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走?還沒陪本公子玩玩就想走!給我攔下。」
一干手下一擁而上,將傅虛懷又擋了回去,聿宛夕坐著沒動,大有看戲的樣子。
「來,大美人,我們別管別人,陪本公子喝喝酒!」姒公子說著色迷迷的伸手去摸聿宛夕的臉,聿宛夕仍舊坐著沒動。
「啊!」一聲慘叫,狼爪收了回去,上面還插了根竹筷。
「我本是不想出手傷人的,但你輕薄的是我的女人,你說我該不該!」敢當著他的面輕薄他的女人,就別怪他不客氣了!
「射老子!給我打!」
人一旦惱羞成怒起來就容易忽略實際情況,眼前抱手呼痛的人就是這樣。
見識了傅虛懷剛才那一手功夫,那些人哪裡敢貿然上前,徘徊著不敢靠得太近。
「活得不耐煩了是不是?快給我打!小心回去老子收拾你們這群窩囊廢!」雖然在叫囂,可自己卻躲到了聿宛夕的身後,他實在是怕又飛個什麼東西過來射傷他。
一幫人在他此句話的威脅下終於鼓起勇氣開打,可沒有兩下便全部被打趴在地。唉,一些整日只知游手好閒、欺凌百姓的公子哥,又如何打得過傅虛懷這個十幾歲就隨軍出征的人?別看他表面上跟個弱質書生沒什麼兩樣,要想打贏他,沒一定功夫是不可能的!
「好!算你狠,真要有膽子就在這裡等著別走!」看手下全都被打倒在地上,姒公子只好再去找幫手來代打,他最近跟西域一個什麼壇的人合作,他們要借姒家在金陵的勢力,他找他們幫個小忙,捉個女人應該不算什麼?
「敝姓傅,名虛懷!兄台你儘管放心去,傅某一定等候大駕。」
「哈哈!老子要治你的罪,居然敢冒充朝廷命官……」姒公子一抓住人家的弱點,又得意起來。
他話還沒說完,一旁的聿宛夕就很不給面子地笑出來,他要治傅虛懷的罪?除非他搖身變成當今天子!不然就算他是金陵知府的兒子,要治當朝武英殿大學士之子、現任兵部尚書的罪?只怕是個天方夜譚!「你要治他的罪?你確定?你如果真能治得了他的罪我就跟你走!」聿宛夕煽風點火的功夫可是一等一的強。
本來還打算趁亂溜走,自此擺脫傅虛懷,沒想到那些人這麼不禁打。算了,反正她也沒在他們身上寄予厚望。而且以後還有機會的,到了那個什麼姒大人家裡他有事要辦,盯她的時間一定會較之以前大減,那樣,她還愁沒機會擺脫他?當然,這是下策,她還有良策沒用呢!雖然一路上她三十六計幾乎用遍也沒能將他擺脫,但是這第三十七計,嘿嘿,美人計用來對付英雄是屢試不爽,對付傅虛懷這種小人可就要用特別的美人計了!
「好,姓傅的,老子一定會讓你吃不完兜著走的!」呼喝著被打得七葷八素的手下,姒公子終於狼狽地逃走。明明被修理得很徹底,臨走之前卻沒忘記要撂下狠話。
人終於送走了,傅虛懷可沒笨到以為他就此大獲全勝,這只是開始,但是他要收拾誰,通常不需親自出馬。表面上他很好說話,實際上他是狡詐萬分,要不然聿宛夕怎麼可能每一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聿宛夕聰明,但畢竟經歷有限,而傅虛懷自幼就在爾虞我詐的環境下長大,早就像隻老狐狸,聿宛夕如何鬥得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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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散了,人也走了,留下打鬥後的滿廳狼藉,可憐那老掌櫃得望著這一片廢墟老淚縱橫。
聿宛夕環視一下周圍,從懷中掏出幾錠銀子正要給那掌櫃當作賠償,沒想到有人比她更快一步,搶在她前面。
「掌櫃的,得罪了。這些就當在下給您的賠償吧!」傅虛懷將手中的金子塞進那受寵若驚的掌櫃手中。
「多謝公子!您真是個大好人啊!」接過金子,那掌櫃感激涕零,他一家老小靠的就是這麼間生意不太好的店面,如今讓人砸了,若不是遇見貴人,他們往後的日子還真不知要怎麼過啊!
「哪裡,是非因我們而起,我只是做我應該做的。」傅虛懷連聲稱不敢,「在下可否借文房四寶一用?」
「當然當然!」掌櫃雖然不知道這位菩薩心腸的公子要文房四寶幹什麼,但還是將東西拿了出來。
傅虛懷一氣呵成地寫完四個字,然後取了官印蓋了上去。
「如您不嫌棄,不知在下這幾個字可否在小店中有一席之地?」
「能得貴人題字,老朽求之不得!」
「多謝。」傅虛懷將紙遞過,老掌櫃恭敬地接下,命小二拿下去裱起來掛在店裡。
「雅然成趣?」好個雅然成趣!「雅然乃成趣,心靜自然涼。掌櫃的,您這小店可成避暑清閒之所了。」乍見傅虛懷下筆,聿宛夕心裡一震,待他寫完,頓時對傅虛懷刮目相看。
草書四字,騰蛟起鳳,穎脫豪舉,實在是大氣之至!沒想到他看上去與弱質書生無異,寫出來的字卻是如此包含天地之氣!她的字,以傲見長,從字裡依稀看得到她的本性,很少有人能將氣與字結合得如此完美,寫得好,只不過是個字,但底蘊一經寫出就不僅僅是個字了!
先驚歎他的深藏不露,後又為他的心思縝密感到佩服,她不會以為他寫幾個字讓人掛在店裡是一時興起或是要炫耀自己寫得一手好字,否則他大可不必將官印印上,他是為了杜絕那些官僚子弟再來尋釁而為店家設的護身符。只不過,他似乎忘記了,天高皇帝遠,那些權貴連天子都不放在眼裡,又怎會對他有所顧忌?
心裡仍盤算著該如何想個萬全之策讓掌櫃徹底擺平那惡霸,辦法還沒想出,就教人給拉出了店。
「你幹什麼?拉我上哪兒去?」她不明白為何他忽然拉她離開,他們不是已經決定投宿這家店了嗎?
「棲鳳樓!」
「棲鳳樓?幹什麼?你打算改到那裡投宿嗎?」棲鳳樓是整個金陵最好的客棧,隸屬北方商業霸主原御飛的。
「沒錯。」就憑棲鳳樓這張招牌,相信絕對沒有人敢前來生事。他討厭那些被她所吸引過來的好色之徒破壞他們之間的相處,就像剛才那些登徒子,實在壞了他的興致,那種虎視眈眈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讓他很不是滋味。
「什麼時候去姒俯?」既然他有錢就讓他去吧,反正她是不會花這冤枉錢的。
「過兩天。妳就這麼迫不及待的想將我們的關係公諸於人?」他還有一些事要處理,在姒俯會不方便,等辦妥了事再去。
「少往你自己臉上貼金,妻從夫姓,我是姓白!」聿宛夕惱火地說道。「你沒倫理道德無所謂,可我還要守貞節婦道的。」是女人就得守婦道,雖然心裡面不是真正在乎這些,但這可是抵擋他最有效的盾牌。
「只要能跟所愛之人長相伴,何必去在意別人的目光!宛夕,妳不是個會在乎世俗的人,我想我可以將妳的介意當作是對我的特別。」
「無恥!」再也沒有別的字比這兩個字更適合形容他了。
「如果僅僅無恥就能得到妳,那我也願意!」如此露骨的表白讓聿宛夕俏臉一紅,一時不知如何作答。
看著眼前伊人滿臉紅霞醉人,傅虛懷禁不住輕輕親上她的臉頰,雖是短短的瞬間,卻讓聿宛夕臉上滿佈紅暈,人也傻了。
他親她!他大白天的在大街上親了她!聿宛夕腦中一片空白,已經忘了要為他的放肆而生氣,只能任由一臉得意的傅虛懷拉著走,連何時入棲鳳樓、進到房間都不知道。
半響,她才回魂。「這裡是哪兒?」
「棲鳳樓啊!我們這兩天就住一起了。」
「一起?」
「是啊,我們不是天天在一起的嗎?」他一副很不瞭解的樣子。
「好,那麼請問傅尚書,民女房間在何處?」她暫時還能保持風度,估計不用多久就會破功。
「就這間!」他理所當然地回答。
「那麼傅尚書您請出去,孤男寡女的,我不想惹人非議。」她下起逐客令。
「這也是我的房間,我為什麼要出去?」
「傅虛懷!」看吧,破功了,高雅的氣質全然喪失,取而代之的是滿腔怒火。
「我只是說句妳已成婚,他們就自動給我一間房,那我幫妳再去向他們說明好了,告訴他們妳嫁的是白雲閒。」他一副很無辜的樣子,說著便要轉身出去。
「姓傅的!你給我回來!」真讓他去說明?那她不就成了跟人私奔的無恥女人了。別人怎麼說她不要緊,但白雲閒還要做人啊!夫人跟人跑了,教他一方霸主的臉往哪裡擱呀!好,姓傅的,算你狠!
「有異議的是妳,不讓我去解釋的也是妳,妳到底要怎麼樣?」他擺出一副「妳很麻煩」的表情,其實心裡早笑成內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