尊心當然比一般人強,也比一般人更愛面子,所以她必須花更多工夫去撫平對方的情緒。
「我真的很抱歉讓你那麼難堪。」她盡可能展現出自己的誠意,
「要不然我登報向你道歉好了,這樣你是不是能夠接受?」
「登報道歉?然後讓更多人看我的笑話?」他嗤笑一聲。
「那還有什麼方法可以讓你平息怒火?」她煩惱地皺起眉頭。
「剛才我已經說過了。」他淡然道:
「和我上床,其他的不必多說。」
「你!」
這個男人的目的昭然若揭,他想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就是要以羞辱她的方式來報復她。
「你身為大公司的總裁,該有包容別人的雅量吧?況且原諒一個女人的無心之過,也是一個男人應有的風度。「她用話設法刺激他,企圖教他放棄那個可笑的想法,然後無條件將訂單轉回丁氏。
「風度?」他冷笑一聲,
「我若沒有風度,你現在大概已經躺在我身下嬌滴滴呻吟,所以至少我沒有強迫你,還提供你選擇,由你自己決定要不要和我上床,難道這樣還不夠尊重你?」
她握著拳頭激動地道:
「你利用訂單來威脅我,這和強迫我有什麼分別?這算哪門子的尊重?」
他挑起眉,「對付一個羞辱我的女人,這樣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極限。」
「可是……」
她正要繼續抗議,不料他卻突然伸出手摘下她臉上的眼鏡。
「喂,你想做什麼?」跟前驀地一片模糊,她驚惶地四處摸索,「我的眼鏡呢?把眼鏡還給我!」
沒了眼鏡,她幾乎和睜眼瞎子差不多。
「像你這麼漂亮的女人,不應該用這種醜陋的東西遮住自己大半的臉蛋。」
本來他只想拿掉她的眼鏡阻止她抗議,不料看見她那雙迷濛的眼眸送出秋波,捲翹的長睫毛讓她看起來十分性感。
這個遊戲似乎越來越有趣了。
無論這個女人是美是醜,他都決定要好好地教訓她。
不過漂亮的女人總是能為遊戲加分、增添男人的興致,他很高興得罪他的是個清新脫俗的美女,至少讓他在這場遊戲中不會太過無聊、不會反胃。
他故意將持有眼鏡的右手背到身後,任由她在他身前隨意亂抓。
「還給我,你把眼鏡還給我!」她又氣又急,不敢撲上去搶,畢竟男女近身肉搏,吃虧的人絕對是她。
她慌張的模樣卻平添了他的興致。
「雖然我從不在公司裡和女人胡搞,不過今天倒是可以破例一次在這裡要你。」他俯下身在她的耳畔低語,呼出的熱氣直吹她敏感的耳窩,惹得她全身發麻。
媽呀!
她嚇壞了。
從來就沒有男人對她說過這種話,即使是她的花心未婚夫也只會情啊愛的對她說些不切實際的甜言蜜語,這個男人像一頭野獸,不但直言不諱地開口想要她,而且還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拆吃人腹的模樣。
更慘的是,這裡還是他的地盤,他可以為所欲為,根本就不會受到干攏。
丁雨倩完全失去平時的冷靜,轉身就往門口的向沖,她有理由相信,再不離開此地她很快就會變成這個男人的點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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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死!
門口怎麼不見了?門把又在哪裡?
揚升集團總裁辦公室內的建材清一色都是原木材質,丁雨倩完全分辨不出門口的確切位置。
她驚駭地探索著,只差沒有尖叫喊救命。
「門不在這裡。」
摸索半天,閻仲威的聲音陡然從她身後傳來。
「你別過來!」看到他欺近她,她找出路找得更積極。
目睹她驚惶失措,他忍不住莞爾,心中的怒氣登時平息不少,冷峻的臉龐竟然出現難得一見的笑容。
嘿,有意思!
想不到這個女人真「純」,他都還沒大展拳腳,只憑著三言兩語就把她嚇得「皮皮坐」,看來這場報復遊戲的難度不會太高,他輕而易舉就可以讓她飽受驚嚇和倍感羞辱打道回府。
「喂,你的眼鏡。」他順手替她戴上眼鏡,跟著好心地指了指大門的方向,「門在那邊,你走錯地方了。」
交鋒的第一天,他不想玩得太過火,遊戲總得一次比一次有趣才行。
大門!
毋需他人指示,當跟前的景象由模糊轉為清晰時,她立刻衝過去抓住門把,準備打開門拔腿就跑。
「等一等!」他一手抵在門上,阻止她開門的動作。
「請你讓開!」她恐懼地驚喘。
這個男人都已經為她指出大門的位置,為什麼還不讓她離開?
她拚命揮舞著雙手,像在趕蒼蠅一樣想趕走他,偏偏他還是站在原地讓她怎麼趕也趕不走。
他的神情已不似方纔那般嚴肅,深邃的眼眸閃過一道訕笑的光芒。
「想要回訂單就來找我。」他隨手從上衣的口袋中掏出一張名片,塞進她的皮包裡。
「我才不……」她拚命搖著頭,打死都不會接受這樁被羞辱的交易。
「是嗎?」
充滿自信地漾起笑容,他親自為她拉開大門,跟著斬釘截鐵、一個字一個字表明他勢在必得的決心:
「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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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辦公室裡,丁雨倩不斷打著電話,就希望奇跡出現,突然有客戶或銀行願意出手相助,幫丁氏企業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只可惜她能爭取到的幫助全屬杯水車薪,更糟糕的是,其他聽到風聲的客戶,害怕丁氏出狀況後時無法出貨,訂單也開始有抽回的現象。
用風雨飄搖來形容丁氏企業目前所面臨的窘境並不為過。
她拿下眼鏡揉了揉酸澀的眼睛,腦海裡突然浮現閻仲威的俊臉。
他滿臉的自信,似乎認定她必然會來找他、答應他的條件。
她該答應他嗎?
不似當初本著全然否定的態度,近日求助無門的困境令她開始動搖心意。
難道她要眼睜睜看著丁氏倒閉,她父親努力一輩子的心血毀於一旦?
就在此時,丁伯實的秘書打了內線電話進來。
(丁特助,你趕快過來一下,董事長的血壓又升高了。)話筒裡傳來的是董事長秘書急切的聲音。
「你先讓他躺著休息,我一會兒就來。」丁雨倩放下電話後,連忙往父親的辦公室走去。
高血壓是丁伯實的老毛病,最近可能壓力太大,他發病的次數更為頻繁,三天兩頭就得服用降壓藥來控制病情。
雖然身心飽受煎熬,向來寵愛孩子的他卻沒有半句怨言,只是希望女兒透過未來的女婿向顏家求助;有了向榮集團的背書,丁氏自然能爭取到更多時間解決訂單問題。
可是丁雨倩說什麼都不願向顏逸凱開口,她知道她若開口就欠了顏家一份情,她得一輩子和顏逸凱那個花心蘿蔔在一起,與其一輩子得面對她,她情願選擇和陌生人上床,至少那只是一夜的羞辱而非永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