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風笑著搖頭道:「葉伯伯的厚愛當然好,不過恐怕要先通過家父那關才行。」
「那不就沒希望了。」眾人傳出一陣笑聲。
奇風跟俊麟分別提著行李,率先走向電梯,苡詩則扶著葉金龍隨行在後。
「你媽呢?」葉金龍疼愛的問苡詩。
這個失而復得的媳婦他十分疼愛。雖然在黎、葉兩家忙著跑,可是在百忙之中還是每天抽空來看他,一點也不以俊麟的過去為恨,反而還處處體諒、幫忙,真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好媳婦。
「媽在家裡親手為爸準備歡迎宴,都是您愛吃的哦!」苡詩也很懂得討他歡心。
「真是忙壞你們了。」葉金龍心疼的拍拍她的手。
「這次多虧有你跟苛風,不然後果不知如何想像。」
「爸,都是自己人,還說這些做什麼?」她扶著他出電梯。
外面的清新空氣讓葉金龍備感舒服的深吸了好幾口。
「還是外面好,外面的空氣自由、外面的空氣甜啊!」他笑哈哈的說,心情好到極點。
「那是爸的心情好,世界也就跟著美妙起來羅。」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你爸爸跟媽媽似乎還不太諒解我們。」葉金龍臉突然一沉,遺憾的道。
「誰說的。」苡詩笑著給他一個驚喜。「我爸爸跟媽呀,他們今天也……」突然,一道魁梧熟悉的身影出現在眾人的面前。
偉智一臉冷然的站在哪裡,冷眸宜宜射向苡詩。
「阿……阿偉!」他全身散發出來的森冷氣息教她忍不住倒抽口涼氣,全身的血液為之凍結。
奇風跟俊麟感受到偉智的敵意,不的而同的靠近苡詩守護著。
「苡詩怎麼了,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葉金龍不明白這男人的出現何以引起三人的緊張,他疑惑的問向來人。「似是誰?」
「蘇偉智。」他冷冷的說。腳步毫不停歇的走到苡詩的面前,與她蒼白的臉龐相對。
「還記得這個東西嗎?」他伸出一手,攤開靜躺其中的淚型珍珠。
微泛光澤的墜子是學生時代,奇風、俊麟、苡詩旅遊琉球時購買的,它會突然出現在這陌生男子的手中,不只俊麟覺得奇怪,就連奇風也覺得訝異。
他們瞭然的交換個眼神,終於知道苡詩心中的理想對象是誰了。
不過,看樣子他有個極大的誤會,因為他眼中閃現著狂怒噬人的凶光。
「告訴我,你到底認不認得它?」偉智憤恨的朝她質問。
苡詩愕然驚惶的不知如何是好,他為什麼要現在出現?為什麼要在葉伯伯才剛痊癒出院的這一刻來呢?
「對不起,先生,我不認得。」苡詩痛著心,強迫自己偽裝起冷漠。
她不能拿葉伯伯的生命開玩笑,至少不能在他毫無心理準備的情況下受到真相的刺激。
她的冷漠宛若一把冰斧般的砍在他的身上,教他自覺愚蠢的狂嘯起來。「喻柔說得沒錯,我果然是你這個富家千金閒極無聊時的一個遊戲,是你嘲笑、玩弄的一個玩具!」
他滿腔怒火的將那顆珍珠擲於地上,「當初我不應該救了你,更不應該留下你;現在,我把你要的珍珠還給你,以後我們再也沒有交集。」
他沉痛的說完這些話後,不看一眼的離去;離開她的視線,也離開了她的生命。
第十章
沉靜的吃完歡迎宴後,苡詩就一個人躲人房間,將自己關在黑暗中,關掉樓下的歡喜聲浪。
「苡詩。」來葉家作客的魏若華,在席間已經察覺出女兒不對勁,因此在苡詩上來不久後,也藉故離開,跟上來看看。
「為什麼不開燈呢?」她伸出手想打開電源,卻被苡詩給叫住。
「別開。」黑暗中,她的聲音傳來了濃濃的哭意。
「拜託,最起碼現在別開。」
「為什麼?」女兒的哭聲讓她更不放心的按下開關。
突然亮起的光芒讓苡詩感到刺眼,自然反應的伸出一手遮住眼睛。
「告訴媽,是不是受了什麼委屈?」魏若華走過去,抱住坐在床下的苡詩。「如果這裡讓你不舒服,那就跟我回去。」
「不是的,媽。」母親的溫柔更讓她潰堤。「害我哭的是另一個男人,一個奪走我的心卻不信任我的鐵算盤。」
顛三倒四的言語令魏若華聽得一頭霧水。「什麼男人?什麼鐵算盤?苡詩,別哭,好好的告訴媽。」
苡詩順從的拭去淚水,將與偉智相識的經過詳細的說了一遍。
「原來是這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媽呢?」
「我怕爸爸生氣,更怕葉氏保不住讓葉伯伯一生心血白費。媽,你知道葉伯伯是如何疼我的,俊麟不在的這兩年,他就當我是媳婦一樣的疼著,我如果不在這個時候幫他,我會後悔一輩子的。」
女兒的善良,做媽的最瞭解了。
「那現在怎麼辦呢?阿偉誤會了你,而你又不能離開葉家。苡詩,媽已經看你錯過一次了,我不希望看你再錯過第二次。」
「媽的意思我瞭解,可是我……」苡詩痛苦的搖頭。
「葉氏才剛脫離倒閉的陰影,股價尚未完全恢復,況且葉伯伯他……」
「我的事,你不用擔心。」不知何時,葉金龍已經和俊麟、奇風還有黎倚天跟葉太太一起站在門口了。
「葉伯伯……」苡詩急著想解釋,可是卻被葉金龍舉手阻止。
「其實你跟俊麟同房不同枕的事情,你葉伯母早就告訴我了,只是我們私心的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冀望有一天你們能生情,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這不只是我們老人家的願望,也是想彌補你的心。可是今天在醫院外見到那個男人之後,我們就知道不可能了,你看他的眼神就像俊麟看舒維的眼神一樣,一樣的真心、一樣的死心眼,既然這樣,我跟你葉伯母還有什麼話可說?除了成全之外,就只有祝福了。」
「葉伯伯。」苡詩又是激動又是興奮的奔上前抱住他。「謝謝你,謝謝。」
黎倚天吃味的咳了兩聲。「真是生女向外,你只想著你公公的諒解,怎麼就沒問問我這個父親同不同意呢?」
「爸。」苡詩破涕為笑的奔向他,同樣是一個既興奮又感激的擁抱。「我知道你最疼我,不會反對的。」
「貧嘴。」黎倚天笑為著說。「唯一條件,要先離婚才能結婚。」黎家望族,可丟不起紅杏出牆的臉。
「廢話。」眾人瞟他一記白眼。
「可是這樣一來,葉氏的財務……」她擔心猶豫的看向俊麟。
「傻瓜。」俊麟如兄長般的敲敲她遲鈍的腦袋。「都這個時候了還在想這些,最近股市規漲已經維持一定的水平,況且公司先前的困難也都解決了,相信應該不會再出問題才對。」
苡詩作夢也想不到會得到眾人的支持跟鼓勵。
「奇風你呢?不想跟我說些什麼嗎?」她問著一直沉默微笑的奇風。「大家都同意,你沒有話說了吧!」她調皮的挑釁。
「誰說沒有。」奇風笑著掏出汽車的鑰匙,揚了揚說:「我送你過去。」
「我也一起去。」俊麟道。
苡詩愉悅的笑了。「你們這樣像不像古代送妻子過門的大舅子呢?」
一句話引得眾人一陣大笑。
***
苡詩竟然不認識他!
偉智的酒又灌下一杯。
她無情的表情,冷漠的眼神,在在訴說著遊戲的結束。
偉智懊悔的想著,如果那夜他不那麼衝動、不那麼多事該有多好,他應該放任她在冬雨的深夜裡獨行才對。
可是一回想起她那夜出現在雨中的狼狽、可憐情景,他惱怒的心又不由得升起一陣不忍的悸動。
當時的她看起來是那麼的纖弱動人、引人惻憐,即便是痛心的現在,他還是做不來那麼冷面無情的事吧!
推開酒店的玻璃門,偉智帶著八分的醉意邁人雨中,寒冬的天氣再加上冰冷的雨水,穿過厚實的大衣滑人他的心中,冰凍起他尚有一絲溫熱的心房。
苡詩無情的眼傷他太深了。
大雨中,一對情人共撐一把傘的從他眼前經過。
兩人甜蜜的動作,嬉戲的調情吸引淋濕的他佇足回頭看。腦中也不由自主的浮現、道娉婷纖巧的身影。
如此的目中無人、歡喜親密,他跟咳詩也普有過。那時的他還不知道她的來歷,也不明白她的身份,可是他就是莫名的心理有份關心和眷戀,這或許就是牽絆他的情愫口巴!
只是……這份情愫是否也同時存在她的心呢?
一定沒有吧!
忍下心中的傷痛,偉智毅然的回過頭,繼續朝大雨中邁去。
整個遊戲中,或許她也不是全然沒有付出,最起碼她將自己最寶貴的初夜給了他,不是嗎?
回想起那晚,偉智抿緊的唇就忍不住泛起一抹殘笑,還好要感謝那晚他良心道德的背叛與衝動,不然他就真的什麼都沒有得到。
只是……他一向都很有自制力?怎麼會突然把持不住呢?
是那小姐太迷人了?還是自己當時就已經輸掉一顆心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