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子感覺不對勁,睜開雙眼,發現義徹正用深不可測的眼神望向自己。
她的身子猛然震了一下,她永遠記得義徹的這個眼神——和他初見面的那天,這個男人就是用和現在完全相同的眼神盯著自己。這個眼神令她不安,那深藏慾火的眼神令她害怕。
夕子還來不及從他的身邊逃開,義徹便將他整個身體都壓了過來,然後瘋狂地吻著她。
他從夕子柔軟的唇瓣,吻到了她雪白的頸項,然後極挑逗地吮吻著她那挺立的蓓蕾,再順勢滑下她依然平坦細嫩的小腹……
「不……不可以……」夕子驚慌地掙扎,她的雙手被他緊緊的抓住,而義徹發燙的身體也緊壓住她,讓她動彈不得。
義徹的企圖非常明顯,夕子又再度地挑起他的慾火。他要她,他要她的心、她的身都完完全全屬於他。
他用粗大的手掌不停地搓揉撫摸她雪白柔軟的肌膚,也吻遍了她的全身,當他正準備讓夕子再次屬於他時,夕子終於歇斯底里地哭了出來。
「不要,求你,你會傷了孩子,你會傷了肚裡的孩子……」
夕子用哀求的語氣哭著叫他住手,她早已虛脫地沒有力氣去抵抗他,只好淚流滿面地請他住手,她不希望肚子裡的孩子因而受到傷害。
義徹被她脫口而出的話語嚇了一跳,連忙停止所有的動作。
「你說什麼?肚子裡的孩子?你說肚子裡有了孩子?是我的孩子,對不對?是不是我的孩子?」義徹抓著她雪白的肩膀,語無倫次地問她。
夕子咬著嘴唇別過頭去,晶瑩的淚水不斷滑落臉頰,她本來不想讓他知道的。
「夕子,你回答我的問題,不要再躲了。肚子裡的孩子是我的,對不對?」義徹知道她肚裡的小孩一定是他的,只是他想親耳聽到夕子的回答,他要她親口告訴他那是他的小孩。
「我恨你,我恨你,我好恨你……」夕子一手推開了義徹,她再也不要見到他……
她隨便抓了件衣服套上,然後用盡最後的力氣,拚命地往門口的方向跑去。她要離開這裡,要離開他……死也要離開。
「夕子,你不要跑!為什麼每次只要我一接近你,你就逃;只要我一鬆開雙手,你就飛得無影無蹤?這樣的追逐遊戲我已經玩得好累,我如此深愛著你,你卻一點也不在乎。我要告訴你,我愛你並不是因為是石川夕子,在我們初見面的那一晚,我根本不知道你的真實身份,可是當時的我就已被你深深地吸引,無法自拔地愛上你。我愛你,夕子,請你原諒我過去所做的一切,好嗎?」
義徹擋住了欲奪門而出的她,忽然對她做了如此感性的告白,讓夕子一時分不清是真是假。她根本沒想過義徹會愛上她,她以為他厭惡她,她只是他的娛樂品。
不,她寧願不相信他所說的話,也不願意冒著上當受騙的危險,讓他唬住自己。
「哼!你以為我會相信你的鬼話嗎?你留著這些噁心的話去欺騙其他的笨女人吧!」她不屑地回答。
「夕子,我要如何證明才能讓你相信,我愛你勝過這個世界,你是我心中永遠的寶貝。有了你,我的生命才有意義,就算是空守候我也不放棄。當你回頭就會明白一切,我要你自由自在的飛。」義徹用極誠懇的態度,深情且溫柔的望著她,說出心中的肺腑之言。
「不,不,不要這樣看我,我不相信,不相信……」
夕子猛然地搖著頭,忽然打開木門,向屋外跑去。
她迷惑了,真的迷惑了。她不知道自己還在顧慮什麼?平常女孩聽到義徹那番深情告白,怕早就感動地投入他懷抱中痛哭流涕,然後答應和他廝守一生;可是當她聽到他說愛她,看見他溫柔的眸子,她卻只想逃得遠遠的。
她不清楚自己還在懷疑什麼?既然他愛著自己,而自己也喜歡他,可是為什麼每次見面就會有衝突發生,然後自己就會想逃開,為什麼?
夕子拚命地在雪地中奔跑,完全不管外面正刮著大風雪。她不曉得自己為何突然有那麼多力氣可以衝出那棟小木屋,也許是他的話語深深刺激了她。
她喘著氣跑入附近的一處杉木林中,她知道義徹正在找她,也聽得見他的叫喊聲,而自己的視線也愈來愈模糊……
她的腹部好疼,頭也好痛,感覺似乎有東西正從她的體內慢慢地流了出來,還弄不清楚是怎麼一回事,她便腳一軟地昏了過去,昏躺在潔白無垠的雪地中。
義徹在夕子衝出去之後,也連忙追了出去。可是就這麼一眨眼的工夫,夕子就消失得無影無蹤,和他們兩人初次見面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忽然,他好像聽見夕子呼喚他的聲音,連忙跑到前方不遠的杉木林中,便看見令他怵目驚心的一幕。
「夕子!夕子……」
義徹狂叫著她的名字,飛奔到她面前。
他看見夕子昏躺在雪地上,大雪正無情地淹沒她,附近的雪地上有著深紅的一攤血,而那攤
血正逐漸地擴大。
「夕子,你振作點,我馬上背你下山。我馬上帶你去醫院,要撐住!」
義徹鼓勵著早已昏迷不醒的夕子,然後把她抱了起來。他先將她抱回小木屋中,替她穿上御寒的衣物,並且準備一些必需品。
由於大風雪的緣故,使得車子無法開下山去,而他卻不能等到風雪停住再下山,誰知道這場暴風雪會下到什麼時候,若等到風雪停住,只怕夕子也早就因失血過多喪命。
不,她不能死,他一定要救她。
義徹行動迅速地將夕子固定在他的身後,然後背著她準備走下山。他知道自己如此冒險是十分不智的,探險隊的年長隊員曾經警告他,絕不可以在惡劣的暴風雪中行走,那只會導致雪盲,讓自己在雪地裡迷路,然後有如困獸般地在大雪中等死。
可是無論如何他都得試上一試!況且山上距離有人煙的溫泉區也大約只有兩個小時的步程,比起他上次在毫無人煙的南極大陸行走要好得多。為了盡快把夕子送去醫院,他一定要冒這個險。
義徹踩著厚厚的雪地,一步一步地向前踏去。由於風雪導致視線不良,加上又背著夕子,所以他移動的速度非常緩慢。
他必須在天黑之前到達溫泉區,否則等天一黑,那就真的哪裡都去不了,只有準備等死了。
義徹奮力地加快腳步,汗水不斷地滴落,他可以感受到夕子的身體似乎愈來愈冰冷,她的臉上毫無血色,好像死去了一般。
眼看著夕子離死亡愈來愈近,他不禁又難過又憤恨地自責,都是自己的關係才會讓夕子變成這樣,都是自己該死!
而就在義徹感到絕望的時候,奇跡出現了。
他看見一輛直升機正快速地往自己的方向飛來,然後緩緩地降落下來。他感到十分吃驚,為何這些人會知道他和夕子正被困在這山路上?這簡直是奇跡。
義徹重獲希望地向機上的人猛揮手,讓他們清楚知道自己的位置。等到機上人員來到他的面前,他才知道這些搜索是石川老爺身邊的人馬,可是他還是想不通他們怎會知道自己的位置?
正當義徹準備開口問話的時候,突然看到一位年約十七、八歲,長得眉清目秀,身穿中國黑色功夫裝,頭上梳著兩團髮髻,身上有著某種奇特氣質的年輕女孩,身手輕快地從直升機上跳了下來,快步走到他的面前,操著不十分標準卻非常逗趣的日文,笑著對他說:「小徹徹,我要是再晚一步找到你和琉璃啊,恐怕我們人類極限俱樂部就會失去兩名極其優秀的同志。你和她都是我們俱樂部裡非常重要的會員呢!不過幸好我及時趕到了,夕子的生命氣息雖然很弱,卻還有救。你趕快和其他人把她送到醫院去吧!我不跟你們上飛機了,拜!」
這位充滿靈異氣質的神秘女孩對他說完這些話後,便從身後的背包中拿出了一具構造奇特的雪橇,坐在上面準備離開此地,卻被義徹叫住。
「等一等,你是誰?」義徹十分好奇地問她,深覺眼前這位女孩太不尋常了,不像是普通的人。
「我是玫瑰!」
那女孩轉過頭簡單地回答後,對他笑了一笑,便乘著那部奇特的雪橇往山下滑去。
「她……她就是玫瑰。」義徹恍然大悟,驚訝地望著玫瑰逐漸消失的身影。他萬萬沒想到玫瑰竟會為了救他和夕子,特地從台灣跑來北海道,他們兩人真的是太幸運了。
「喂,你還不快點上來,我們已把夕子小姐安置好了。我們從東京出發的時候,石川老爺特別交代,要你回東京後馬上到米色城堡去找他,我們可把消息給帶到了。」
協尋人員喊著他,隨後義徹也跟著跳上直升機,飛奔到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