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來到警局門口,晉元浩出聲警告,卻還是遲了一步。
石萱踩空了一級階梯,踉跆了下,所幸他反應快,一把拉住她,才讓她免於滾下去。
「謝啦。」站穩後,她露出一笑,道謝。
他關心的望著她,「妳在想什麼呀,一個早上恍恍惚惚的,是不是昨天沒睡好?我就說嘛,沒跟我住在一起,妳一定會不習慣的,方警官他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安排的,故意把我們拆散在兩個地方。」
「不是,我昨晚睡得還不錯。」她笑著搖搖頭,不想向他解釋自己恍神是因為安璋的緣故,「我要去買一杯咖啡,你要嗎?」
晉元浩若有所思的盯著她,一手插進卡其色的褲袋裡,挑眉開口,「那個人是我的對手吧?」
「什麼對手?」她莫名所以,不解他為何突出此話。
摩挲著下巴,他問得直接,「安璋是我的情敵沒錯吧?」
她擰眉,「你在胡說什麼?」
他質疑的問:「難道妳跟安璋真的只是普通朋友嗎?如果真是那樣我當然很高興,但是從他處心積慮的安排妳住進他家這點來看,很難不令人懷疑你們之間的關係。」
有什麼朋友會好到讓安璋這個以利益為主的商人,願意無條件的提供警方線報,來換取台灣警方在這個時候突然整修招待所?
白癡也看得出來不可能有這麼湊巧的事,一看就知道是刻意安排的。
「不管我跟他是不是普通朋友,那是我的私事,用不著向你報告吧。」不喜歡他質問的語氣,石萱皺眉走下樓梯。
「欸,妳至少也要給我一個公平競爭的機會吧?」晉元浩朝她的背影道。
她不耐煩的回頭賞他一枚冰眼,「元浩,你正經一點行不行?」
「拜託,妳看不出來我現在有多正經嗎?」見她還一副不信的模樣,他清清嗓子,收斂起臉上輕浮的笑意,正色說:「石萱,老實告訴妳吧,我暗戀妳很多年了,我現在宣佈,我要追求妳。」
她噗哧笑出聲,擺擺手。「不要再玩了,很幼稚。」她半點也不信他說的話。
兩人一起搭檔多年,她太清楚他多情輕佻的個性,舉凡是長得漂亮的女人他都想去招惹,來來去去談了好幾段無疾而終的戀情。
「喂……」見她不再甩他,逕自走往附近的咖啡吧,晉元浩一臉挫敗的歎氣,「我做人這麼失敗嗎?我說真的妳不信,我隨便說說妳把它當真。」
「聽起來真的滿失敗的。」一聲涼笑的聲音在他身後響起。
他回頭一看,是方心蘭。
「看不出來石萱的行情很好嘛。」她笑咪咪的說。
「方警宮,我今天才發現一件事。」他忽然定睛望住她。「妳長得不賴嘛。」調侃的意味十足。
她也不是省油的燈,揚眉嬌笑,「算你還有眼光。」銳眸瞥了一眼站在咖啡吧前買咖啡的人,「如果你剛才說的話是真心的,那你可要加把勁唷,因為你的對手很強。」
他痞痞的聳了聳肩,「就是呀,尤其還有方警官假公濟私的幫他一把,招待所什麼時候不整修,偏在這時候整修,還真是巧哪!」
沒半點慚愧的意思,方心蘭揚唇笑道:「沒辦法,買情報的費用太貴了,警方預算有限付不起。」
晉元浩熱絡的趨前,對她勾肩搭背的說:「方警官,我特地過來協助你們,妳這樣對我,會讓我很沮喪,我一沮喪起來,就會失去抓犯人的鬥志哦。」
「你這是在要脅我?」她斜眸瞅他。
「不,我這是在懇求妳。」
捕捉到他眸底一閃而逝的情愫,她有些意外。「你對她是認真的?」
「就是呀,偏她老是以為我在開她玩笑。」唉。
「也難怪她這麼想,你這張輕浮的臉孔,真的很難讓人相信你說的話是真的。」晉元浩其實稱得上英俊,只是一雙桃花眼和老是輕揚的唇角,令人第一印象就覺得像個花心大蘿蔔,很靠不住。
「我媽就把我生成這樣,我能怪誰。」他也很委屈好不好。
「怪你自己,」方心蘭撥開他的手,「已經長得一臉輕佻,舉止也不收斂一點,要讓人家把你的話當真,很難。」
「我的性格就是這樣,有什麼辦法嘛。」他自己也明白,愛向美眉搭訕的習慣不太好,只是天生就熱情的他很難說改就改得掉。
她精明的瞳眸一閃,「我也不是不幫你。」如果能攪亂這池春水的話,說不定還能漁翁得利,從安璋那裡再撈到些好處,讓他免費再多提供一些情資。
他有些意外她態度的轉變。「妳願意幫我?」
「嗯,我願意幫你一把,不過你可要盡心盡力的協助我們,盡快逮到那個變態的炸彈魔才行。」嘿嘿,她盤算著要不要叫安璋免費提供警方一年的情資,嗯,一年會不會太少了?或者三年……還是五年好了。
晉元浩豪氣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當然、當然,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會有問題的。」
他渾然未察自己在與虎謀皮,一開始合作就已經準備被人給出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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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來真的呀?!」
目送著送她回來的晉元浩沒入夜色中,石萱抱著一束紅玫瑰怔愕的駐足在門口,摸著臉頰上適才被他親吻的地方,覺得有一絲荒謬。
她委實難以理解跟自己搭檔多年的他,怎麼會突然想追求她?
以為他只是開玩笑,但當今晚他突然送她這東玫瑰,加上一番聽起來滿噁心的宣言後,她不得不信了。
如果安璋佈置在她房間的那些紫玫瑰不算的話,這是第一次有人送她花。和安璋交往那幾年,他不曾送過她花,都是她送他,在情人節時。
「這兩個男人到底在搞什麼呀?」她納悶的低聲咕噥,一個曾經絕情的說出分手的話,現在卻又千方百計的要她住在他家,另一個是配合多年、默契極佳的搭檔,莫名其妙的突然說喜歡她。
真是見鬼了。
「回來了怎麼不進來?我不是給了妳一把鑰匙,妳忘了帶嗎?」發現到她站在門口,安璋從室內走了出來,替她打開鐵鑄的雕花大門,瞥到她手上捧著的那束醒目的玫瑰,墨眸微斂。「這花誰送的?」
石萱沒答腔,古怪的瞅他一眼,逕自走了進去。
他默默跟在她身後,微攬眉首,見她隨意的將花擱在桌上,看似並不怎麼在乎的樣子,眉心略舒,煦然的嗓音關切的問:「晚飯吃過了嗎?」
「嗯,吃過了。」坐下後,她揉了揉眉心。
「汪汪汪汪……」姊姊,陪我玩。總裁開心的搖著尾巴來到她腳邊。
「我有點累了,改天吧。」拍拍牠可愛的腦袋,石萱笑道。
「汪汪汪汪……」妳做馬給我騎啦,我想玩騎馬打仗。牠不死心的抬起前肢,趴在她腿上,水藍色眸子渴望的看著她。
她皺眉,「騎馬打仗?」拜託,牠是一條狗耶,要跟人家玩什麼騎馬打仗,牠把自己當成人了嗎?
瞪住那張無辜熱情的的臉,她覺得好笑,揉揉牠的腦袋說:「你乖,別鬧了,自己去一邊啃骨頭玩。」她順手將地上一根狗骨頭形狀的玩具拿到牠面前。
對那根狗骨頭興趣缺缺,總裁理都不理。
安璋順手拿起桌上那束玫瑰逗牠。
牠被紅艷艷的玫瑰吸引住目光,好奇的張嘴咬住花。
他索性放手,任由牠拖到一旁又咬又啃的踐踏那束美麗的玫瑰。
「總裁,那些花不能吃。」石萱低斥。
「沒關係,讓牠去吧。」見牠毫不憐惜的摧殘著那束花,安璋唇畔泛開滿意一笑,暗自決定明天要交代滿姨給總裁加菜。
「我怕牠吃了那些花,不曉得會不會不舒服。」她擔心的說。
「我想牠只是一時好奇拿來磨牙,不會真的把那些花吃下去。」看著被凌遲得七零八落、慘不忍睹的玫瑰,他臉上的笑意加深幾分。
「你,你要幹麼?」見他的臉突然朝她傾過來,石萱心臟緊張的一縮,上半身直覺的往後仰。
「萱,當年我有趕到機場去。」溫雅低沉的嗓音透著一絲蠱惑,他的臉近到只差兩吋就碰到她的了。
「我,我後來有聽小江說了。」頭枕靠沙發背上,不能再退了,他微溫的氣息拂在她臉上,清爽又充滿誘人麝香氣味的男性體味充斥在她的鼻間,擾亂了她的呼吸節奏。
「你、你別再靠過來了,這樣講話很奇怪。」她伸掌想推開他的臉,手卻陡然被他握住。
「會嗎?我們以前還曾經在比這更親密的距離下說話。」輕柔的語氣裡透著魅惑,唇角輕揚,他徐徐將臉龐移向她。
她一窒,很想阻止即將發生的事,腦袋卻一片紊亂,只能愣愣的瞪著他那爾雅俊逸的臉龐在眼前放大。
就在他的唇瓣幾乎就要落在她唇上時,突兀的響起一聲哈啾,一些水氣噴到石萱臉上,兩人同時一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