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翻翻白眼,晉元浩有口難言,她顯然已先入為主的認定他跟那領班真的發生了什麼事,絲毫不相信他說的話。
都怪他以前真的太愛玩,形象全破壞光了,難得想認真一次,卻被人誤會。
果然,一失足成千古恨哪!
不,最該死的是那個狡猾的安璋,可恥、卑鄙!竟然使出這種小人步數來栽贓污蔑他!
怪不得安璋早上離開前,會對他露出那種詭異的奸詐笑容。
很好,他想跟他玩陰的是不是?好呀,那就大家一起玩,看誰比較陰。
哼,卑鄙的小人不會永遠吃香喝辣的,夜路走多了遲早會遇到鬼。
原打算以最慢的速度開回北部,但因心情超不爽,晉元浩油門愈踩愈猛,當前方的車輛車速慢下來時,他也跟著輕踩煞車,臉色卻倏然一沉,用力的連踩數下。
沒有反應!怎麼會?!
眼見再不煞車就將直接撞上前面那輛車,石萱蹙起劍眉,急切的出聲--
「元浩,快撞上了,快煞車呀!」
「我也想呀,但我煞不住。」
「什麼?!」
砰、砰、砰、砰--
一連串的巨響在高速公路上響起,七、八輛車追撞在一起,其中有幾輛車在巨大衝撞下,撞得面目全非,車體幾乎成為一堆廢鐵,辨識不出原來的形狀。
石萱腦海裡最後浮現的是一張爾雅溫柔的容顏,她吃力的伸出手想抓住那虛幻的影像,最後徒勞的垂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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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你不留下來一塊用餐嗎?」安璋瞟了下牆上的掛鐘,敏感的察覺到自己的胸口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些悶悶的。
「不了,我待會還有約會。」殷琰看向在餐桌前津津有味的享用豐盛菜餚的總裁,笑說:「總裁在珞那邊時,把珞搞得雞飛狗跳,在你這邊看起來倒是挺乖的嘛。」
殷琰略帶著些許自然卷的髮質,為那張原本就英挺霸氣的俊容添了一抹不馴,濃黑的眉毛昭示著此人的性格絕對稱不上溫和,睥睨有神的鷹眸注視著人時,總會令人聯想到奔馳在草原上悍猛的獅子。
安璋溫雅一笑,回道:「牠剛來那幾天也把我家弄得慘不忍睹,還搞得附近的鄰居天天上門來抗議,不過摸清牠的個性後就好多了,牠就像個淘氣的小孩似的,你要懂得順著牠的毛摸。」他很滿意總裁這趟在高雄的表現,所以一回來,就吩咐滿姨幫牠加菜。
「瑟居然隱瞞住這傢伙的本性,還說什麼牠聰明善體人意,那天留下狗後,拍拍屁股就走人,等她回來,可得好好跟她算這筆帳。」想到狗兒的原任飼主,殷琰就沒好氣。
「其實牠也沒想像中的那麼糟啦,有時候還滿好用的。」像這趟高雄之行,就全拜牠愛搗蛋的個性所賜,才令他成功達成目的。
「是嗎?」思及一事,殷琰有些好奇的問:「珞一向懼狗,你說他上次居然反常的自願來帶牠回去,這是怎麼回事?」
「我想是為了那個女孩吧。」溫言說著,安璋瞄了一眼電話,胸口那抹不安感愈來愈強烈,他遲疑著要不要打通電話給石萱。
「你是說容曦兒?」殷琰健美勁實的身軀在沙發上略略舒展,單手支起下顎,縱使眼眸半瞇,眸光裡仍充滿著一股迫人的強悍。
「嗯。」安璋漫不經心的應了聲,暗忖著現在才七點多,石萱他們是六點半從高雄出發,就算用最快的車速飆回來,至少也要三、四個小時才會到,他還是再等等好了。
只是,為什麼他心頭會有種難以形容的窒息感呢?彷彿發生了什麼事。
「璋,我覺得你今晚好像有點心不在焉,你該不會是在想著某人吧?」一起長大的好友,縱使安璋掩飾得很好,殷琰仍看出他的分心,訕笑的睨著他。
「我……」甫開口,他的手機遽響,瞥一眼來電的號碼,他接起,聽完屬下的報告,血色瞬間從他臉上抽離,駭問:「她現在在哪家醫院?傷勢如何?」
見他掛斷電話後,臉色異常的凝重,殷琰關切的探問:「璋,怎麼了?誰在醫院?」
「石萱出車禍了。」匆促說完,安璋連向滿姨交代一聲都沒有,起身便急切的往外走去。
除了當年石萱離開時,殷琰不曾再看過安璋有這樣凝沉駭人的神情,他快步跟上他。
「璋,她在哪家醫院?我跟你一起過去。」
「她被送進高雄的醫院。」
殷琰果斷的開口,「好,我開車,你坐我的車子,我們搭直升機過去。」
「琰,你能不能請你家旗下醫院的幾位醫生一起過去會診?」殷琰家族經營了一家頗具規模的醫院,網羅了不少各科的頂尖名醫。
「她的傷勢很嚴重嗎?」
「她在急診室急救中,情況危急。」安璋力持鎮定,然而聲音卻還是洩露了一絲的慌亂。
殷琰沒有忽略他微帶顫抖的嗓音,不說二話,回道:「好,我立刻連絡,有必要的話,我們直接把她送回北部治療。」
身為他的摯友,他很清楚安璋等石萱等了多久了,好不容易把她盼回來,萬一她要是在這個時候出事,他難以想像安璋會有多悲痛。
就如當年他在機場錯過了她,那一陣子,他黯然消沉得令他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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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趕到醫院急診室,安璋一眼就瞥見候在走道的晉元浩,他急步上前間:「元浩,萱她現在怎麼樣了?」
聽到耳熟的聲音,晉元浩轉過頭,二話不說便上前朝安璋狠狠揮出一拳。
「都是你這小子害的,否則我也不可能沒察覺到車子被人動了手腳!」他忿怒的咆哮。
殷琰飛快的擋住他接著要再朝安璋揮出的第二拳,怒斥,「開車的人是你吧,你出了車禍關安璋什麼事?是個男人就不要把自己的過錯推到別人頭上。」
無故挨了他一拳,安璋並不想在這時候追究,急問:「她現在的情況究竟怎麼樣了?」
下顎繃緊,晉元浩將視線調向一扇緊閉起來的門。
見他始終不說話,安璋再也無法維持溫雅的神態,失控的揪住他的衣領,怒問:「她到底怎麼樣了?!」
瞪著他,晉元浩沉重的出聲,「情況很不樂觀,現在正在急救中。」
同坐在一輛車,失去煞車的車子猛烈的撞向前車,後方又遭到來車劇烈的追撞,他們的車子嚴重變形,但他卻奇跡的只有手和腳受到輕微的擦傷,可坐在他隔壁的石萱就沒那麼幸運了,因為巨大的撞擊力,她幾乎當場就失去了意識。
趕來救援的警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她從變形的車內救出,在救護車上時,她的血壓便一直往下掉,心臟更是幾次差點就要停止跳動了。
晉元浩真情願此刻身負重傷的人是他,而不是她。
他焦慮的情緒從事發後一直找不到一個可以發洩的管道,於是現下遷怒於安璋。
「如果不是你找來女領班栽贓我,我不會為了忙著辯解而沒有注意到車子的異常,石萱也就不會身受重傷。」
「璋!」殷琰擔心的看向安璋,在聽到晉元浩的話後,他的臉色蒼白得嚇人。
「是我……害的?!」他一向舒懶的嗓音居然在發抖。
殷琰立刻替好友辯解。「你不要想太多了,這種事怎麼能怪你,駕車的人是他,是他自己粗心大意沒留意到車子的狀況,怎能把責任全怪罪到你頭上。」
晉元浩仍執意將所有錯全算在安璋身上。
「如果不是他先搞這種小人把戲,我怎麼會為這種事分神?他最好祈禱石萱平安無事,否則我不會放過他。」
殷琰冷不防朝晉元浩左頰擊去一拳。
「你在胡說什麼?你少把自己的無能加在別人身上,你以為這樣子就能讓自己好過一點嗎?太可恥了!」他跋扈的氣勢如同草原上的猛獅,令人震懾,後面跟隨而來的一干人等,被他悍厲的神情駭住,不自覺的退開危險的暴風圈數步。
晉元浩雖也一懾,但擔任國際刑警數年的他並非見識淺薄之人,一愕過後,立刻回以一拳。「你說什麼?我可恥?卑鄙的人是安璋!」
兩人拳來腳往的,在醫院的走道上上演全武行。
除了瞠目結舌,跟著殷琰隨行而來的眾人只能驚愕的看著他們就這樣在醫院走道上幹起架來,每一拳都虎虎生風、凌厲異常的互不相讓。
「你們給我住手!」安璋看不下去的介入兩人之間,強行分開他們,「你們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競技場嗎?要打架給我出去打!」是明白好友維護自己的心意,但現在都什麼時候了,居然還在這裡鬧事!
殷琰銳利的鷹眸,斜睨晉元浩一眼,「有種就出去跟我單挑。」他絕不容許有人把自己的過失推在好友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