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森森根本懶得聽他的解釋,這真是太離譜了!她怎會跟一個陌生男人吻得如此狂放忘情?重點是,她連他叫什麼名字、來自哪一個星球都還沒搞清楚,就差點失了身?這一點也不符合她的作風啊!
天啊,她一定要好好感謝這個服務生,要不是他及時出現,她現在也許已經失身,她的一世英名也就毀於一旦了。
森森匆忙整理好服裝儀容,從皮包拿出一張千元鈔票,拎著她的緞帶包包往門口走去。
「這個給你!」森森匆匆地把小費塞給推著餐車走進房間的服務生,立刻加快腳步走出房門。
「等等,妳--」房裡的安德魯手裡拿著一瓶上等紅酒轉身,看見森森匆匆離去,他愣住。「怎麼了?這瓶酒是為妳開的,還有這些上好的巧克力和起司……」
「留著吧,」森森忍不住回眸,冷冷地回道:「九六年的HurtBrion,我家的酒窖裡有一整箱呢。」
說完,胡森森踩著高跟鞋,答答答地揚長而去,連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聲音,都那麼的曼妙好聽。
安德魯拿著酒瓶,納悶地看著她的背影,難以理解她的行徑,不過愈美的女人,脾氣愈古怪,這點他是知道的。
這樣的結局有些令人惋惜,不過,有美酒相伴,也不算太寂寞。
他給了小費,遣走了服務生,便拎著酒瓶走向露台,準備一邊欣賞台北夜景,一邊品嚐好酒,走沒幾步,他卻發現有串閃閃發光的鑽石項鏈留在地上--
哦!一定是因為剛才的擁吻太過激烈,他才不小心扯下了她的鑽石項鏈。
或許……他們會再見面的。
他的嘴角微微揚起一道笑意。
第二章
隔天一早,森森坐在「胡氏開發」豪華氣派的總經理辦公室裡,看著一堆待處理的文件,頭忍不住疼了起來。
「噢,頭好痛……」她伸手按住疼痛欲裂的太陽穴。
「怎麼?」胡翩翩手抱一迭資料走進辦公室,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又宿醉啊?」
「不關妳的事。」森森不悅地回道:「去幫我泡一杯黑咖啡。」
「妳說什麼?!」翩翩倒抽一口氣,大聲抗議道:「老爸只叫我當妳的助理,可沒說還要幫妳泡咖啡!」
她是胡森森同父異母的妹妹,雖然說媽媽以前是人家的第三者小老婆,可是畢竟現在也帶著她名正言順地進了胡家,老爸卻安排她跟在胡森森的身邊工作,結果姊姊是手握大權的總經理,她卻只能當個小助理,這實在是太不公平了吧!
「泡咖啡也是助理的工作內容,妳不知道嗎?再說除了泡咖啡,妳還會做什麼事?」森森揉著太陽穴,冷冷地說道。
她承認,自己確實從來沒給翩翩好臉色看,因為她壓根兒就不喜歡,不歡迎曹喜枝和胡翩翩這對母女。
要不是老爸年輕時在外面風流多情,疼愛她的母親也不會那麼早就離開……
「哼,我會的可多著了,我還會跟老爸打小報告!我會告訴他,妳一天到晚泡夜店,跟一堆男人鬼混--」翩翩得意地說個不停。
「儘管去浪費口水吧,反正妳說的話也不值錢。」森森輕輕揚眉,伸手啟動電腦。
「妳--哼!我就不相信老爸知道妳行為這麼不檢點,會不好好教訓妳一頓!」
森森面無表情,目光冷冷地看著電腦。「很抱歉,他是最沒有資格教訓我的人。」
他有什麼資格教訓她?她是他的女兒,這一切都是跟他學的,報復也好、叛逆也好,難道只有男人可以玩弄女人嗎?
「胡森森,妳真的很沒羞恥心!一天到晚有男人為妳鬧自殺、要跳樓,妳有沒有一點罪惡感啊?」翩翩單手插腰,不快地質問著。
「罪惡感?先問問妳媽知不知道這三個字怎麼寫?我至少不會破壞別人家庭。」這可是胡森森的遊戲規則。
當年要不是曹喜枝介入她父母的婚姻,她的家庭也不會因此而破碎,要不是媽媽的生活那麼不快樂,或許……或許就不會得了癌症,不會這樣離開她……
「哼!那是妳媽媽抓不住老爸的心,怪誰啊?何況,至少我媽是為了錢,妳呢?妳已經夠有錢了,妳對那些男人根本只是玩玩而已嘛!」明明價值觀嚴重扭曲,胡翩翩卻還說得那麼義正辭嚴。
「那又怎樣?他們都是心甘情願的啊。一個願打一個願挨,挨打的都沒抱怨了,妳有什麼好不滿的?」她就是不想像老媽那樣,一心一意死守著一個男人,她就是要證明,她胡森森就是有本事讓男人為她尋死尋活。
「像妳這種女人,他們還捧在手裡當成寶,真不知道那些男人在想什麼!」翩翩氣憤地罵道。
她真不懂,她也是胡家的二小姐,為什麼那些男人眼中卻只有她姊姊?她對男人一向逢迎又討好,為什麼他們卻寧願去被森森糟蹋?
「妳當然不可能瞭解,」她冷笑一聲。「以我們條件的差距,妳大概永遠也無法瞭解把男人玩弄於股掌問有多過癮。」對於遺傳自母親的美麗,一直令她驕傲。這是胡翩翩花再多錢去整型、美白、隆胸都永遠不及她的。
「妳--變態!」
氣歸氣,胡翩翩仍無法否認,胡森森真的美得沒話說,就是變態了點。真不知道為什麼還有這麼多男人不怕死,前仆後繼地擁上去。
「啊!」翩翩往胡森森的頸子一瞄,機靈地發現那裡終於空了下來。「妳昨天戴的那條鑽石項鏈呢?」
那條項鏈是森森最近新入貨的高檔貨,翩翩早就在打它的主意了。
她知道,森森不管新買什麼東西,只會因為新鮮好玩用個兩、三天,然後很快就會喜新厭舊地丟進抽屜裡,再也不會多看它一眼。而她,就正等著接收那條老爸絕對不會買給她的極品。
她一直看得出來,森森和老爸的感情雖然不好,但老爸對森森的疼愛,卻還是遠遠超過對她這個「外婆」的女兒數倍。
「項鏈?」經翩翩這麼一提醒,森森摸了摸脖子,才驚覺項鏈不見了。「哦……」森森把手放下,微微抬起下巴,神情自若地說:「大概是昨晚掉在男人那裡了吧。」
聽翩翩的口氣,就知道她正打那條項鏈的主意。這樣覬覦她的東西,就像曹喜枝老是搶走媽媽的一切,她討厭這種感覺,所以,即使她知道翩翩喜歡那條項鏈,她就是寧願丟了也不願給她。
「什麼?」翩翩驚叫。「那麼貴重的東西,妳怎麼那麼不小心把它弄掉了啦?」
「我是故意留下來的,好讓那個男人不會忘了我。」
「天啊,那條項鏈要一百多萬耶,他當然不會忘了妳!」哪有人這樣的啊!
「厚!那個男人是誰啦?妳快去把它要回來啊!」翩翩好著急,像是掉了的是自己的東西。
胡森森聳了聳肩,一臉漠然。「真抱歉,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這倒是真話,攪和了一個晚上,竟然還不知道對方的來歷,這的確有點失算。
「胡森森,妳--妳真的很無恥耶!」翩翩氣急敗壞,這女人怎麼可以那麼墮落,又那麼理直氣壯?更氣人的是,為什麼所有男人都願意圍著她團團轉?真讓她嫉妒死了!
「過獎了。」胡森森倒是一派輕鬆,不以為意。
「真沒見過妳這麼厚臉皮的人!」
「妳一大早來,就是為了要跟我吵架嗎?」森森抬眸睇了她一眼,一大早的,她還在宿醉頭痛呢。「沒事的話妳可以出去了,我想休息一下。」
「休息?哪有時間讓妳休息?」翩翩拿起手上的一迭資料,在她眼前晃啊晃的。「妳忘了啊?十點鐘安道爾侯國的經濟部長要來參觀我們公司,下午還有合作開發案的會議要開咧!」
「安道爾侯國?」森森眉頭一蹙,她還真的差點忘了這回事。「他們什麼時候到的?」
「昨天就到台灣了,因為抵達的時間太晚,所以他們先進飯店休息,今天才會過來。」
「那就行啦。」森森不以為意地說道。
「什麼叫那就行啦?」翩翩著急地叫道:「人家是外國的部會首長耶,妳沒有親自迎接已經很失禮了,而且安德魯部長待會兒就要到我們公司來參觀了,妳還不趕快準備一下?」
公關應酬這種工作她還勉強做得來,不過說到什麼開會、經濟、預算這種東西,就非得她老姊出馬不可了,
「拜託,有什麼好緊張的?」森森細眉一挑,冷冷說道:「不過是歐洲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國,人口還不到十萬,跟他們合作會有什麼搞頭?招待他們不過是給政府一點面子罷了。」
「那還不夠嗎?昨天總統府高層還特別打電話關心,提醒我們一定要好好招待貴賓耶!」
「這點不用妳來告訴我。」在公事上,她自有分寸。
「我知道妳很行,可以了吧?不過……」翩翩忽然笑得曖昧。「昨天嚇了我一跳耶,我本來以為經濟部長都是些禿頭的老男人,沒想到安德魯部長不但年輕,長得還跟卡文克萊廣告的男主角一樣帥呢,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