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棉花小姐,請問我可以親吻妳嗎?」他的表情十分紳士,果然開口詢問她的意見。
望進他的眼底,她的心臟重重地跳了一下,一時之間被他斜飛的邪惡狐狸眼給迷住,差點栽進他幾乎要溺死人的深邃眼神裡,傻傻點頭。
用力眨眨眼,強迫自己脫離他的視線,她很做作地輕咳一聲,打算顧左右而言他,不給他正面回答。
「我才不是小棉花,請你稱呼我沈雅星小姐──咦?唔唔∼∼」
那兩片涼涼薄唇的主人,早就看穿她的拙劣技倆,不管她的意願,也不等她說完,就毫不客氣地俯貼下來,先下手為強,堵住她還沒說出口的拒絕。
可惡、可惡!她沒點頭同意,他怎麼可以動口啦?
她不依地踢蹬雙腿,他長腿一挪,壓制住她不安分的雙腿,兩人的姿勢瞬間變得更加親密曖昧。
真是太失策了!
她怎麼會忘了他最愛捉弄她的差勁嗜好,居然還傻傻地相信他會對她待之以禮,展現紳士風度!
小手掄成拳捶打他的肩,下意識想要張口抗議,沒想到他的舌頭竟然趁隙鑽進她的口中,甚至十分放肆地開始卷吮她的舌尖。
從來沒被這樣吻過的沈雅星,嚇得大驚失色,完全發不出聲音,只能哀怨地閉上眼任他蹂躪。
隨著他的吻越來越深入、越來越限制級,她的神智也越來越渙散,呼吸越來越急促。
昏昏熱熱、暈暈沉沉之間,除了他的親吻,她已經無法分心地知覺任何事,腦子裡只能不斷地迴盪著一句話──
嗚嗚∼∼失策、失策……又一個失策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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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她一向最愛的草莓蛋糕,現在竟然完全引不起她的興趣。
對著色香味俱全的可愛蛋糕,沈雅星雙手撐著臉頰,沒胃口地輕輕歎氣。
那天被他強吻過後,她的魂全被嚇飛,只能傻傻地任連毅品牽著手回到屋裡,完全沒發現她跟他的發上、身上沾有草屑,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他們兩人剛剛發生了什麼事。
眾人見到他們略微狼狽的外表後,先是訝異地沈默幾秒鐘,接著全都露出心知肚明的曖昧眼光,笑著對他們兩人直說恭喜,確認了兩人的喜事。
然後,沈家七個姊姊們又妒又羨地圍了過來,十幾隻手輪流猛揉她的頭,故意把她細軟的短髮給揉到打結。
沈家夫婦對於小女兒不合宜的外表雖然不甚認同,但在人家家裡作客,不好發作教訓,只好一邊笑著,一邊偷偷瞪她。
在父母的責備目光、連毅品的威脅目光、以及連爺爺的期待目光內外三重夾攻下,她有苦說不出,只能欲哭無淚地擠出微笑,一點兒也沒有即將當上新嫁娘的嬌羞和喜悅。
真是恭喜個頭啦!她一點兒都不想嫁給那個從頭到尾就輕視她的智商、枉顧她意願的壞心大狐狸!
在媽媽面前不敢說粗話,沈雅星只好很悶地在心裡暗罵連毅品幾百遍。
「雅星?連老先生的意思,是希望在妳生日那天宣佈妳跟毅品的婚事,妳覺得如何?」沈母坐在她身邊,喚著失神的女兒。
「為什麼是我?」她回過神來,不情願地嘟囔道,出氣似地用叉子戳蛋糕。
如果連毅品想要聯姻的對象是她,那不就等於逼她當上「沈家最笨的女兒」?
「雅星,不想吃的話,就把蛋糕收進冰箱,不要浪費食物。」一向注重女兒教養的沈母皺起眉頭,對於她的行為露出不贊同的目光。
她歎口氣放下叉子,神色苦惱。
「媽,我跟他從小就不對盤,你們真的確定他想娶的不是七個姊姊中的一個?」她好希望出現奇跡,大家突然發現原來是他們搞錯了,連家看上的新娘並不是她。
「傻丫頭,連家老先生跟毅品在吃飯那天都親口說了妳的名字,還有什麼確不確定的?」沈母取笑她,以為她是太過驚喜,不敢相信事實。
連毅品無論外表、談吐、風度、甚至事業成就上,在年輕一輩中都是上上之選,許多名媛淑女都對他傾心不已,能被他看上,也難怪女兒會不敢置信。
沈雅星一聽,小臉垮了下來。
「連哥哥他從小欺負我到大,為什麼會想要娶我?我嫁給他會被他欺負,絕對不會有好日子過的,我、我要逃婚啦!」越想越覺得人生好黑白,她絕望地喊出心底的話。
「妳在說什麼傻話?逃婚?」沈母大驚失色地從沙發上跳起來,貴婦氣質差點瓦解。
「發生了什麼事?」沈家大姊剛好走出房門,從客廳經過,看到母親難得驚慌的表情,十分好奇地插嘴問道。
「老大,妳來聽聽,老么這丫頭竟然說要逃婚,真是氣死我了!」沈母拉大女兒過來評評理,氣呼呼地坐了回去,臉色難看地重拾端莊的貴婦形象。
「妳敢逃婚?不怕連毅品對妳報復嗎?」沈家大姊知道她從小就怕連毅品,因此很壞心地故意朝她的弱點攻擊。
沈雅星想起連毅品那張奸詐邪惡的俊臉,忍不住背脊一凜。
不行、不行!她絕對不能示弱,不然就會被人吃得死死的!如果她不自立自強,就這麼任人吃死死的話,以後她的人生一定會變成黑白的!
「難道他看中我是軟柿子,認為我不敢反抗他嗎?我、我……我就逃給他看,讓他知道我一點兒也不笨,一點兒也不好惹!」沈雅星激動地站起來,雙手握拳,向母親跟大姊宣示。
「老么!妳在說什麼傻話啊?」沈母差點氣厥過去。
「唔,有氣魄!」大姊點點頭。
沈雅星一臉正氣地抬起下巴,挺起胸脯。
「不過……妳的腿為什麼在抖?」大姊往下瞄了瞄她的腿,戳破她強裝出來的勇敢。
「妳……妳看錯了啦!」沈雅星心虛地趕快坐下,順便將裙襬拉往膝蓋遮住,努力掩飾自己的膽小。
「老大,妳趕快勸一勸老么,教她千萬別做出這麼丟臉的事啊!」沈母急急開口,以為大女兒在慫恿小女兒反抗兩家已經說好的婚事。
他們沈家跟連家,在商場上有頭有臉,兩家聯姻的事早就傳出風聲了,容不得出爾反爾,更不能把婚事像辦家家酒一樣隨口說說當玩笑話。
「媽,放心啦!老么的膽子再大,也不敢逃婚的啦!而且就算要逃,依照連毅品的個性,也不會讓她真的逃婚成功的。」沈家大姊胸有成竹地安撫母親,完全不將小妹的宣言當一回事。
沈大姊一番看扁她的言語,讓沈雅星氣不過,也激起了她有生以來最強烈的叛逆心。
「哼,逃婚算什麼?況且我又不是沒人要,只能嫁給連毅品!」
沈大姊聽了只是很壞心地哈哈大笑。「妳逃不了的啦!」
「我就逃給妳們看!」
「少來了,妳沒那份能耐!」沈大姊故意露出不屑的表情,還輕視地對她揮揮手。
「我就逃給妳們看∼∼」沈雅星握拳尖叫。
「有種妳就逃啊!」沈大姊涼涼回應。
看小妹被自己惹得脹紅臉、哇哇叫的模樣,從小喜歡的白馬王子竟然選擇小妹而不是她的不滿及怨氣,很神奇地消了一大半。
獨樂樂不如眾樂樂,等等記得也叫其他妹妹們過來如法泡製一番,逗逗小妹消火氣。
「妳們兩個都給我住嘴!進自己房裡反省,沒我的允許不准出來!」
沈母已經聽不下去,再也無法忍受兩個女兒幼稚兼沒氣質的言行,立即把兩人趕進房裡罰禁足。
一向不敢違背母親的沈家女兒們立即噤聲,懊惱地偷偷互瞪一眼後,乖乖回房蹲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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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婚算什麼?雅星她說出這句話?」
連毅品雙手環胸,站在自己的辦公桌前,挑眉看著十分囂張地坐在他辦公椅上的「抓耙仔」。
「是啊!你似乎選了一朵很不安分的小棉花兒呢!」
連萬標一臉悠哉地蹺著腿坐在舒適的大皮椅上,露出幸災樂禍的表情,把從沈家那邊傳過來的逃婚宣言,毫不保留地轉達給孫子聽。
連毅品瞥了祖父一眼。「你幹什麼這麼樂?」
「我想看你怎麼擺平小棉花兒呀!」連萬標坦白地回答。
「那還不簡單。」連毅品聳聳肩,低頭翻了翻擺在桌上的文件,擺明了沒將沈雅星的逃婚宣言當一回事。
「想用壓迫手段?我可不准你欺負她!」連萬標一眼就看穿了孫子的打算,馬上拉下臉警告他。
連毅品聞言抬起頭,看了老先生一會兒,無可奈何地歎了一口氣。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結婚嗎?我都順了你的意,決定成家,甚至還選了你最中意的女孩了不是?可是現在不是我不想結婚,而是人家不想嫁我,我不使點手段,難道你不怕我結不成婚,跑了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