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和郁塵有一點誤會,所以請我幫他。」
推開她,宇塵面無表情地說道:「不錯,一個光明正大的藉口,正好可以讓你們兩個私會。」
「宇塵,我說的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可以問郁塵。」
「你別以為叫我去問郁塵,我就會相信你說的話,你做夢,那是絕不可能的事情!」
「宇塵……」
抓住若紫的臉,他冷峻地說道:「不管你說任何話,我都不會相信你,你不要再多費唇舌。今天晚上,你將是我凌宇塵名副其實的妻子,我不會再讓你有機會去外面勾搭別的男人。」只要得到她,他們的婚姻就能保住,她就永遠也不會離開他。
「宇塵,你冷靜一點……」
「我非常冷靜,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一刻那麼冷靜過!」瘋狂地扯開若紫的襯衫,宇塵將她推向床上,粗魯地覆上她的嬌軀。
「宇塵……不要……」
猛烈地吻著她每一寸肌膚,他的腦海裡除了想著得到若紫,理智沒有了,思考的能力也沒有了,全心全意地藉著嘴、藉著手,蹂躪著他渴望擁有的身子。
除了被動地感受著宇塵灼熱的慾望,若紫此時的思緒已是一片空白,當那痛楚的一刻來臨,她的眼角忍下住滑下了淚珠。她是他的妻子,成為他的女人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可是,她多麼期盼那是一場美麗的接觸,不僅僅只有慾望而已,更包含著此情不渝的真愛,直到這一刻,她終於明白,她愛他,她真的好愛他,即使他這樣子對自己,她也不怨他。
突然撫摸到若紫臉頰上的淚水,宇塵終於從發狂的失控中清醒了過來。
望著那張梨花帶淚的臉龐,他的心不由得痛了起來。為什麼自己總會不經意地傷害她?愛她,卻教她哭泣,這難道就是自己想給她的一切?不,他要給她的是細心的呵護,溫柔的照顧,永恆不變的愛。
輕柔地吻干若紫臉上的淚珠,他開始像一個溫柔的情人,細膩地愛撫著他剛剛肆虐過的嬌柔。挑逗著、誘惑著,宇塵一點一滴地將柔情注入了她原本僵硬的感覺裡。
宇塵深情繾綣的侵襲,讓若紫漸漸有了回應,輕喘的呻吟,緩緩地從緊閉的雙唇喃喃而出,緊抓著床罩的手,輕輕地鬆了開來,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頸項,她來回撫觸著他光滑的肩膀,然後任由他在自己的身上,創造著一波又一波的悸動。傷痛變成了激情,夜,此時才開始燦爛地舞動了起來。
☆ ☆ ☆
「我現在就在你家門口。」
就為了這麼一句話,郁塵拋下了手中的電話,飛也似地衝出了臥房,跑下樓,穿過花園,衝進了陰冷的街道上……
看著站在寒風裡顏絡欽,她久久不能自己。為什麼她曾經懷疑他對自己的愛?他對她付出了那麼多,而她卻……人為什麼總要在經歷過痛苦之後,才知道擁有的幸福?從現在開始,她要心懷感謝,她要珍惜手中的一切。
「對不起!」昨日的總總,已隨風而去,今日的所有,當要愛惜。一句「對不起」也許挽回不了曾經失去的歲月,但卻是告別過去,重新面對未來的起跑點。
攤開雙手,絡欽深情地說道:「都過去了!」接住飛進懷抱裡的佳人,他激動地說道:「我愛你。」
在餐廳告辭了若紫,他回家又出來,整個腦袋不停地在思索,就是不能靜下來。他不想再等待,走過了兩年的分離已經夠痛苦了,他不想再多等一天。一路驅車前來,他相信,不管夜是多麼的深、多麼的冷,他都要跟郁塵再說一遍「我愛你」。
一句愛的表白,更勝千言萬語,緊緊地摟著他,郁塵強烈地回應道:「我也愛你。」
時間暫時停止,就讓這一刻的承諾牽引他們的心,一起共赴未來。
☆ ☆ ☆
一個早上,除了目無焦距地看著溫暖的冬陽,灑落一地的柔美,襯著花園的百花耀眼齊綻,宇塵什麼事也做不來,點著一根又一根的煙,坐在門廊上的籐椅裡,眼前翻飛的淨是若紫昨夜的眼淚。
昨夜的激情一點也不後悔,因為只要若紫的肚子裡有了他的小Baby,所有的不安才能平復,只是,等待了這麼久,一直期盼擁有她的那一刻,是深情而美麗的纏綿,然而如今,他卻讓它留下了遺憾的缺口。
「想要聊一聊嗎?」打斷宇塵糾纏了一個上午的思緒,凌顥在他身旁的籐椅坐了下來。自從宇塵回到家裡,他和若紫可謂是出雙入對,如膠似漆,可是今天早上一反往常,先是遍尋不著若紫的身影,接著又發現孫子沒上班,一個人坐在門廊上猛抽著煙,愁眉不展,心事重重。
「爺爺,今天沒去公司?」看著身旁的凌顥,宇塵顯得有些不自然。雖然他回家已經有了一小段時間,然而這些日子裡,他始終沒有跟爺爺單獨相處過,也許是他刻意避開,也許是他不經意地排斥著,反正,當心裡還存有十年前的那道心結,他是很難坦然面對爺爺的。
「天一冷,我這一身的老骨頭就開始不舒服,渾身不對勁,什麼也別想動,也只好乖乖地待在家裡休息。」
「喔!那……怎麼不到醫院檢查一下?」一臉的不自在,宇塵有些坐不住了。
「只不過是一點點的小毛病,沒必要上什麼醫院。」瞥了一眼孫子浮躁的情緒反應,凌顥沉穩地往後一靠,窩進籐椅裡。宇塵的心情,凌顥其實是看在心裡,也許是時候了,是應該讓他知道十年前的那一段故事。
「宇塵,爺爺今天跟你講一段好友托孤的小故事……」
從郢浩升病倒說起,凌顥緩緩地訴說那位深愛孫女,到死都難以瞑目的郢浩升,是如何握著從小無父無母的若紫的手,在臨終的病床前,懇請好友答應他的要求——將若紫嫁給宇塵,一手承接若紫的撫養權,結束孫女飽受親屬覬覦的爾虞我詐。「郢家的財產,一直都在若紫的名下,包括郢家的宅第、十幾筆土地、股票,以及『顥升』二分之一的股權,在若紫二十歲那年,她已經可以任意地支配它們。」
悔恨、傷痛,氾濫在激動難平的心裡,恨了十年,怨了十年,分離了十年,竟是為了一個不曾存在的指控!天啊!他到底做了什麼?
看著宇塵眼中的痛苦,凌顥跟著又道:「若紫性喜恬靜,再多的財富也看不在她的眼裡。記得二十歲那年,她興奮地告訴我,有了錢以後,她要蓋一間全台灣最大的孤兒院,她要照顧那些無父無母的小朋友,她要讓他們快快樂樂地長大。然而過了這麼多年,為了我這個老頭子、為了『顥升』,她放棄了自己的理想,走進她最不喜歡的商場。」
一個看淡名利的女人,卻被他指成一個善用「金錢」和「權力」的女人,他這到底又是做了什麼?
「雖然沒辦法實現自己的夢想,可是她可以贊助孤兒院,所以藉著捐款,若紫還是完成自己一點點的心願。」語重心長地歎了口氣,凌顥接著又道:「爺爺說那麼多並沒什麼特別的用意,只是希望你能解開打死在心裡的結。當然,我更希望你好好疼愛若紫,給她幸福,因為這十年來,她過得比任何人還苦。」
她怎能不苦呢,面對他十年前的控訴,承受著每個人的心痛,她的日子比誰都難熬。不捨的心疼,如流水一般潺潺地在心裡波動、淹沒,天啊!他竟然虧欠了她十年!
「為什麼十年前不讓我知道事情的真相呢?」
「為了讓郢家的親屬把目標對準我,而不是老盯著若紫不放,當時,我在浩升的病床前跟他達成了共識,所以,除非若紫滿二十歲,否則它將成為一個不能公開的秘密。」
宇塵從籐椅上站起身來,雙手緊抓著圍繞門廊的木欄杆。一場無奈的臨終遺言,一個無奈的諾言,卻失去了十年的歡笑,這是多麼大的悲哀跟遺憾!
沉靜了半晌,他終於開口道:「若紫跟我訂下約定,我用一年的時間跟她做夫妻,她用離婚來還我自由。」
「你說什麼?」激動地站起身來,凌顥抓著宇塵叫道。
「照若紫的計劃,一年後我們要以個性不合為由,簽下離婚協議書。」
「咚!」凌顥沉痛地跌回了籐椅裡。
「當初,我並不瞭解她這麼做的真正原因何在,不過,現在我大概明白,因為她覺得自己虧欠凌家一個『凌宇塵』。」
將臉埋在雙手裡面,凌顥心痛地吶喊著,「傻瓜!這個小傻瓜,她這是何苦呢?」
在凌顥面前跪了下來,宇塵握著他的手,深沉地說道:「爺爺,我並不打算跟若紫離婚,因為我愛她,我要她當我一輩子的妻子。」
「宇塵……」
「爺爺,對不起!」抱著爺爺,宇塵像個小孩子,流下了哭泣的眼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