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沒道理呀!她實在想不出這男人有什麼辦法可以毫髮無傷地從剛才那兩個男人的手中逃脫,難道正當他們要修理這男人的時候,恰好有警察或是其他閒雜人等經過,讓他乘隙開溜?
「不然妳覺得我應該在哪裡呢?在被救護車送往醫院急救的途中嗎?」裴子毅似笑非笑地問。
剛才那兩個男人雖然身手還不錯,但是對於舅舅是陳氏太極忽雷架傳人的他而言,自幼打下的基礎,可不是光靠蠻力就能打得過的。
不消五分鐘,他就已將那兩個高頭大馬的壯漢擺平了,若不是他們忠心耿耿,即使受了傷也拚命想攔阻,他的動作可能還能更快一些。
「救護車?送醫?為什麼?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杜軒妮立刻裝蒜。反正他也沒有直接證據可以證明那兩個男人和她有關,只要她否認到底,他又能拿她怎麼樣?「你到這裡來幹什麼?」她盯著他那張擾亂人心的俊臉,努力想裝出無動於衷的模樣。
「當然是索取我應得的道歉嘍!」
「什麼?你……唔──」杜軒妮的話沒機會說完,溫軟柔嫩的紅唇就驀地被他堵住了。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腦中彷彿有個威力強大的炸彈突然炸開似的,讓她的思緒轟轟然無法思考。
他……他……這男人竟真的吻了她!
剛才她之所以會說願意用一個吻來表達歉意,是因為她篤定父親的手下絕對會及時現身制止一切,誰知道計劃趕不上變化,這男人竟不但沒有如預期般被父親的手下給擺平,反而還強悍地奪去了她的吻!
毫無經驗的她,對於這突如其來的掠奪完全沒有招架的能力,雖然她知道自己應該要推開他,卻不知道為什麼使不上力來,一雙纖纖小手無力地抵在他的胸膛,看起來倒有幾分欲拒還迎的模樣。
裴子毅一邊放肆地吻著她,一邊暗暗驚訝於她那生澀笨拙的反應。
怪了,像她這麼美麗的女子,身旁應該會有多得數不完的追求者,感情經歷很豐富才對,怎麼她卻宛如不識情愛滋味的少女一般稚嫩無措?
吻了她好一會兒後,裴子毅才鬆開了她的唇,見她那雙美麗的眸子因為這個吻而變得迷濛氤氳,心裡不禁湧上一股得意與滿足。
「嗯,妳的道歉我確實收到了,非常的有誠意。」裴子毅半開玩笑地說,大掌甚至還沒離開她柔嫩的面頰。
他的話宛如雷電一般,倏地劈開所有意亂情迷的感受,熱辣辣的紅潮瞬間佈滿杜軒妮的臉。
她又羞又惱地蹬著眼前的男人,咬牙說道:「該死!你竟敢這麼做!」
「是妳自己允許我的,不是嗎?」
「我什麼時候允許你了?」
「就在剛才那兩個男人現身阻止我之前呀!不是嗎?」裴子毅十分「好心」地提醒她。
杜軒妮頓時一陣語塞。
「更何況……妳剛才不也挺享受、挺沈醉的嗎?」
裴子毅的話宛如火上加油,讓杜軒妮更加氣惱了。「誰享受了?我才沒有!」
「別不承認,妳的反應比妳甜美的小嘴誠實多了。」
他唇邊那抹勝利的笑容實在刺眼至極,讓杜軒妮氣惱得頭頂快冒煙了。「你簡直是胡說八道!」
「是嗎?既然如此,就讓事實來證明一切吧!」裴子毅說著,不由分說地又吻住了她。
他承認,他的確是故意找借口再次吻她的,誰教她的反應雖然生澀笨拙,滋味卻甜美極了。
杜軒妮想不到這男人竟如此放肆,剛才她已經被他佔去了便宜,這回怎可以再讓他得逞?
又慌又氣之際,她不假思索地狠狠咬了他一口,一絲血腥味立刻在兩人的唇間擴散開來。
這小小的反擊對裴子毅來說,根本起不了半點作用,他彷彿是受到了挑釁,也彷彿是要懲罰她的不馴,不但沒有如杜軒妮預期中的撤退,反而故意用更火辣放肆的方式深吻著她,那雙強而有力的手臂甚至還將她的身子緊摟進懷中,讓兩人的身軀貼合得幾乎尋不出半絲空隙。
杜軒妮原本就招架不住他強悍的掠奪,這下子薄弱的反抗意志更是瞬間被擊潰,她不知不覺地閉上了雙眼,輕顫地領受他的掠奪,心緒和意識同時因為這狂野熾熱的親吻而迷亂……
這個吻持續了很久,久得杜軒妮覺得自己幾乎快喘不過氣了,好不容易等到他總算願意鬆開她,她早已氣喘吁吁,渾身的力氣像是被抽光了似的,幾乎連站都快站不住。
裴子毅很樂意地承受了她嬌小身子的重量,燒灼的黑眸帶著幾分邪氣的笑意,彷彿在笑她的反應和她剛才矢口否認的結果大相逕庭。
「很顯然──事實已經證明了一切。」
裴子毅的話又一次像盆冷水似的,澆醒了意亂情迷中的杜軒妮,她猛地回過神,就見他那張邪魅放肆的笑臉。
「你……你……你太可惡了!竟然在更衣室裡做出這種事情,不怕我大聲嚷嚷,讓大家知道你的獸行?」
可惡啊!都怪她過去嚴重缺乏戀愛的經驗,才會害她和這個男人交手的結果完全屈居下風。
裴子毅彷彿覺得她的用詞很有趣似的笑了笑。「妳大概不知道,這間店是我朋友開的。」
「什麼?」杜軒妮驚詫地瞪大了眼。
倘若這間精品服飾店真的是他的朋友開的,那她豈不是誤入賊窟,叫破了喉嚨也不會有人理?
「更何況,」裴子毅接著又說:「講到怕被人發現,這應該是妳比較需要擔心的問題吧!」
「為什麼?」杜軒妮沒好氣地問。做出下流事的人是他又不是她,她有什麼好擔心的?
「妳想想,要是妳外面那幾個手下發現他們的小姐在更衣室裡和男人廝混,紅唇還被徹底地品嚐過,不知道會怎麼想?」
「你──」
杜軒妮又氣又羞地脹紅了臉,從小到大,她在父親和哥哥們的保護下,幾時被人欺負得這麼慘過?
她咬著牙,很想揮去他臉上那抹迷人卻可惡至極的笑容,卻又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沒錯,要是真被她父親的手下們發現了剛才所發生的事情,那她豈不是丟臉丟到家了?她才不要被人看笑話呢!
「你叫什麼名字?」她瞪著他,口氣惡劣地問。
「我叫裴子毅。」他大方坦率地回答。
「名片呢?交出來!」杜軒妮朝他伸手。
裴子毅訝異地挑起眉梢,對於她不按牌理出牌的反應和舉動感到有趣。
他從容地取出名片遞給她,一點也不介意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反正她或她的父親、兄長都不可能知道是他暗中買下了「海奕公司」,搶了他們原本勝券在握的科技園區工程案。
杜軒妮像是怕他會突然反悔收回去似的,一把將他的名片給搶了過來,低頭瞥了一眼。
「裴子毅,千達集團副總裁?好、很好。」
她早就猜出這個渾身充滿領袖氣質的男人絕非泛泛之輩,因此見了他的頭銜一點也不意外。只不過他這個副總裁未免也太閒了點,竟然為了在路上被撞了一下這點芝麻小事,就浪費這麼多的時間,看來這個千達集團離倒閉之日不遠了!
「怎麼?我的名字這麼值得讚賞嗎?」
「不,我只是希望在我詛咒你的時候,能夠有個正確的名字。」
聽見她的話,裴子毅忍不住哈哈大笑,那笑容讓他的俊臉又更迷人了些,杜軒妮發現自己的心跳竟因此加快速度,立刻懊惱地別開臉,故意不去看他,想不到他竟伸手將她的臉給扳了回去。
「做什麼?放開我!」
「如果我不放呢?」
「你這個人都這麼無賴嗎?」
「看情形,如果面對妳這樣美麗又充滿魅力的女子,我想任何男人都會變成禽獸的。」
他的話讓杜軒妮想要控制自己臉紅心跳反應的努力成為白費,她近乎忍無可忍地低嚷:「夠沒了?你吻也吻了,還想怎麼樣?可以出去了吧?」
「我要是出去,很有可能會被妳的手下瞧見喔!」裴子毅再度「好心」地提醒她。
「總之你出去!」杜軒妮沈著俏臉嚷道,就算會被她父親的手下瞧見也沒辦法,總不能要她和他一輩子窩在更衣室裡吧!
「好吧!後會有期了。」
「不,後會無期!」杜軒妮哼道。
「話可別說得這麼肯定喔!親愛的軒妮。」
「我的名字豈是你隨便叫的?」杜軒妮瞪著他,心裡忽然有種奇怪的感覺,但一時間又想不到什麼地方不太對勁。
裴子毅不以為意地聳聳肩,笑道:「那我走了,別太想我啊!」
「鬼才會想你!我才不會!」
「真的不會嗎?」
裴子毅不等她有所回應就轉身走了出去,而他臨去之前那抹篤定的笑容讓杜軒妮為之氣結,偏偏她還真的無法控制地回想起剛才的那兩個吻。
她伸手撫著自己的唇,那上頭彷彿留有他的溫度,那讓她的心也跟著熱燙起來,雙頰更是無法控制地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