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邊說著,一邊從衣櫥拿出一套衣服來,但是楊哲融卻強硬的搶走了那套衣服,然後掛回在櫥中。
「你到底在幹麼?」
「很簡單,不讓你去約會。」
「你別害我好不好?」張筱旬懇求的說。
「我是在救你,我說過了,那個男人配不上你,那種人一看就知道是不學無術的傢伙,你要約會也得要挑個像樣的。」
「比如呢?」
楊哲融指著自己,嘻皮笑臉的說:「至少也要像我這樣的。」
像他?這根本就是存心挖苦她嘛!他是否看出了她依然喜歡著他?否則為什麼他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請不要開玩笑了,等會兒阿姨又要不高興,我可是擔不了那個責任,如果你有時間在這裡胡攪蠻纏,何不去陪陪表姨父,他一定很希望聽聽有關於你在外國的所有事情……」
「那個我自然會找機會告訴他,但是今天無論如何我都不會讓你去赴約的,跟我去個地方。」也不管她的意願是什麼,楊哲融強硬的拉著她往外走。
「表哥,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裡?」
「總之你跟我走就是了,如果你信任我,又或者你真的情願和外頭那個油頭粉面的出去約會,也不願意陪陪我?」
如果她可以選擇,意思是說她如果真的可以選擇,她當然會選擇陪他,哪怕是要她上山下海,她都會緊隨著他,但是她有那個選擇的權力嗎?
★ ★ ★
楊哲融和張筱旬光是要走出大門,就得要先過關斬將,柳碧華和張永勝,兩關都不好過,才下樓,他們就破爛截了下來。
「怎麼你還沒有換衣服?」柳碧華礙著張永勝在場,沒有大罵出口,其實心底已經很火大。
況且,她一直就不喜歡楊哲融和張筱旬太過親密。
「我……」沒有借口可找,張筱旬只能呆呆的望向楊哲融,心想麻煩是他惹的,當然得由他來解決。
楊哲融不疾不徐的走向張永勝,笑說著,「你就是要娶我們家筱旬的張先生嗎?」
張永勝望著他,狐疑的點頭,並問:「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筱旬的表哥。」
「表哥?怎麼沒聽過有你的存在?」張水勝疑問道。
「怎麼?你不信嗎?」
「不是那個意思,我只是在想以前怎麼沒見過你?」
柳碧華揍過來說道:「他才剛剛從國外回來,是……我丈夫前妻的兒子。」
「喔!那個離家出走的……」
「怎麼?我不可以離家出走嗎?」楊哲融冷著眼詢問,那模樣挺嚇人的,簡直和流氓有的比。
張永勝收回自己的視線,四處溜轉說:「就算你是她的表哥,也不能夠妨礙我們約會吧?」
「借一步說話好不好?」楊哲融攀上他的肩頭,笑問著。
「你有什麼話……」
楊哲融還是把他拉到一旁,然後用旁人聽不見的語調說著,「你相不相信我可以左右筱旬的思想與決定?」
「我不懂你的意思?」
楊哲融笑著說:「我是說,看筱旬似乎沒有喜歡上你,你希望她對你有好印象吧?」
「當然。」張永勝點頭道。
「那麼如果你硬要她和你去約會而把我這個好久不見的表哥撇在一旁,你想她會對你有好印象嗎?」
「我是她的未婚夫……」
楊哲融打斷他的話,「一直都是我後母在說的吧?」
「婚姻由長輩作主也沒有什麼不對的……」
「到底是要娶個心甘情願嫁給自己的女人,還是要娶個滿腹不情願的女人進門,你可要想清楚才好。」楊哲融笑著對他說,「我想你應該是很聰明的才對吧?」
「當然。」
張永勝悶著頭想了許久,再度抬眼看著楊哲融,然後把視線調向較遠的張筱旬,從他們的眼神中,他相信眼前的男人比柳碧華更有能力影響張筱旬的決定。
「你要我怎麼做?」
「約會什麼時候都可以的對不對?」
「我約好了設計師……」
楊哲融再度打斷他的話,「我認識的設計師可以設計出更適合筱旬的禮服,你想要她成為最美麗的新娘子吧?」
「當然。」
「那麼你得信任我的眼光,我幫你們介紹設計師。」
「真的?」張永勝不相信的問。
「當然,這方面你應該可以信任我。」
張永勝再度望了他一眼,這回足足打量了他好久,從上到下,然後眼中出現了讚賞,心想至少在造型設計上,他比自己勝過好幾十倍。
「怎樣?」
「我知道了。」張永勝轉頭對張筱旬說:「既然你表哥剛回來,就讓你多陪陪他一下,我明天再過來。」
「等一下,怎麼突然變卦了?」柳碧華心急的追問,「哲融,你到底對永勝說了什麼?」
「沒什麼啦!我只是說要幫他們介紹更有名的設計師,我認識個意大利的設計師,他正好到台灣來,所以想介紹給他們。」
「是那樣嗎?」柳碧華壓根不信任他的說詞,所以轉而向張永勝求證,「永勝,真的是那樣嗎?」
「是啊!」張永勝興奮的說著,「我想讓她成為最出色的新娘,而且這也關係我們張家的面子,總要更注重一些。」
總算送走了張永勝,但是柳碧華這關遠比張永勝更難過,她依然不信任楊哲融,而且不停猜測著他這回回來的目的。
「你不要給我耍什麼把戲,要是讓我知道你想從中破壞這個婚事,我會讓你很難看的。」
楊哲融佯裝膽怯的說:「我哪敢,我是真的好心要幫他們介紹設計師。」
「總之我不許你破壞,為了楊家,也為了筱旬,張家是最合適的。」
楊哲融冷冷的想著,只怕是為了她自己的慾望吧?但何妨,反正一切都在他的計劃之內,接下來就是想辦法從柳碧華手中把遠光的股份重新買回來。
第六章
直到來到墓園,張筱旬才知道原來楊哲融是要帶她來見他的母親,她的表姨,這裡以前是他和他父親最愛來的地方,現在他父親行動不便,而他又長年在外,所以掃墓的工作就落到她的肩頭上。
但她一點也不在意,因為對於未曾謀面的表姨,她有說不出的親切,在受委屈沒有人可以說話的時候,她會一個人到這一里來說給她的表姨聽,而她知道以前表哥也常常這麼做,在他心中他的母親根本沒有離開過他和他的父親。
「表姨一定很高興看到你回來。」
「只怕如果她真的知道我回來了會打我一頓,然後罵我是個不孝子,竟然放著自己的父親臥病在床而不管。」楊哲融苦笑著說。
「不會的,她一定會諒解,並信任你那麼做有你的原因。」
「別安慰我,其實你的心在恨我,對不對?」
「沒有。」她很快的否認。
「別騙我,如果你沒有恨找,為什麼要負氣的說你要嫁給張永勝?」
「我說過那是阿姨的意思,我沒有選擇的朽利。」
他不贊同的說:「有,只要你不願意,我相信她拿你沒辦法。」
「你希望我以死明志嗎?」
「沒必要那樣。」
「否則就是要我置表姨父不顧,如果我真的那麼做,你知道阿姨會如何對待表姨父嗎?」張筱旬頓了頓,定定的看入楊哲融的眼中,想探出點真心,而後她完全沒有信心的問著,「你也希望我嫁給張永勝?」
「當然不希望。」
她納悶的問:「那為什麼要幫我們介紹設計師?你到底有什麼打算?」
「不管我做什麼,我只要你答應我,相信我不會做出傷害你的事情,而且我不會讓你嫁給張永勝。」
她愈來愈不懂他的想法,神神秘秘的,好像有很多事情瞞著每個人,又好像……總之,她猜不到他現在的真正心意,所以也就無法完全的信任他。
「我連你想什麼都不知道,又如何相信你呢?」張筱旬苦笑道。
「就像以前,不管我做什麼,你都會跟著我,現在就無法那樣嗎?」
九年,那並不算短的歲月,多少會改變一個人,讓一個人成長,也讓一個人變得膽小,而等待更讓她害怕了傷害,他給她太多難以抹滅的傷口,連輕觸都會感到疼痛,所以她真的很怕沾惹愛情那個東西。
「也許我嫁給張永勝是最好的解決之道,皆大歡喜不是嗎?」
突然,楊哲融扯起她的手,拉著她貼近他的胸膛,他粗魯的完全談不上溫柔的舉動弄痛了她的臂膀,也讓她感到驚慌。
她說了什麼足以讓他那麼生氣的話了嗎?她只是實話實說罷了不是嗎?如果他真的那麼在意,又為什麼去了外國九年沒消沒息?
「你聽清楚……」
她是很認真的聽著,但是他的話卻讓她更不懂了。
「你是我的,一輩子都是我的,所以我絕對不會鬆手,更不會讓你嫁給張永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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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她是他的人,他一輩子都不會放手的,所以她別想要嫁給張永勝,這些話一直盤繞在張筱旬的腦際,而除此之外,張永勝也沒有給她鬆口氣的機會,張永勝幾乎天天報到,更誇張的是張永勝竟然和他成了無話不談的酒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