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露兒仔細的看著他的眼睛,結果除了她自己之外,什麼也沒看見。
「你亂講,我沒有看到你的眼睛在說話,我只看到你的眼睛裡有一個我。」當她是三歲小孩子一樣好騙?
「沒錯,我的眼睛就是在說我喜歡你。」
「啥?」
「你現在不懂沒關係,我會用一生的時間來讓你懂,到時你會知道我是如何認真的喜歡上你。」他信誓旦旦地說。
只要是他決定的事情,一生都不會改變。
他已經決定要她了,就一定會娶她。
「你……是在向我求親嗎?」她害怕至極的問,一雙杏眼緊張兮兮地望著他,希望他搖頭,希望他只是一時興起跟她開玩笑。
可是很不幸地,他點頭了,而且給她一個肯定的答案。
「對,我一定要娶你。」
她的腦袋頓時一片空白。
嫁一個這麼冷又不懂得笑話的相公,是不是很不幸呢?
而且他長得比她美,世上豈有新郎比新娘漂亮的道理?!
會被人家笑話的。
不,不要,她不嫁,她絕對不要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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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露兒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早知道會被他看上,當初就不要為了避開哥哥而投入他的懷抱,現在逃也逃不掉了。
因為他比七個哥哥還要冷酷難纏。
自從改換男裝開始,這個臭壞蛋就變成了色壞蛋,動不動就對她毛手毛腳,輕薄她的唇,還大刺刺的牽著她的手,走到哪都不放開。
「喂,我要上茅房。」她趁著吃午飯時,得意的開口。這總不會再跟來了吧!
「好,吃完飯後,我陪你一起去。」他說得臉不紅,氣不喘。
男人的皮厚,她女孩子的皮可薄了,紅著一張臉瞪著他。「喂,我是姑娘家耶!我上茅房,你一個大男人怎麼可以跟著去?」
他打量她全身上下,挑起一邊眉。「我看不出你跟我有什麼不同,而且茅房有分男女嗎?大不了你站在門內,我站在門外。」
真……真的會被他氣死!
他們現在是沒什麼不同,都是一襲男裝打扮!可他明明知道,她是女孩子呀!
分明是裝傻,故意揩油。
倪露兒生氣的低頭扒飯,不再理那只色鷹。
「小心,光吃飯會噎到,喝湯吧!」
他噙著笑,好整以暇的舀了一碗湯要遞給她,沒想到她突然嗆到,嘴裡的飯噴了出來,噴得他一頭一臉都是。
「哇!對不起……對不起……」這下他一定會忍不住殺了自己。倪露兒慌得臉色蒼白,但一看到他滿頭滿臉都是米飯,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其它桌的客人聽見笑聲,好奇的看過來,也跟著大笑出聲。
「很好笑嗎?」齊士鷹臉色鐵青,忍住想伸手把她掐死的衝動。
長這麼大,還沒有人讓他如此丟臉過,這小丫頭是第一個。
他掏出巾帕,將臉上的飯粒擦拭乾淨,拿起他剛剛舀的那一碗湯。「遊戲玩完了,也該把這碗湯喝光吧!」
「不要。」她搖頭拒絕。才不喝他盛的湯呢!
「這樣啊!」他眸底閃現促狹的光芒,將她的身子一拉,抱在懷裡。「那就由哥哥來餵你好了。」仰頭灌進一口湯,然後低頭哺進她的嘴裡。
兩個俊美無儔的公子,當眾做出如此親密的動作,立刻引起一陣嘩然,所有客人都張大了嘴巴。
還有不少剛剛對他們頗有好感的女客人,現在芳心碎落一地。
想不到這麼好看的兩個男人,竟然有龍陽癖,真是令人扼腕。
可惜,真是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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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告示貼出去都半個月了,依然不見愛女回來,倪仲急得病倒了,不斷的催促兒子,趕緊找回妹妹。
「她……她該不會是凶多吉少了吧?」躺在病榻上,他哭得老淚縱橫。
蟠龍花瓶算什麼?遠遠不及他的親生女兒重要啊!
那個傻丫頭,卻為了打破一隻蟠龍花瓶,怕被責罵而離家出走,從此了無音訊,教他怎麼能不擔心、懊悔呢?
早知道為了一隻蟠龍花瓶會變成這樣,當初就不應該接受靖王妃的饋贈,真是悔不當初啊!
「爹,不會的,二弟跟五弟都有消息回來,說在洛陽城郊看過露兒,可見她還安好無事。」留在他身邊的倪天磊說。
「洛陽?」一聽到有女兒的消息,倪仲馬上坐起身。「露兒沒事跑到洛陽做什麼?」
「怕是被挾持去的。」倪天磊扶著激動的老父,不甚確定地說:「據說她當時是跟齊家鏢局的總鏢頭齊士鷹在一起,有不少人親眼目睹露兒被他押上馬背帶走。」
「齊家鏢局?他沒事抓我的女兒幹什麼?給我拿衣服來,我要去齊家問個清楚。」不顧病弱的身子,倪仲頑固的就要下床穿衣。
「爹……」
正當倪天磊極力的想阻止倪仲時,房門突然被打開,管家急急地走了進來。
「啟稟莊主,靖王妃和淮遠侯來探望您了。」
「不見、不見,把他們給我趕出去。」倪仲既生氣又激動。
若不是靖王妃在他去年大壽時,送來那只該死的蟠龍花瓶祝壽,它怎麼會被打破,無端嚇走他最心愛的寶貝女兒。
「可是他們……」管家為難的咽嚥口水,看著門口笑得有點尷尬的兩位尊貴客人,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表姊夫,都是自家人,幹嘛生那麼大的氣,說不見我們呢?」靖王妃雍容華貴的走進來,身後跟著年輕俊挺的淮遠侯。
「哼,你還敢來見我,都是你送的那只蟠龍花瓶,害我的露兒離家出走。」
靖王妃在床鋪旁邊的一張椅子上坐下「表姊夫,我送蟠龍花瓶是好意,怎麼會想到表姊夫你這麼愛不釋手,把它放在書房裡,不許任何人碰一下,這才引起露兒那丫頭的好奇心,說什麼也要去瞧瞧,才會不小心摔破了,這能怪我嗎?」
當初送那只蟠龍花瓶,表姊夫可是笑得合不攏嘴,直誇她大手筆,捨得把這麼貴重的御賜花瓶送給他,還硬留她在山莊裡作客七天呢!
結果才過一年,一切就人事全非了。
倪仲一陣汗顏,事情追根究柢,確實是他的錯。都怪他太喜歡那只蟠龍花瓶了,嚴禁任何人去碰它,這才引起露兒的好奇心,潛入書房一窺究竟,結果……
是該怪他沒錯。
滿是皺紋的老臉,懊惱的垂了下來。
「表姊夫,你也別傷心,聽說已經有了露兒的消息不是嗎?」靖王妃說。
倪天磊連忙回答:「是有消息了,聽說是遭洛陽齊家鏢局的齊士鷹劫走,二弟跟五弟已經趕往齊家去要人了。」
「可是齊士鷹跟露兒並不在齊家啊!」一直站在旁邊的淮遠侯優雅的走過來。
「據我派出去的侍衛回報,他們前些日子經過洛陽,應該是要前往京城。」
「京城?這麼說是找到他們了?」倪仲燃起一線希望的問。
「沒有。」淮遠侯搖了搖頭。「只可惜我派去的人在夜裡被他們甩掉了,現在也到處搜尋不到他們的下落。不過依據他們走的路線來判斷,我敢肯定,他們是往京城的方向走沒錯。」
「雖然人不在齊家,但齊士鷹是齊家鏢局的人,這總脫不了關係吧!所以只要踩著他的老巢,就不怕無法逼他現身。至於京城方面,我也會立即飛鴿傳書,通知三弟和四弟過去。」倪天磊說。
只要集合眾人的力量,一定有辦法把露兒救回來。
「可眼下我們並不知道他們的藏身之地啊!」倪仲還是很不放心。
「表姨父,請放心,京城是我的地盤,自然由我代為查探,有任何消息,我會立即知會兩位表兄。」淮遠侯說。
「那就有勞慕陵了。」有了他的幫忙,倪仲的心總算稍稍的定下。「這次若是能把露兒找回來,我絕對不會再關著她了,我會親自帶她遊遍大江南北,看盡五湖四海的壯麗景致。」
「只怕那也是治標不治本,露兒的年紀不小了,表姊夫再留也留不了多久,不如趁早幫她找門親事,也好管管她貪玩的性子。」
「親事?這我倒沒想過。」倪仲想想也對,他對這個女兒是完全沒轍了,能找個好對像管住她,也是好的。「只是不知這樣的人選要到哪兒找?」甚是憂心的搖頭。
「眼下不就有一個?」靖王妃掩嘴笑了,眼睛示意的瞟向淮遠侯。「慕陵算是你親眼看著他長大,他的人品如何,你應該知道。」
「慕陵?」倪仲眼睛一亮,望向徐慕陵,把他上上下下看個仔細,然後滿意的連連點頭。「當然好,當然好,論家世、論人品,誰還能比得上他呢?只是不知道慕陵會不會嫌棄咱們家那個野丫頭?」
徐慕陵頓時有點不知所措,苦笑著不知該如何回答。「這……還是先把露兒表妹找回來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