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為我做得很明顯了,原來我們兩人的想法差異這麼大。」
「你哪裡做得明顯了?起碼我都沒感受到。」她有些怨懟。虧她這些日子以來暗自悲傷,還頻頻猜測他對她的態度。
這句話嚴重刺傷他的男性自尊,他看著她,眼裡是對她赤裸裸的深情。
她感受到四周氛圍正悄悄的改變。
他努力把光陽介紹給姊姊,就是怕光陽會喜歡上她,或者她喜歡上光陽,結果機關算盡,就是沒算到她喜歡明明白白。
「那我以後就多說多做。」
他的雙手輕摟住她的腰,讓她能更貼近自己一些。
他輕輕側著臉,迷濛的眼神半瞇。
熱燙的男人體溫,在這深秋的夜裡,讓她全身燥熱。
溫熱的鼻息吹拂在她臉上,她閉上雙眼,感受他唇瓣舔舐的溫度。
她沒有閃躲,開心迎接她與他的初吻。
他的吻因為她的甜美而大膽起來,但,不知道是自己的吻技太青澀還是鼻樑上的眼鏡在礙事?
當他想再加深這個吻時,不管如何移動角度,眼鏡就是會碰撞上她的鼻頭。
五秒之後,濃情蜜意完全消散,呵呵的淺笑從她唇中逸出,她的初吻,竟然以爆笑的局面收場。
本想贏回男性自尊,沒想到他的男性自尊更加蕩然無存。
下次,他一定要記得先拿下這副礙事的眼鏡。
第九章
砰砰的敲門聲吵得正在作美夢的崔幼晴皺酸了眉頭,就算聲音再吵,她的眼睛就是拒絕張開,也拒絕清醒。
「晴晴,八點了,妳上班快遲到了!」門外是孟虎的喊聲。
人逢喜事精神爽,她是大事小事全解決,不但解決了林士峰,也讓自己的感情明朗化。
連著幾天因為鬱結的心情而睡不好,在煩惱一掃而空的情形下,她雖然興奮,但還是帶著甜甜的笑容進入夢鄉。
「晴晴,妳怎麼了?再不起來,我可要進去了。」她從來沒有賴床的情形,這讓孟虎不免神經緊張。
不要吵嘛!她正夢到她和孟虎在……
美夢不要醒,千萬不要醒,她很怕關於昨晚的一切,都是她幻想而來的。
房門把手被孟虎輕輕扭動。她竟然連房門都沒鎖?她是太相信他和光陽?還是神經太大條?
來到床邊,看她嘴角微微勾起,是作了什麼美夢嗎?
昨晚,在那個失敗的吻之後,她就以極快的速度落跑回自己的房間,害他懊悔不已;不過,關係能前進這麼一大步,看來還得感謝跑出來鬧場的林士峰。
他伸手輕輕推了推她的肩膀。「晴晴,起床嘍。」
他細看之下才發現她的臉色潮紅,難道她連作夢都會害羞?撥開她覆在額前的劉海,他用手背一觸。
她發燒了,額頭燙得嚇人,難道是前幾天淋雨的後果?
感覺到有人在碰觸她,她的眼睛以慢動作睜開,再以手背揉了揉眼睛,眼前的人逐漸清晰。
「哇!」她嚇了一跳,連忙想坐起來,無奈身體軟綿綿的。「你……」
她的反應需要這麼激烈嗎?
「我嚇到妳了嗎?妳房門沒鎖,又叫不醒妳,所以我就自己進來了。」
她拍撫著胸口,意識慢慢回復,視線游移著,不確定的開口:「我……我剛剛有對你做什麼不規矩的事嗎?」
「不規矩?」他不懂,一臉疑惑。
「沒事沒事,我剛作了夢。」昨晚因為太興奮了,所以忘了要按鬧鐘。
「作夢?妳夢到我了嗎?」
「沒有!」她猛搖頭,絕不承認她剛剛作了屬於一場春天的美夢。
他狐疑的打量她,一點都不相信她的話。「妳發燒了,我帶妳去看醫生,今天妳就請假一天。」
「發燒?不會吧,昨晚還好好的。」她用手背去觸自己的額頭,好像有那麼一點燙。「難怪我覺得頭有點痛,四肢也酸酸的。」
「妳呀,這麼不愛惜自己。」
她雙手遮在臉上。「你先出去啦,我剛睡醒很醜的。」對於昨夜才發展出的新關係,她還有些不自在。
他笑了。「哪會丑,我覺得很可愛。」他握住她的手,將她的雙手從臉上移開。
他坐在床沿,而她則躺著,這樣的姿勢說有多曖昧就有多曖昧。
「學長,你別鬧了,人家還沒洗臉,頭髮也還沒梳。」她的小圓臉羞紅到快爆了。
「叫我阿虎,妳從來沒叫過我的名字。」
她笑了,這下更確定昨晚的一切都是真的。「阿虎。」
他忍不住在她額頭上輕輕吻了一下。「妳可以自己起來嗎?要不要我幫妳?」
「我只是發燒,又不是生什麼大病,沒問題啦,你先出去。」開玩笑!他要怎麼幫她?真是丟臉丟到家了。
他知道她害羞,也就不再為難她。兩人的確得適應這種新關係。
「嗯,我等妳吃早餐,然後再帶妳去看醫生。」
看著他要走出房門,她又喊了他:「阿虎……」
「嗯?」他回過頭來。
「你為什麼會喜歡我?」
他又走回她的床邊坐下。「那妳為什麼會喜歡我?」
她笑了,很多事是無需言語說明的。「我懂了。」
「別想太多,我先出去了。」
「嗯。」看著的背影,天呀!她這才發現自己真的好愛他。
她摸摸自己的額頭,不禁要懷疑:是真的發燒?還是因為作了春夢?
她開心的想跳起來,無奈全身真的一絲力氣也沒有。
她掙扎的起來,將身上的運動服換下,穿上薄毛衣和牛仔褲。
多年美夢終成真,鐵定是她時來運轉了。
就算是發燒生病,她也覺得這場病來得真是時候。
原來當一切說清楚之後,愛情就可以這麼簡單明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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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甜蜜中悄悄過去。即使天氣愈來愈冷,熱戀中的男女,心裡卻是熱呼呼的,就像現在下起了傾盆大雨,孟虎還是不畏寒冷的站在蘭芳大樓底下。
崔幼晴晚了二十分鐘才下樓,因為長舌經理還在交代一些瑣事。
她一眼就看見站在門廊下的孟虎。
「怎麼不在車子裡等?」寒風吹刮而來,孟虎半長的髮絲都已經濕透了。
「怕妳沒帶傘。」
「我是真的沒帶傘。」她伸長手,撥了撥他掉在額前的濕發。「你的頭髮都濕了。」
「沒關係,我們快上車吧。」他一手擁住她的肩,一手撐開雨傘。
她也將手環上他的腰,小鳥依人般的偎靠著他。
「你想吃什麼?」
「妳比較挑嘴,妳決定就好。」在吃的方面,他全依她。
「那就去吃牛肉麵。」那是他向她告白的地方,所以她三不五時就想去回味當時的情景。
「妳還吃不膩啊?」他笑說著。
「永遠都不膩。」她可是要吃上一輩子的。
吃完晚餐,他們回到頂樓公寓。
一踏進陽台,就聽見俞宇堂和王光陽的說話聲。
玻璃門一開,刺鼻的酒味迎面而來,崔幼晴環視四週一眼,並沒有看到曾瑪俐。
「瑪俐呢?她沒來嗎?」
俞宇堂垂頭喪氣。「她沒來。」
茶几上一堆空的啤酒罐,再對照俞宇堂的滿臉通紅、滿眼血絲,顯見他已經喝了不少酒。
「怎麼回事?」孟虎指著沙發邊那一大堆屬於俞宇堂的家當。
「我被瑪俐趕出來了,她不要我了。」俞宇堂的話裡有著濃濃的哭音。
「為什麼?你跟瑪俐又吵架了?瑪俐怎麼沒打電話給我?」幾天前她和瑪俐還一起出去吃過飯,瑪俐的心情看起來很不錯呀!
「她昨晚把我趕出來之後,就跑回她家去了。」俞宇堂雙手捧著頭,說出來的話全是酒味。
「光陽,你怎麼讓他喝這麼多?」孟虎說。
「不關我的事。我回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喝下一打了。」王光陽連忙撇清,誰讓俞宇堂還有這間公寓的鑰匙。
「我打電話給瑪俐。」崔幼晴放心不下好同學,拿著手機走到陽台上,免得他們的講話聲太吵人。
結果,瑪俐的手機關機中,她只好再走進客廳。
「這不是我的錯呀,她的脾氣這麼硬,說什麼都要以她為主,我是個男人,我也有自己的想法和看法,但她完全無法溝通。」俞宇堂拿起啤酒拉開拉環,仰頭又是一大口。
崔幼晴想去阻止俞宇堂灌酒,卻被孟虎攔下來。
「讓他喝,妳現在跟他說什麼都沒用,等明天他酒醒了,我們再跟他談。」
「看來也只能這樣了。不過我擔心瑪俐。」
「瑪俐的家在哪裡?」孟虎問。
「桃園。不過我沒她家裡的電話。」
「只能等他明天酒醒再問他了。」
「阿虎,你明天要去基隆嗎?孟萱剛剛打電話來問,說你和晴晴要回去的話,你媽媽要去多買一些菜。」王光陽趁俞宇堂在猛灌酒時問。
「我不要去。」崔幼晴先搶話。
她和孟虎的關係不同了,之前她只是他的室友和學妹,可以很坦然的面對孟虎的家人,而現在她跟他剛開始在交往,她怎麼好意思就這麼大方的跟他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