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想反擊回去,看了一眼哲媚新穿的蠍子造型鼻環,還是惦惦算了。
「呵呵……」
我沒看錯,端木紫在笑,而且笑得很開心。
慘了,這下子大大不妙了。
那只該死的姓傅的臭蒼蠅,何德何能可以讓端木紫笑得這麼燦爛?可恨的傢伙!真是太可恨了!
雖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但現在的我真的好想哭啊,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呢?
早知道就在她一開口問時便二話不說SAY YES。我真是個大笨蛋!大笨蛋!大笨蛋!
「喂,黑炭頭,你發什麼神經?」大頭郭像是發現新大陸一樣驚吼起來,店裡的客人紛紛轉向吧檯這邊張望。
「呃……」被他這一叫,我才發現自己竟然死命咬著抹布,那條抹布髒兮兮,噁心得要命。
「不是吧?你咬抹布幹嘛呀?黑炭頭,你該不是癲癇發作吧?」哲媚冷冷地、鄙夷地覷了我一眼,簡直把我當怪物看待。
媽的!就算是真的癲癇發作又怎樣?癲癇又不是什麼傳染病,用得著這樣把我當怪物嗎?
這個哲媚實在很過分,下次別讓我逮到機會報復,一定要她死得很難看。
我恨恨地鬆開口中的那條髒抹布,投去一個十分怨毒的衛生眼給哲媚,就在同一時間,我的眼對上了端木紫那雙光芒四射的星眸。
啊……該死的!
我竟然在她面前出模,而且還是糗中之糗,糗到連鑽地洞都沒得救的糗。
天呀!誰來救救我呀……
06 嫉妒
我的心容量很小,自從妳進駐之後。
微酸的味道滿溢,味蕾幾乎喪失所有能力。
因為喜歡,所以嫉妒。
星期一之後是星期二,星期二接著是星期三,星期三過了就是星期四,當然,星期四的後面不用懷疑,一定是星期五了。
這是個再普通不過的常識,如果你是地球人,那它絕對是唯一的公式,根本不可能會出現星期四後面接的是星期三,又或是直接跳到星期六之類的怪現象。除非,嗯,我是說除非啦,除非你的身份不是地球人。
《PS:這也並非不是沒有可能吧。》
關於究竟是不是地球人,在這裡就暫且不繼續做任何討論了。我要說的是,星期四過了之後就一定跟著是星期五到來的事實。
對於很多人來說,星期五無非是個再快樂不過的小週末,它象徵著辛苦了一個星期後終於可以休息玩樂,尤其是它緊鄰著HAPPY HOUR的週末,更是因此而備受期待。
正常人,一般的正常人多半都喜歡迎接星期五的到來。
在這之前,我也是廣大的正常人其中之一,同樣引頸企盼快一點PASS掉一星期裡的前四天,直接跳到過完今天二十四小時後就可以無限HAPPY的「金曜日」。
(PS:日本語中的星期五為金曜日。)
很遺憾的,今天是我有史以來最最痛恨「金曜日」的到來,也是我頭一遭脫離正常人行列的哀悼日。
哀悼什麼呢?應該要哀悼些什麼呢?
毫無疑問,該哀悼的是一天二十四小時竟是如此漫長,尤其是這該死的午後,每一分每一杪都像拉長尾巴死不肯流逝。
窩在「鑽石租書坊」裡,我整個人如坐針氈,做什麼都不對勁,連發呆都覺得特別難熬。
該死的金曜日!該死的金曜日的午後!該死的晶華下午茶!該死的一想到現在端木紫正和那個劍道社的小白臉在晶華喝下午茶,我的嘴裡就忍不住蹦出一連串的「該死的」。
幸好「該死的」三個字並不是太難聽的粗話,不然來租書的客人一定覺得這間租書坊的店員怎麼那麼低俗兼智障,居然一個人瞪著空氣猛念「該死的」。
真是幸好我現在腦中唯一想得到的台詞是「該死的」,而不是平常慣用的那些語助詞。雖然罵粗話是台灣文化的另類精髓表現,而我也不覺得罵幾句髒話有什麼大不了的,但坐鎮在大嫂的店裡,怎麼說都還是應該要維持一點點小小的形象才好。
好不容易熬到了傍晚六七點,大頭郭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難得良心大發現,居然沒去陪他的超視覺繫馬子哲媚,反倒拎著兩個雞排便當和珍奶跑來租書坊窩著說要陪我打發時間。
自從他把到了哲媚後,一有空幾乎都把時間貢獻給那個嗆妹,平常要找他一起吃頂飯都要排隊等哲媚沒空才有機會蒙獲大頭寵幸,到後來我也懶得找他了,反正一個人打發時間跟兩個人其實差不了多少。
如果不是我眼花,那肯定是天要下紅雨了。現在拉著一張塑膠椅坐在我對面的真的是那個見色忘友的大頭郭。噢!如果今天不是該死的金曜日,我是很應該感動到淚流滿面啦。
唉!想到晶華下午茶,我的心情就瞬間從天堂墜落地獄,框啷框啷在胸腔裡東撞西敲的,像是搖滾樂團的鼓手喝醉酒胡亂敲打。
不知道那個可惡的小白臉傅文生跟端木紫喝完下午茶後是不是就莎喲娜拉了?還是他們有其它續攤活動,譬如說去看部電影喝杯咖啡之類的?
該死的傅文生!陪著端木紫的人應該是我歐陽墨才對啊,要不是我猶豫了那麼一秒,豈會讓他白白賺到這次「卯死了」的LUCKY CHANCE!該死的猶豫了那一秒!我這個該死的白癡!
咒罵了一連串的「該死的」,無意識地我的右手重重拍上了一顆肥肥的腦袋瓜,一聲淒厲的哀嚎響徹整間租書坊,所有的客人紛紛轉過來看著櫃檯這邊,好奇地骨碌骨碌轉著他們因看了一段時間漫畫小說而疲累的眼睛。
呃……發生何事?誰在叫呀?還有,你們這些人在看個屁哦!
「黑炭頭,你沒事幹嘛打人家的頭啦!」大頭郭表情相當痛苦地摀揉著他那顆大頭,嘴裡的一粒珍珠像在表演特技一樣噴射到櫃檯上那本《叮咚,我來了》。
惡……真不是普通的噁心!珍珠的屍體經過大頭郭那排列順序很不整齊的牙齒啃咬後,軟糊糊黏在小說的封面上,旁邊還濺著一兩滴珍奶,可憐那本《叮咚,我來了》的封面女郎就這麼不幸中彈,嬌俏的臉龐上莫名其妙長出一顆大毒瘤。
啊,我的端木紫。
第一時間我看到被大頭郭噴出的珍珠給玷污了的封面女郎在哭泣,然後很自然的就想起了跟這本小說封面女郎極為神似的端木紫,於是我的心狠狠被揪刺了一下。
吼!真是太過分了,這個大頭郭噁心就算了,幹嘛牽拖到我的阿紫妹妹。
想也沒想,我的右手直覺反應再一次拍上那顆肥肥的腦袋瓜,店裡再一次響起像殺豬一般的哀嚎聲。
「喂,很痛耶!幹嘛又打人家啦!」大頭郭整個人從椅子上彈了起來,倒退數步,刻意遠離我那只不受控制的右手。
「很惡耶……」白了大頭郭一眼後,我趕緊找出面紙搶救那本小說的封面女郎。
「你發什麼神經啊?沒事幹嘛亂打人家的頭啦!」
「有嗎?我有打誰的頭嗎?」
「那不然見鬼了嗎?剛才不是你這只右手打了我的頭,難不成是鬼打的?」大頭郭隔著老遠揪起我的右手,恨得牙癢癢的表情。
「唉……」我垂頭喪氣,無力地任由他擺弄我的右手,腦中塞滿了端木紫跟傅文生笑得好不開心在吃滷味的樣子。「媽的!」
「……」大頭郭沒想到我這樣認命讓他玩弄我的右手,更沒料到我會突然蹦出一句「媽的」,當場抓著我的右手有些愣住反應不過來。
我說過,講粗話是台灣文化的另類精髓表現,我一向熱愛台灣本土文化,所以我講粗話。
呃……我在瞎扯些什麼呢?現在不是討論講不講粗話的時候,我在想,端木紫跟傅文生的「約會」到底結束了沒?
唉!一想就忍不住要歎氣,一歎氣,我的右手就不自覺想打東西,一想打東西,那很自然就會往那顆肥腦袋瓜拍去。
這一次,大頭郭倒是閃得挺快的,不但沒有中招,還迅速退得老遠去。
我的右手在空中虛晃一下,隨即因地心引力而下墜,啪一聲擊在眼前那盒炸得很香的雞排便當上。
好油啊!
下次一定不買這家的雞排便當了,這麼油是想吃死人嗎?現在都講求生機飲食,吃的食物要清淡不油膩,要不然很容易膽固醇過高一命嗚呼哀哉耶。
該死的大頭郭!什麼便當不好買,偏偏買這油不拉幾的雞排,想死就說一聲嘛,用得著拖人一起死嗎?
油,真不是普通的油啊……
當我終於察覺到自己不幸擊中的是一塊油膩膩的雞排時,租書坊的自動門呀一聲打開,走進一對俊男美女。
「黑炭頭,你在練油掌功嗎?」俊男沒說話,美女卻是笑盈盈開了口。
呃……油掌功?蝦米油掌功啊?
我看了一眼自己落在雞排上的右手,油漬正滴滴答答落下來,剎那間我真是尷尬到連話都說不出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