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兒福星高照。」袁品玫趕緊一喊。
「柔兒是個天使,沒有人捨得傷害天使。」鍾寧也忙不迭的雙手合十向老天爺祈求。
「最好如此,否則你們別怪我大逆不道。」塞維斯此刻彷彿地獄的使者,一雙眼睛陰寒的讓人從腳底冷到頭頂。
嘿!袁品玫和鍾寧淒涼的咧嘴苦笑,不會吧!她們兩個才剛剛「逃難」回來,怎麼又來一次了?
當柏金妮把車子開到她的住處,陸斐柔就知道情況不對勁,可是什麼都來不及問,手腳就被柏金妮捆綁,嘴巴並貼上了膠帶,然後柏金妮就離開了,直到隔天天亮,她才一身酒味的回來。
「你大概快渴死了吧!」取下封住陸斐柔嘴巴的膠帶,柏金妮狀似好心的遞上一杯水。
實在是沒力氣,陸斐柔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靜靜的把整杯水喝光。
「沒想到你也會有這麼狼狽的時候。」看到陸斐柔披頭散髮,乾淨潔白的洋裝變得又黑又縐,柏金妮好開心的大笑。
「柏金妮,你是怎麼了?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臉孔突然變得好猙獰,柏金妮怨恨的瞪著陸斐柔,「你知道嗎?我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純真到不知世間險惡的人。」
「我不懂。」陸斐柔好無助的看著跟過去判若兩人的柏金妮,她的好朋友為什麼會變成這個樣子?她總燦爛得像朵盛開的玫瑰啊!
「你永遠不會懂,因為你笨得無藥可救。」
「我一點也不笨。」她在學校表現優異,每個教授都非常誇讚她,她的智商甚至高達一百四十。「對,你並不笨,你只是太善良了,不知道這世界上有數不盡的壞人,不知道防人之心不可無,而這正是我痛恨你的地方!」
「為什麼?」
「我曾經跟你一樣,相信每一個人都是好人,結果……」柏金妮像發了瘋似的狂笑起來,可是她的眼睛卻溢出淚珠,她永遠忘不了那個慘遭強暴的一夜,她只是好心的幫兩個大哥哥帶路,沒想到那是一個陷阱——一個讓她永遠沉淪的噩夢,再也不相信人性的陷阱。
頓了一下,陸斐柔小心翼翼的問:「柏金妮,是不是有人欺負你?」
「你很高興是不是?」
「不是……」
「你一直在嫉妒我,嫉妒我比你漂亮,比你聰明,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沒有這回事,我讀書都來不及了,哪有時間嫉妒你?」如果不是雙手被綁,陸斐柔大概會舉手發誓,以示清白。
「你為什麼不嫉妒我?」柏金妮憤怒的掐住她的脖子。
「……」張著嘴,陸斐柔拚命的掙扎想喊救命,卻發不出一點聲音,眼看前頭一黑,她就要昏厥過去,柏金妮驚醒的鬆開手。
「我不會讓你死掉,我還想用你大撈一筆。」
終於可以喘氣了,陸斐柔不停的咳嗽,嚇死人了!眼前的柏金妮好可怕,像個瘋子一樣……塞維斯,你趕快來好不好?我以後會乖乖當你的愛奴,聽你的話……
「你別妄想了,沒有人會來救你,塞維斯·伊諾再神通廣大,也不會知道你落在我的手上。」
用被綁住的雙手遮住嘴巴,陸斐柔膽怯的把身子縮得更緊。
「你真的很笨,你應該聽他的話,他沒有誤會我,我確實是個人口販子,已經好多年了,兩年前我們還一起讀書的時候,我就盯上你,可是你父母把你保護得太緊密了,我根本沒有機會下手。」
「柏金妮,你不要這樣子,這是犯法……」
無所謂的聳聳肩,柏金妮的眼神閃爍著異樣的狂熱,「毀掉你這種女人可以讓我得到快樂,我才不在乎明天會怎樣。」
「柏金妮,我們是好朋友,你……」
「我從來沒當你是好朋友,我接近你,完全是為了毀滅你,你太礙眼了,這世界上不應該有天使。」
突然覺得好睏,陸斐柔打了一個呵欠,她用力搖了搖頭,想甩去那股昏昏欲睡的感覺。
「你是不是很想睡覺?」柏金妮咧嘴一笑,那笑容卻陰森森得叫人打哆嗦。
「你……怎麼知道?」
「我當然知道,我在開水裡面加了安眠藥。」
「你……想幹什麼?」陸斐柔用力拍打著頭,她的頭愈來愈昏,好想睡哦!
「你不要掙扎了,你還要到馬賽搭船,這一段路可是非常遙遠,你就放輕鬆一點,好好睡上一覺,等你醒過來,你就會發現自己重遊舊地,回到了開羅。」
「不……不要……」陸斐柔拚命的想抗拒那股昏沉的感覺,她不要去開羅,她不要離開塞維斯,她愛他,她要一輩子跟他在一起。
柏金妮故作抱歉的搖搖頭,「我已經跟組織聯絡過了,這件事恐怕由不得你作主哦!」
「柏金妮……不要……再犯錯了……」終於抵擋不住安眠藥的藥效,陸斐柔軟綿綿的昏睡了過去。
「這一次你不會再那麼幸運了,我一定會叫他們幫你挑一個又老又醜又喜歡虐待奴隸的主人,當然,你的主人已經好多個老婆,她們可以跟著他一起凌虐你,讓你的下半輩子生不如死。」
「那也要看你有沒有這個本事?」
全身僵硬的轉過身,柏金妮驚駭的看到塞維斯那陰沉的臉孔,「你……你是怎麼進來的?」
「你以為這裡是什麼地方?想瞞住我們?」塞維斯嗤之以鼻一笑。
「你們?」發現不對,柏金妮急著保護自己免於另外一個人的攻擊,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傑森從她的後腦勺狠狠敲下一棍,她整個人隨即癱瘓在地上。
無情的把柏金妮一腳踹到旁邊,塞維斯心疼的抱起陸斐柔,同時交代道:「傑森,那個女人交給你了。」
「是,少爺。」
從里昂搭上前往巴黎的子彈列車,陸斐柔的心情一刻也沒辦法平靜下來,算一算離開巴黎快三個月了,真的好想念那裡的一切。
「奶奶、外婆,你們要帶我到巴黎幹什麼?」她今天真的很開心,用不著塞維斯作陪,還可以走出戶外,這怎麼不叫人高興?可是一想到她們出門的時候,安諾臉上的表情好像快要哭出來的樣子,嘴裡還不停的喃喃念著——這兩個老太婆一出現就給我製造麻煩。她看了真的很不忍心,如果不是奶奶和外婆堅持,她一定會乖乖待在家裡。
「帶你去買幾件像樣的衣服啊!」看了一眼陸斐柔身上那件洋裝,袁品玫不禁搖頭歎氣,那麼美麗的身材被掩藏在衣服底下——糟蹋啊!
「不用了,塞維斯幫我做了好多好多衣服,每天換一件,一季都換不完。」慘的是,她又很少出門,有些衣服恐怕一年出不了衣櫃一次。
翻了翻白眼,鍾寧不客氣的提出批評,「你那些衣服一點女人味也沒有,全部都可以扔了。」
陸斐柔趕緊搖頭否決,「不好不好,太浪費了。」
「浪費?」沉吟的皺了皺眉頭,袁品玫慷慨的大叫,「送給育幼院好了。」
「奶奶,那些衣服對育幼院的小朋友來說太大了。」
「這……他們可以先收起來,等長大了以後再穿啊!」
鍾寧嗤之以鼻的狂笑了起來,「你這是什麼爛主意?衣服放個幾年不穿,不會發黃,也會發霉。」「那……你有更好的主意嗎?」
「家裡的傭人那麼多,還怕那些衣服沒有『銷路』嗎?」
「哎呀!我都忘了家裡的傭人,一個人分個幾件,不就OK了嗎?」
頓了一下,陸斐柔遲疑的提出警告,「衣服夠穿就好了,我是不在乎送一些給別人——不過,塞維斯可能會生氣,那些衣服是他請設計師來家裡為我量身訂製。」
「呃……那就留著好了。」袁品玫沒出息的見風轉舵。
「是啊是啊,衣服不嫌多,白天穿不到,晚上睡覺穿。」鍾寧點頭附和。
抿了抿嘴,陸斐柔面有難色的道:「那些衣服不適合晚上睡覺穿。」
「那……就留著當裝飾品好了。」鍾寧實在是得意自己的應變能力。
「裝飾品?」
「就是掛在衣櫃裡面撐場面,不穿的衣服啊!」
「外婆,那還不是一樣,就是浪費了嘛!」陸斐柔實在很不識趣。
張著嘴,鍾寧好半晌擠不出一句話,怎麼又繞回原點呢?
「偶爾浪費一下沒關係啦!」袁品玫趕緊替鍾寧解圍。
「可是……」
「柔兒,這不是重點,你放心,衣服擺著總有一天會派上用場上袁品玫安撫的拍了拍陸斐柔的肩膀。
「沒錯,放著嫌浪費,白天就穿塞維斯為你訂做的衣服,晚上再穿我們為你選購的衣服,這樣不就什麼問題都沒有了嗎?」
「這……」
「好了,就快到巴黎了,我們不要再為了這件事情爭執不下。」袁品玫強硬的打斷陸斐柔。
陸斐柔終於閉上嘴巴,可是不到一分鐘,她又開口了,「奶奶、外婆……」
「不准再對衣服的事情有意見!」
瑟縮了一下,她小小聲的道:「不是啦,我是想說等我們到了巴黎,你們可不可以讓我回家一趟?」好幾天了,塞維斯也沒告訴她見過爹地和媽咪的情形,他肯定是太忙了,把這事給忘了,她還是自己回去比較乾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