瞪視他離去的背影,丁雨倩不禁悶哼一聲。
倒也不是在吃醋,她就是看不慣顏逸凱滿口甜言蜜語逗弄著女人,直覺得他既輕佻又不穩重。
她喜歡沉穩的男人,就像……
想到這裡她不由得黯然神傷,忍不住歎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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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娘子歎什麼氣呀?」
丁雨倩的耳畔響起一道她熟悉的聲音,使得她的心兒劇烈一跳。
這是……
她霍地轉過身,閻仲威就站在她的身後怨氣十足地看著她。
「是你!」她的眼珠瞪得好大。
在信裡頭她已經把話都說清楚了不是嗎?他還來這裡做什麼?
「請問你是?」丁雨茹好奇地回過頭,因姊姊錯愕的模樣感到不解。關於閻仲威的事,丁雨倩從未讓家人知曉,所以丁雨茹並不認得跟前這個神情威嚴的男子,只能確定他是姊姊的舊識。
「我是你未來的姊夫。」閻仲威賭氣道。
難道他不能生氣?丁雨倩不把話清楚就落跑,而且還打算把自己嫁給別人氣死他。
「姊、姊夫?」丁雨茹傻住了。
她不是已經有一個姊夫了嗎?那這一個是……
「你別胡說好不好!」聽見他語出驚人地自我介紹,丁雨倩駭然地出言制止他。「你來幹什麼?我不是已經把話說清楚了嗎?」
「可不可以讓我們單獨談談?」閻仲威極貝禮貌地對丁雨茹點點頭,言下之意自然是希望她先離開一下。
丁雨茹吞了口水,急忙轉頭看丁雨倩一眼,想確定丁雨倩是否願意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姊夫」單獨相處。
「沒關係,你先到攝影師那邊等我,我一會兒就過去。」丁雨倩拍拍妹妹的手,決定當面和閻仲威說清楚,讓他徹底死了這條心。
丁雨茹溫順地點點頭,跟著憂心忡忡地離開。
待妹妹走遠後,丁雨倩立即問道:「你來這兒做什麼?」
丁雨倩勉強自己平靜地面對他。
丁雨倩之所以選擇寫信宣佈她的決定,是因為害怕面對他時她的情緒會失控、表情會洩露她的心事。
不過在經過冷靜幾天後,她總算恢復些許自制力。
「我來跟你討回一樣東西。」
他走近她,直至兩人僅有一步之距。
「閻先生,請你搞清楚。」她皺起眉頭,以為他又在翻舊帳,「我已經用我的身體向你陪罪了,早就不欠你任何東西,請你不要再用這個借口來打擾我。」
他淡淡地道:「你欠我一個解釋。」
「解釋?」是她誤會了?
「什麼叫作我們不合適?」他板起臉。
原來……
他的確是來找她算帳的,不過卻是為了分手這一項名目。
「就是……」既然他要她解釋,她就努力說給他聽:「我認為我們應該為我們原有的感情負責。」
「原有的感情?」他的語氣有些許譏諷:「我不愛元瑜,你也不愛逸凱,我不知道該負什麼責任。」
「你怎麼能這麼說?」想起李元瑜懷孕的事,她不禁氣憤起來,「你跟元瑜已經那個、那個,你當然要對她負起責任。」
他也不甘示弱回道:「我和你不也那個、那個,那我也要對你負起責任羅!」
「我說的不是那個!」
「你說的到底是哪個?」
「我是說……」她小心冀翼地找尋適當的措辭,避免洩露李元瑜懷孕的秘密,決定既然要成全別人就要成全到底。「總之,她很愛你,也很需要你,你不能拋下她,否則我會良心不安的。」
「你是說她懷孕這件事吧!」他單刀直入地點出問題的癥結所在。
「你知道了?」她詫異地看著他。
果然!
閻仲威證實了自己的猜測,李元瑜果真利用懷孕的假消息來離間他和丁雨倩之間的感情。
「你上當了!」他不屑地撇撇嘴,「我從來就沒有碰過她,她怎麼會懷孕?就算她真的懷孕,那也絕不是我的孩子。」
什、什麼,他沒碰過她!
丁雨倩楞住了。
「怎麼?不相信啊?」
難道她就這麼希望他和其他女人有關係?
「我……」她說不出話。
李元瑜有沒有懷孕十分容易查證,現代的超音波設備就像古代的照妖鏡,一照結果就立即知曉:況且還有DNA比對可以確認孩子的身份,以他這等聰明的男人當然不會編織一個很容易就會被拆穿的謊言來騙她,只不過她在是太驚訝了。
那天在咖啡館中,李元瑜哭得肝腸寸斷、傷痛欲絕,難道全都是偽裝的?
到現在她還是不敢相信。
難道真是她太蠢,蠢到被人貴了還替人家算銀子?
「你這個笨蛋!」他顯然有點生氣,「她這麼做的目的無非就是要你主動離開我,而你這個傻瓜居然就單力面相信她的話,這麼重要的事情你為何不向我求證?」
「我……」她囁囁嚅地說不出話。
向來她的心思全都放在工作上,對於處理感情的事她並不在行,得知李元瑜「懷孕」的消息時,她只想遠遠地避開閻仲威,不願意成為破壞別人感情的第三者。
「她、她是你的女朋友,我、我怎麼知道你們……沒有、沒有……」過了半晌她好不容易才進出聲音,一張臉已經紅得像柿子。
兩人八竿子打不著他都能將她弄上床,更何況李元瑜還是他的正牌女朋友,誰會把「清白」兩個字和他們聯想在一起,她壓根兒就沒想過這個可能性。
「你和逸凱甚至都要結婚了,為什麼也沒有、沒有……」他學著她的語氣說話取笑她。
「那、那怎麼能相提並論。」她咬著嘴唇道。
她不喜歡顏逸凱所以才刻意和他保持距離,而李元瑜是那麼喜歡閻仲威,想和他近都來不及,怎麼可能避開他。
「為什麼不能?」他淡淡一笑,「你以為我那麼隨便誰都要?並不是每個女人都能讓我情不自禁的。」
這句話說明了丁雨倩在他心目中特殊的地位。
她心頭一陣悸動,充滿喜悅和感動。「說真的,你現在還想嫁給逸凱嗎?」將她的小手握在掌心,閻仲威嚴肅地問道。
宛如被澆了一盆冷水,拾回真愛的她陡然清醒。
結婚的備序都已經進入最後階段,她該怎麼對顏逸凱說不?
此時再開口拒絕他,不但令他難堪而且傷人,她這個未婚夫雖然是花心了點,卻不是個什麼十惡不赦的壞蛋,她實在不忍心如此傷害他。
「在走進禮堂之前都不算太遲,你現在說不還來得及。」閻仲威似乎看透她的心思,於是開口勸道:「明知道自己不快樂,你為什麼還要眼睜睜看著自己走進死胡同?如果你真的想對原有的感情負責,那麼就該對逸凱說清楚,而不是讓他娶一個飽含怨氣的女人回家,否則你不但害了自己,也害他一輩子。」
這番話正如她心中所想,只是她沒有勇氣說出來。
「不用擔心,我會待在你身邊,和你一起面對這個問題。」他希望自己心愛的女人能夠鼓起勇氣向人情壓力和婚約束縛說不。
須臾,她終於點頭答應。
幸福險些和她擦身而過,這次她絕不會輕易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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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威,你怎麼在這裡?」當顏逸凱上完廁所瀟灑地走回來時,突然看見閻仲威,不禁感到萬分訝異。「難道你也和元瑜來拍婚紗照?」
半晌,顏逸凱自以為瞭解地笑了。
「呃,這個……」準備說出實情的閻仲威在目睹朋友臉上的笑容時,多少有些難以齒。「咳咳——我來是有重要的事情想跟你說。」
他用力清了清喉嚨。
「什麼事情這麼著急,不能晚一點兒再說?我和小倩正在照相耶!」
為免帶給他過大的刺激,閻仲威和丁雨倩依然保持著距離,並未親密地站在一起,所以顏逸凱完全感覺不到任何不對勁。
「是這樣的。」閻仲威索性一口氣把話完:「我和雨倩情投意合卻見恨相見恨,希望你能夠和她解除婚約,成全我們兩個。」
這番話宛若雷電,震得顏逸凱愣在當場。
他的未婚妻什麼時候也學起他在外頭打野食了?
「很抱歉在你準備結婚的時候才向你提起這件事。」雖然自知理虧,閻仲威依然不改霸道的態度,「不過我把醜話說在前頭,無論你同不同意和雨倩分手,我都要定她,日後做不做朋友就看你的決定。」
他還能怎麼決定?
顏逸凱忍不住苦笑。
他十分瞭解閻仲威的個性,這傢伙看上的東西從來就不會放手,更何況他的未婚妻正含情脈脈地看著人家,半點兒也沒有將他放在眼裡,同不同意分手只需一句話,完全改變不了既定的事實。
「你們兩情悅,我還有什麼好說的?」既然和丁雨倩分手是注定的結局,他乾脆就做得漂亮一點兒,若對她死纏爛打只會讓人覺得他低級而且可笑。「輸給你我心服口服,只要小倩她開心就好,我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