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了,你可以放開小姐,」洛寧凝視她說。
貝爾揚起一抹詭笑,她要替凡剋夫完成心願,現在楊婷婷死了,就只剩雷納莉沒死,只要她也死掉,那雷藍斯一定會發瘋,哥世德伯爵的頭銜便會落到凡剋夫手上。
她拿著刀打算在雷納莉頸項用力劃下——
「砰」的一聲,在她的動手前,洛寧已開槍殺死她。
雷納莉整個人跌在地上,洛寧上前扶起她,將她放在輪椅上,對著一旁的警察道:「快叫救護車,並把幾剋夫抓回來。」
其中兩名警察上前拖走貝爾的屍體,然後離開現場,房間只剩下他們四人,洛寧默不作聲地凝視雷藍斯和楊婷婷,想不到事情最後會變成這樣。
不久,救護車來到,醫護人員想從雷藍斯懷裡抱起重傷的楊婷婷,但雷藍斯緊擁她不放。
「別碰她!」他失控地大叫。
他能不會再讓人分開他和嵐雪的,好不容易才再見到她,是他不好,如果他沒有讓她回新加坡的話,她就會很安全留在伯爵府,她就不會死!一切都是他的錯!
他撫著楊婷婷的臉頰道:「別怕,無論你到哪裡,我都會陪著你的。」
洛寧凝視楊婷婷蒼白如雪的臉,再不送她就醫,她一定會死的。
他蹲下來對已失去理智的雷藍斯道:「伯爵,把她交給醫護人員,你這樣摟著她也不是辦法,」
雷藍斯一把推開他,指著他吼叫:「是你害死她的!既然你沒有被催眠,為什麼不立刻帶她回新加坡?如果你早點帶她回去,她就不會死!是你害死她的!」
洛寧坐在地上,雙手緊握成拳,他忿忿地抬起頭大喊:「你以為我不想嗎?是她說要留下來等事情澄清後才離開。害死她的人不是我,是你!要不是為了你,她不會留下來,也不會死!」
洛寧的話對雷藍斯造成很大的衝擊,他低下頭凝望楊婷婷蒼白的臉。為何她要留下來?為何她要那麼傻?難道只為了告訴他,她不是嵐雪?
「如果你想救活她的活,不是摟著她不放,把她交給醫生,讓醫生救她。」
雷藍斯沉默半晌,最後咬牙忍痛把她交給洛寧,他飛快地抱起她衝向救護車,跟隨救護車到醫院。
待醫護人員走後,雷藍斯走到雷納莉身前,蹲下來握著她的手,「剛才你嚇壞了吧。」
雷納莉輕搖著頭,「我沒事,哥哥。」
雷藍斯起身走到輪椅後推著她離開,她低頭不語。哥哥的心請她能明白,雖然楊婷婷真的是嵐雪,但那些事並不是出於她自願,全是凡剋夫控制的。如果當初肯把事情查清楚,一定不會演變成這樣。想到她對楊婷婷做出那麼殘忍的事,她真的沒有瞼再見楊婷婷,她想哥哥的感受也是一樣。
「雷納莉,以前你不是說想去法國,看看媽媽的出生地嗎?」雷藍斯突然間道。
她點點頭,「嗯。」
「不如我們過一陣子去好嗎?」
「好……」她忍不住哭了起來。
「看看你,一聽到能去法國就開心得哭起來。都十八歲了,還這麼孩子氣,」他語帶寵溺地笑道。
雷納莉雙手捂著臉大哭,他越表現得一點事也沒有,她就越傷心。要不是她,哥哥一定不會把楊婷婷的孩子拿掉,都是她的錯,哥哥和楊婷婷會變成如此都是她害的。
節藍斯沉默地推著輪椅,腦中思潮起伏不定。
這條路走到最後會怎樣他不知道,但他只能一直向前走,不過可以肯定的是楊婷婷不會原諒他,由她剛才望著他的眼神就可以知道,一切都是他一手造成的,他能怨誰呢?
清晨四點,手術室的燈還亮著,時間一秒一分地流逝,洛寧坐在走廊上的長椅,疲累的眼睛不敢閉上,他怕見不到她最後一面。
不知過了多久,手術室的燈終於熄滅,醫生走出手術室,洛寧立刻上前,語氣急切的問:「她怎麼樣了?」
「手術很成功,病人沒有生命危險。」
聽到醫生這樣說,洛寧終於鬆了一口氣。
「謝謝你,醫生。」他握著醫生的手感激道。
醫生向他點個頭後離開。過了一會兒,楊婷婷躺在床上推出手術室,洛寧走到床邊,憐惜地撫著她的臉。太好了,她沒有事。
下午,接到消息的鍾鈴淑趕到醫院,一進病房她就衝上前摟著尚未醒來的楊婷婷。
「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她抬起頭望向一旁的洛寧問道。
他把事情的經過一五一十全告訴她,包括楊婷婷和雷藍斯的一段情。
鍾鈴淑聽後忍不住撫著女兒的頭髮,「傻瓜,值得為了這樣的男人犧牲嗎?」
洛寧凝視臉色依然蒼白的楊婷婷,她醒來第一個想見的人是誰?是伯爵嗎?
剛才伯爵派人到醫院告訴他,伯爵要他好好照顧婷婷。難道伯爵不知道婷婷最需要的人不是他洛寧,而是他嗎?
唉,在婷婷心中,伯爵的地位是沒有人可比的,伯爵何時才會知道?
鍾鈴淑和洛寧坐在床邊等待楊婷婷醒來,但她一直沉睡著。
敲門聲響起,緊接著病房門被人打開。
「現在已過了探病時間,你們快點離開。」護士站在門口叫道。
洛寧看了下手錶,原來已經九點了。他起身走到鍾鈴淑身旁說:「伯母,要走了。」
鍾鈴淑不捨地望著女兒,無奈地離開,護士在他們離開病房後把燈和門關上。
過了三十分鐘,病房的門突然被推開,一道長長的影子映照在地板上,那人開燈後關上門。
雷藍斯把手上的野薔薇放在楊婷婷身旁,拿起花瓶走到浴室裝了些水,然後把花插進花瓶裡。
他在床邊的椅子坐下,拉起她的手放在臉頰旁,另一手撫著她髮絲道:「我已經知會過這裡的院長,要他給你最好的醫療,我相信你很快就會康復。待你出院後,我會去法國一趟,有一段時間不在維亞蘭。我很久沒去旅行了,希望這次能待得久一點,也許會去一年。」
他起身坐到床沿,伸手把她抱起來,讓她躺在他懷裡。「很久沒有和你一起欣賞月色,今晚的月色真的很美,還可以看見星星……」
他擁抱她,在她耳邊細語,直到清晨來臨,他把她放回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在她額頭親吻了一下,然後在她枕邊放了一隻紙鶴。他走到房門前,在離開時回頭望了她一眼,眼神充滿不捨地離去。
在他離開的數小時後,洛寧和鍾鈴淑回來照顧楊婷婷。他們驚訝地發現花瓶裡有一束野薔薇,鍾鈴淑走到床邊,發現她身旁多了一隻紙鶴。她拿起紙鶴,是誰來過了?
洛寧當然知道是誰來過,在維亞蘭除了伯爵府外,別的地方根本找不到那麼美的野薔薇,而那只紙鶴更證實他的想法。以前夫人生病躺在床上的時候,伯爵也曾親手折紙鶴放在夫人床頭。
「洛寧,你知道誰來過嗎?」鍾鈴淑問道。
他愣了一會兒,心裡浮現自私的念頭,「我不知道,」
鍾鈴淑懷疑地看著手上的紙鶴,到底會是誰呢?
自那天後,早上鍾鈴淑來到病房時,都會看見一束剛摘下的野薔薇和一隻紙鶴,她把所有的紙鶴放在瓶子裡。
這人到底是誰?
一間破舊的木屋裡,凡剋夫握著手裡的報紙,忿忿的想:雷藍斯!我要你一個賠一命!
他把報紙拋到一旁,取出手槍。這一次他一定要把雷藍斯殺死,以慰貝爾在天之靈!
被他丟在一旁的報紙,標題寫著:一名女人想刺殺哥世德伯爵,結果被當場擊斃。
第九章
早上的陽光和暖地照進病房,楊婷婷動了動,緩緩睜開雙眼,映人眼簾的是一臉驚喜的鍾鈴淑和洛寧。
「太好了,你終於醒來了。」鍾鈴淑激動地摟著女兒虛弱的身體。
楊婷婷環顧四周,媽媽和洛寧都在這裡,就只少了一個人,他是不會來了嗎?不過他不來也好,免得大家尷尬,所以不見面比較好。她在心裡如此告訴自己。
「媽媽,我在這裡多久了?」她聲音細弱地問道。
「差不多半個月了。」
楊婷婷眼角絲光瞥見桌上花瓶裡的野薔薇。
「是誰送的?」她措著花問道。會是他嗎?
「我也不知道,從你住院後,每一夜都有人送來,不只野薔薇,還有紙鶴,你看。」鍾鈴淑拉開一旁的抽屜,取出裝著十多隻紙鶴的瓶子遞給她。
楊婷婷接過瓶子,看著用不同彩紙折成的紙鶴。會是誰送給她的?一定是他,除了他以外,還有誰會為她做這些事。
「你知道是誰送的嗎?」
她望向母親搖搖頭,手緊握著瓶子。
洛寧不相信她會不知道,但為什麼她要這麼說?難道她決心忘了伯爵嗎?
五天後的晚上,鍾鈴淑和洛寧在護士催促下離開。楊婷婷躺在床上,團起眼睛,但過了一會兒,她又睜開雙眼,今天不知道為什麼,她一點都不累,以前她一閉上眼睛就會睡著,但今天她一點睡意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