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在她意識到之前,她已問出口了。
他深深地望入她的眼底。「因為我想要的不是一夜溫存,而是比較長久的關係。」
他的話把她嚇呆了。
長久的關係?他有沒有說錯?他們才認識沒多久,他哪來這種想法?喔,沒錯,他們五年前就見過,甚至發生了親密關係。但這些年來他們根本毫無聯絡,他怎能憑著幾年前的一夜再加上這幾個禮拜來的相處,就決定要跟她發展長久的關係?
突然,他咧嘴一笑。「妳看起來好像被嚇壞了。」
「我當然被嚇壞了。你怎麼會突然有這樣的想法?」花宇音不悅地瞪著他,不喜歡他像是取笑她一般地笑著。
「誰跟妳說是突然的?如果妳知道,會很訝異這個念頭在我心裡藏了多久了。」他洩氣似的喃喃抱怨。
「什麼?你說清楚一點。」
花宇音實在非常好奇,直覺他話中有個大秘密,而且和她有關。她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他竟然會說他想跟她在一起「很久」了?「很久」是多久?
嚴格算來,他們頂多相識五年,這樣算「很久」了嗎?
「算了!」他低吟。「雖然不能做愛,但嘗點甜頭沒關係吧?」他好像是在對自己說話。
他轉頭看她。好半晌她才想到他所謂的甜頭指的可能是什麼,但已經來不及了。
他扣住她的頭,斜斜地封住她的唇。她的眼睜大,看著他近在眼前的臉,她甚至可以細數他的睫毛。花宇音曾有一瞬間想抗議,但當他柔軟的唇在她的唇上廝磨時,抗議的念頭打消了。
她何不對自己承認,其實她也很渴望他的吻。她放任所有感官,全心全意地回應這一吻。她柔軟地貼靠在他胸前,她的手鬆開毛毯不自覺地掛上他的肩將他摟緊,結果毛毯滑落,露出大片胸脯。
原齊文自然把握機會,那溫熱柔嫩的觸感幾乎讓他差點想打破自己的承諾,當場就與她做愛。
花宇音緊摟著他的頭,手指鑽入他如子夜的發,喉嚨發出低吟。原齊文也跟著一起呻吟,她的柔嫩甜美混著體香,令他如癡如醉。
第九章
花宇音不停地在房裡來回踱步。此刻她已梳洗完畢,換上柔軟的針織衫及圓裙,感覺既溫暖又舒適。
在結束那迷人又瘋狂的愛撫後,原齊文就將她載回家。對於他們既濕淋淋又近乎半裸的狼狽狀況,原齊文負起了所有的解釋工作。
他先是強勢且不容抗辯地催促她上樓梳洗換衣,然後才回頭簡短地向她的爸媽解釋今天傍晚發生的事。花宇音不知道爸媽有沒有為難他,她希望沒有,因為那並不是他的錯,他不需負起全部責任。再說,他自己也全身濕透,同樣需要立即梳洗換下衣物,不然很可能真的會感冒。
擔憂和之前在車內發生的事令她煩躁不已。還有他最後的邀請。那像蠱一般地在她心裡蠢蠢欲動。
唉,在這兒煩惱也於事無補,更何況她也不能一直躲在房裡不出去。這時桂嫂撥了內線電話通知她下樓用晚餐,於是,她打開房門準備下樓面對一切。
正好,這時原齊文也打開門。他們站在門前四目相對。看著他微濕的發及乾淨的衣著,先前的擔憂放下了一半。他穿著款式不同的針織衫,像是彼此竟然心有靈犀穿著類似的衣服,讓花宇音感覺小小地開心。
「呃……爸和媽有沒有為難你啊?」她開口打破沈默。
「嗯,還好。我解釋過了,他們應該能體諒。只是對於女兒全身濕透和一個半裸的男子回家,他們大概有點嚇到吧!」
「嗄?」
他輕鬆一笑。「妳放心,妳裹在毛毯裡,沒人知道妳裡面沒穿啦!」
她臉紅,無言以對,最後才說了句:「謝謝。」
他們一起下樓吃飯。除了花靖惠、容臣雲及花宇裳外,所有人都已在餐廳等著他們開動了,
花宇音先和大家說聲:「不好意思。」才入座。原齊文自然而然地坐進她身邊的位子。
「沒關係,齊文剛剛都跟我們說了。幸好現在還不冷,不然你們鐵定感冒。」花宇音的母親蘭秀責難地瞥了她一眼,但語氣裡包含了疼寵和關懷。「我已經吩咐桂嫂替你們煮好姜茶,等會兒要多喝一些。」
花尚謙則笑著宣佈開動,大家一邊吃一邊閒話家常。看到大家一如以往吃飯,似乎沒有懷疑她和原齊文今天怪異的情況,讓花宇音的心裡暗暗鬆口氣。
順利地吃完晚飯,花宇音想起那堆濕衣物還留在車上,她趁大家移至起居室吃甜點水果時,拿著塑膠袋到車庫去處理濕衣物。原齊文在下車時就把他自己的襯衫帶下車了,車裡只剩她的上衣及那條從飯店帶回的毛巾。
可是,她怎麼都找不到她的內褲。
她下信邪又再次仔細找了一次,還是一無所獲。將包好的濕衣送到衣物間,交給桂嫂洗滌之後,她不想回起居室和大家閒聊。此刻她心裡好亂,有好多情緒在心裡拉扯,她想一個人靜一靜,好好想想。
她回到房裡換上睡衣。做完睡前的保養程序,她躺上床,腦裡不停想起不久前在車上的那一幕。
原齊文對她說的話一直縈繞在她的心,徘徊下去。她不懂他為何說想和她在一起已經很久了,這是否代表他再次接近她是有預謀的?但他為何隔了這麼久才來找她?
其中最令她煩躁的是他最後那大膽的誘惑。他當時的眼神、表情一直在她的腦裡重播,只要一想到他的手曾為她帶來種種令人迷醉的快感,就讓她全身一熱。
他的手、他的吻都讓她體驗到無比的興奮歡愉。可是,他卻沒有得到同樣的歡愉。
一想起他盡力忍耐的模樣,她就感到一絲不捨。不公平的想法不停冒出來,她覺得自己好像殘忍的女王,利用他達到高潮後,將他踢到一邊受慾望折磨卻得不到紆解。
她不該是這麼殘忍的……
喔,算了吧!她又何必自欺欺人?她渴望他,她渴望他的手再次撫摸她身體的每一處,她希望他再度用嘴親吻她身體不曾讓人親吻的地方,她想要他繼續完成今天在車裡尚未完成的部分。
可惡!他太可惡了!他雖然高貴地沒有當場佔有她,可是他留在她體內的慾念深深地折磨她。他在玩欲擒故縱的把戲嗎?如果是,他成功了。
他完全地主宰了她的思緒。現在,她腦子裡滿滿的只有他,還有他留給她慾求不滿的空虛感。
算了!她突然站起,決定不再一人獨自煩惱,她要去找他問個清楚。打開房門,她穿過沈靜的走廊,停在他房門前。因為怕自己會膽怯退縮,所以她抬起手敲了敲門後不等他回應,逕自打開門進去。
迎接她的是一室黑暗。
「原齊文?」她試探地喚他。沒有任何回應。
看來他還沒有回房,她打開矮櫃上的檯燈,暈黃的燈光微微照亮了室內的擺設。她看了看空蕩蕩的房間,覺得自己好愚蠢又衝動。也許她該趁他尚未回來時離開。
她轉身剛想往門口走去,不料,門卻在這時打開。
她對上原齊文驚訝的眼睛,心一瞬間跳到喉嚨。看來她無處可逃了。
「宇音?」他輕喚。突然眉頭一皺,像是懊惱般地低咒:「該死!」
花宇音剛開始還不解他為何顯得那麼懊惱,但隨即瞭解到為什麼。她瞪著在他身後那熟悉的身影,不禁也跟著在心裡驚呼「慘了」。
花靖堯滿臉興味地打量著他的妹妹。被當場抓到她在原齊文房裡讓花宇音不知所措,她努力搜尋借口,想說些什麼來解釋目前這尷尬的情況,可是一句話也擠不出來。
最後她只能喃喃說聲「抱歉」,然後落荒而逃地奔出他的房間。
原齊文既懊悔又悵然若失地望著她消失在門後,一股怒火緩緩在胸間燃燒。他很清楚她為何來找他,可惜時機不對。真是該死!他好不容易盼到她主動來找他,沒想到結局竟會是這樣。
「抱歉,我好像打擾了你的好事。」花靖堯笑著說,語氣裡一點歉意也沒有。
原齊文忿忿地瞪他一眼,很清楚他在幸災樂禍,但又無可奈何。今晚他不該答應花靖堯一同討論關於公司創立品牌的細節,最不該的是提議到他的房間談論,可是不管再如何不該都發生了,懊惱也無濟於事。
他歎氣,搖搖頭,走到房內的扶手沙發坐下,口是心非地說:「沒關係。」
花靖堯也跟著坐入他對面的雙人沙發,若有所思地說:「其實你也不用難過,小音肯主動來找你,代表你的努力有效果了,只要再加把勁,你就能如願抱得美人歸了。」
原齊文咕噥了一聲。「你說得輕鬆。」
花靖堯笑著看他坐困愁城的模樣。「不然你現在可以追進她的房裡,我可以當作沒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