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不相信!」黎茵茵拒絕承認這個可能。「瀚希哥他是愛我的,而且爸你不公平,你對世希哥和宇希哥都那麼好,對瀚希哥就那麼冷漠,他有哪一點惹你不快?為什麼對他這麼冷漠?」
「好啊,妳居然為了一個外人對著我吼,果真是翅膀長硬,女大不中留了!」黎柏勳不敢相信向來乖巧的女兒,居然一夕之間全變了個樣,氣得直發抖。
「爸爸……」她自己也嚇一跳,她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會對父親吼,一時也慌了手腳。
「無論妳怎麼說,我都不會讓你們在一起。」黎柏勳殘忍的決定。「無論妳如何懇求,你們還是要分開。」
他深吸一口氣。
「從今天開始,妳課也不必去上了,每天都在家裡練琴。」他會再找一個肯到家裡授課的老師。「還有,不許妳使用家裡的電話,手機也要沒收,看妳怎麼再和那小子聯絡!」
換句話說,她被軟禁了,再也不能踏出大門一步。
黎茵茵刷白了一張臉。
她的謊言為她換來一座更堅固的牢籠,從今以後,她是真的完全失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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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幾天,黎茵茵都像囚犯一樣被關在屋子裡,完全呼吸不到自由空氣。
她不是練琴,就是吃飯睡覺。當然她也可以看電視,但就算看電視,也有奶媽在一旁盯著,她唯一能獨處的時間只剩睡覺,所以她幾乎都在睡覺。
白色落地窗旁邊的蕾絲窗簾,在微風的吹拂下,撩起裙襬跳舞。巨型的絨毛玩具熊,像個盡責的守衛,在角落安靜地坐著。牆上的天使掛鐘,滴答滴答的響。在這靜謐的午後,就連天使,也快入睡了
好靜……
突然間,一道人影闖進室內,破壞這份寧靜,並且俘虜了床上的人兒。
黎茵茵嚇得大叫,但是嘴巴很快被捂起來,只聽見「嗯嗯」的聲音,傳達她內心的恐懼。
「別叫,是我。」夏瀚希出聲安撫懷裡嚇得發抖的小人兒,黎茵茵立刻破涕而笑。
「瀚希哥!」她像只小狗磨蹭夏瀚希的胸口,搞得他不知道該笑還是哭,她未免太想念他了吧!
「你是怎麼進來的?」她幾乎是被人二十四小時盯著,由奶媽和一位新進的女傭輪流盯梢。
「爬陽台呀!」他指指外面低到不行的陽台,那一點都難不倒他。
「這樣不就像蜘蛛人了?」想到他居然從陽台爬上來,黎茵茵就覺得好笑,格格笑個不停。
「妳還好意思說?」他輕輕揉她的頭,玩笑性的懲罰她。「已經過好幾天了,妳一直沒來找我,也沒有半通電話,我不學蜘蛛人爬牆,還能怎樣?」
「對不起,瀚希哥。」她委屈不已的道歉。「我爸爸不讓我出門,也不許我接聽或是撥打電話,還派人二十四小時輪流監視我。每天下午兩點左右,他還會定時回來看我有沒有在家,我根本找不出方法跟你聯絡。」
「妳爸還真變態,都什麼時代了,還在玩這種三十年前的遊戲,真好笑。」落伍。
「瀚希哥!」她不否認她父親的手法是有些老舊,但也別這樣說他嘛!
「難道不是嗎?」他反問她。「他是不是叫妳不能跟我交往?」
「你怎麼知道?」黎茵茵瞪大眼。
「因為他來找過我,並警告我不要碰他女兒,我當然一清二楚。」夏瀚希冷笑。
「呃,其實……其實他也是為我好,如果我爸爸說了什麼不好聽的話,請你不要介意……」黎茵茵知道她父親一定是先將他嚴厲地訓斥一頓,然後再警告他不許碰她,他就是這種人。
「妳還在為他說話?」真正讓他介意的是她的態度,她根本不把他當一回事,
「翰希哥……」
「到這個時候,妳還是沒辦法違抗妳父親……」他氣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好!算我白來一趟--」
「等一下,瀚希哥!」她拉住即將起身的夏瀚希,淚流滿面。「你不要這個樣子,我真的很為難。」一個是她父親,一個是她所愛的人,為什麼他們就不能和平相處呢?
「我知道妳的難處。」在黎茵茵的眼淚攻勢下,他終於又坐下來。「但妳也要考慮到我的心情,我真的很不爽。」
「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的心情好一點?」眼見事情還有轉圜的餘地,黎茵茵趕緊撒嬌。
「當然是擁有妳。」這點不用說明。
黎茵茵的臉馬上紅起來。他的暗示這麼明顯,就連呆子都知道,何況她自己也很期待。
於是她閉上眼睛,接受來自愛人的親吻。隨著親吻的加深,床褥越陷越深,吻到最後,黎茵茵已是衣衫不整,玉肩半露,她卻還意猶未盡。
「妳很可愛,但不是現在。」夏瀚希突然收手,對著一臉陶醉的黎茵茵說。「按照著這張卡片的時間和地點來找我,我們再繼續未完成的事。」
他給她的是一張化妝舞會的邀請卡,地點是他家;她從未涉足的秘境。時間是他剛剛隨手填上去的:下午兩點半,他似乎特別鍾愛這個時段。
「為什麼要去那裡?」她不懂。
「來了就知道。」他故意不說明原因,留給她想像空間,逗得她臉都紅起來。
「別忘了戴面具,這是化妝舞會。」他不放心的交代黎茵茵,就怕她破壞整體美感。
「我懂。」她點點頭,完全拜倒在他邪魅的風情下,他連眨眼都好有魅力。
「我先走了。」確定獵物已經掉人陷阱,他微笑。「那天妳一定要來,知道嗎?」不然就白費心機。
「知道。」她還是只能像個木偶般點頭,乖乖任他擺佈。
「乖孩子。」夏瀚希最後再用一個輕吻獎勵她之後,便消失在陽台。若不是手上確實握著邀請卡,她會以為是一場夢。
化妝舞會?
看著手上印製精美,卻又帶有那麼一點狂野味道的卡片,黎茵茵的心臟,撲通撲通的跳起來。
按照著這張卡片的時間和地點來找我,我們再繼續未完成的事。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也走到這一步,只要她能擺脫監視,但是要怎麼擺脫監視呢?
想著想著,她又開始煩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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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意的遊戲,總是在緘默中進行。除非主事者故意想遺留痕跡,否則很難察覺。
話說就在黎柏勳嚴詞訓誡夏瀚希的那一天,他腦中的惡劣計劃也在同一天形成,並比黎柏勳早一步執行。
黎柏勳玩的是三十年前流行的囚禁遊戲,他不同,他玩的可是老祖宗幾千年前就流傳下來的誘惑遊戲,怎麼看都比他高明。
而且這個遊戲,要以黎柏動的眼淚做為代價,其中或許還會連累到黎茵茵,但他管不了這麼多,誰要黎柏勳真的惹毛他。
為了親眼看見黎柏勳的眼淚,夏瀚希一手策劃了化妝舞會,邀請一堆狐朋狗友,打算讓黎柏勳明白,何謂墮落。
墮落就是不停地跳舞再跳舞,喝酒再喝酒,玩鬧再玩鬧。為了增加遊戲的刺激感,夏瀚希還特地為黎柏勳安排一個娛興節目,不過這需要他的女兒配合就是。
或許是長久以來的歧視所造成的積怨,夏瀚希這次是真的豁出去了,徹底使壞。他先一手策劃了化妝舞會,接著安排同樣參加舞會的好友,故意在舞會那天,打電話到黎家留言,要黎茵茵不要忘了當天的舞會。因為她被禁止接電話,所以這通留言一定能引起黎柏勳的注意,接下來就是好戲登場。
這一切計算看似複雜,其實很簡單,夏瀚希玩得相當順手。
舉行舞會的那一天,他的白色別墅裡面擠滿了各式各樣的神話人物。天使與惡魔手牽手,暢談世界的大未來。吸血鬼和驅魔人,手執酒杯談論最近的股市。其中更有打扮成維多利亞女王的女賓客,不知是誰說了什麼好笑的笑話逗得她發笑,笑得花枝亂顫。
「砰,乾杯!」
面具接連著面具,酒杯互碰著酒杯。
Masquerad旦局亢的大合唱,在純白色的別墅裡面,像瀑布般漾開來。這個世界彷彿也跟著高亢的樂聲瘋狂了,旋轉了,跟著扭曲變形。
「她會來嗎?」海神打扮的男子,手端著香檳,問他身邊的男子,男子微笑。
「她會來的。」夏瀚希有信心黎茵茵必能排除萬難,前來參加舞會,不為什麼,就為那份迷戀。
「你要我留的message我都留了,任務算是完成。」海神朋友夠義氧,做酒神打扮的夏瀚希卻搖頭。
「還沒。」他搖頭。「待會兒她要是找不到人,記得把她帶到我身邊。」如此才算完成任務。
「幹嘛,搞神秘啊?」海神用手拐了夏瀚希一記,夏瀚希大笑。
「是啊,不然怎麼能算化妝舞會呢?」當然不能直接掀底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