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眼中露出一抹憤怒,「他就是那種人!他不但奪走我的江山、我的國家,還奪走我的王位、我的妻女。他以卑鄙、無恥的手段奪走了我的一切!所以我要報仇,我要從他身上奪回屬於我的東西,討回我的公道。」
楚蝶衣眨眨眼睛,一時無法從他的話中回過神來。
半晌,她想起在鳳宮時大姊楚鳳衣曾經提過,這越國居於西秦和夏國之間,是西聖歐陽徹在一場戰役中,和歐陽雍容聯手打敗了夏國國君聿皇獨孤瀚所得。因其戰略位置重要,加上為了酬謝歐陽雍容協助有功,所以就把越國送給了歐陽雍容,讓歐陽雍容當上越王。
聽這黑衣人的口氣,似乎是怨歐陽雍容奪走他的江山,難不成他就是被歐陽徹罷黜掉的越國前太子靳堯?
楚蝶衣試探地問:「你、你是越國前太子靳堯?」
黑衣人瞪著楚蝶衣,好半天才進出一陣狂笑,「好個敦煌日天,世人只曉得天下第一美男子越王歐陽雍容,卻忘了我這越國前太子,想不到妳居然會記得?」
「你真是靳堯?」
黑衣人一把扯下臉上的黑巾,露出一張俊美、好看,眉宇間卻透著一股陰沉的蒼白面容,「我正是靳堯。」
楚蝶衣搖搖頭,無法相信眼前所看到的人,竟是多年前就已經傳出死訊的靳堯,「你、你不是已經死了?為什麼你還會出現在這兒?」
「我是已經死了,但是我心中那股不平之氣讓我又重新活了過來,我要向歐陽雍容討回公道。」
「可是容哥哥是個好國君,他雖然還稱不上聖明,至少也頗有作為,越國百姓也很愛戴他,這對一個國家的百姓而言就已經夠了,你又何必……」
楚蝶衣話沒說完,臉上已經狠狠吃了靳堯一巴掌。
「妳這賤丫頭,妳懂什麼!妳懂得江山被人奪走的痛苦嗎?妳懂得從太子變成階下囚,甚至淪為乞丐的羞辱嗎?妳知道那種有一餐沒一餐,飽受他人恥笑的日子我是怎麼熬過來的嗎?這一切都是拜歐陽雍容所賜,所以我要一樣一樣地從歐陽雍容身上討回來。」
楚蝶衣摀著小臉,淚眼汪汪地問:「這跟我有什麼關係?我根本不認識你,你為什麼三番兩次要殺我?」
靳堯冷冷一笑,「妳或許和我無冤無仇,我也沒有理由殺妳,但是雍容身邊的女人可就不一定了。」
楚蝶衣眼睛瞪得老大,「你是說……」
「想殺妳的人是我!」
楚蝶衣猛一回頭,赫然對上一張令她討厭至極的臉,那是--明媚!
第七章
「楚蝶衣,妳沒想到妳也會有今天吧?」看見楚蝶衣渾身濕淋淋、披頭散髮,跌坐在地上的狼狽模樣,明媚得意洋洋地說著。
楚蝶衣惡狠狠地瞪著她,「原來是妳!我一直覺得奇怪,為什麼戒備森嚴的皇城,竟然能讓人幾番來去自如,原來是有妳這個老狐狸精在裡頭接應他。」
聽見有人罵自己狐狸精也就算了,可沒有女人能忍受被人罵老狐狸精,特別那人是楚蝶農時,明媚就更無法忍受了!
明媚手起掌落,接連賞了楚蝶衣幾個耳刮子,「這是打妳出言不遜,打妳目中無人,打妳不識好歹,打妳裝腔作勢弄髒我的衣服,打妳淫賤無恥搶了我的男人,打妳……」
「夠了,妳現在就想活活打死她嗎?」靳堯忽地伸手攔下明媚的手。
明媚氣得橫眉豎目、七竅生煙,「你不知道這丫頭有多可惡,她居然當著歐陽雍容的面作賤我、排擠我,視我如無物,還叫我老妖婆、老狐狸精!我今天如果不狠狠打她一頓,如何能出這口惡氣?」
靳堯一把推開明媚,「妳是為了她罵妳才要打她,還是為了她搶走歐陽雍容所以打她?」
明媚一愣,「我、我當然是……是因為她出言不遜,所以才要教訓她。」
靳堯瞟了她一眼,冷冷說道:「是嗎?怎麼妳的表現看起來活像丈夫被人搶走的妒婦?」
明媚勉強一笑,「怎麼會?我怎麼會嫉妒這丫頭呢?我恨死歐陽雍容了,如果不是歐陽雍容,你我夫妻又怎會拆散?我又怎麼會被逼到三聖觀修行呢?」
「妳還記得我是妳的丈夫?我還以為妳讓歐陽雍容睡過幾次,就忘了誰才是妳的丈夫,忘了自己該做什麼事。」
「別、別這麼說,我當然記得自己要做什麼事,我這不就把這丫頭騙來給你了嗎?」
楚蝶衣一聽,登時火冒三丈,摀著自己被打得火辣辣的臉頰叫道:「妳果然是在騙我!我和妳有什麼冤、什麼仇,妳為什麼要騙我?」
明媚杏眼一瞪,「當然是為了復興大業,否則我才懶得理妳這種乳臭未乾的小丫頭呢!」
「復興大業?妳、妳想背叛容哥哥?妳想奪權篡位?」
「呸!笑話!什麼背叛?什麼奪權篡位?我只不過幫著太子取回本來就屬於他的一切,這根本算不上篡位。真正要說篡位的,應該是歐陽雍容!」
「明媚,妳怎麼可以這麼說?無論如何,容哥哥曾經是妳的丈夫,妳怎麼可以這樣對他?」
「妳錯了,他從沒把我當成他的妻子。在妳出現以前,韓素素佔據著他的人;在妳出現之後,他的眼光更沒有在我身上停留過,為了妳,他甚至假太皇太后之令,強迫我到三聖觀修行!這種無情無義的男人,我又何須對他留情?況且我真正的丈夫是太子,不是雍容!」說著,明媚偎入靳堯懷中,親暱地踮起足尖吻了吻靳堯的薄唇。
靳堯毫不客氣地接受了明媚的吻,並且化被動為主動,他摟住明媚的腰,放肆地與她親吻了起來,絲毫不在乎一旁有個楚蝶衣正瞪大了眼瞧著。
楚蝶衣幾乎快吐了,她別過臉氣呼呼地叫著:「不要臉!淫蕩無恥,臉皮比城牆還厚的老狐狸精!難怪容哥哥會捨妳就韓素素,因為妳根本就不夠資格做越國的王后!」
明媚渾身一僵,推開靳堯來到楚蝶衣面前,「妳說什麼?再說一遍?」
「再說十遍也一樣,妳根本就是淫蕩無恥的老狐狸精,難怪以前容哥哥會不要妳,寧可要韓素素!」
聞言,明媚咯咯笑了出來,「丫頭,妳知道韓素素為什麼會變成瘋婆子嗎?」
楚蝶衣瞪著她,連話都懶得說。
「告訴妳也無妨,韓素素會發瘋是因為她的女兒死了,但妳知道她的女兒為什麼會死嗎?因為她發現她女兒的父親居然是前朝太子,更悲慘的是,雍容是個什麼都生不出來的空殼子,讓她連將錯就錯的機會都沒有。所以在無法自圓其說,無法面對自己良心的情況下,她親手扼殺了女兒的生命,然後就瘋了!」
「小真的父親是前朝太子?這怎麼可能?難道……」楚蝶衣腦中驀地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她看向一臉冷漠的靳堯,「你強暴了她,是不是?」
靳堯像在述說一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般,冷言說著:「我不過要她陪我幾天,她不肯,我自然就用了些手段,想不到那蠢女人居然因此懷上了孩子,真是出乎我的意料!」
楚蝶衣看向明媚,「一定是妳,對不對?皇城之大、侍衛之多,任憑他的武功有多麼高強,也不可能來去自如,所以一定是妳內神通外鬼,在宮裡頭作內應,否則他怎麼有機會侵入宮中,去凌辱韓素素?」
明媚淺淺一笑,「妳說對了!韓素素那賤人什麼都好,唯一不好的,就是像妳一樣,耳根子軟,容易聽信別人的話,梢微搧個風、吹個火,她就自投羅網了。妳只要想想自己是怎麼會被抓來這兒的,就可以知道韓素素那次是怎麼一回事了!」
「那麼封後大典上的事,也是妳一手策劃的?」
明媚靠在靳堯懷中,笑得好不燦爛,「不只那件事,包括溪谷裡的那頭熊,也是我出的點子。想不到妳這丫頭福氣挺大的,居然兩次都能安然無恙,不愧是敦煌日天啊,確實比韓素素那賤人來得有福氣!」
楚蝶衣氣炸了,「妳!」
明媚朝著楚蝶衣伸出手,「拿來!」
楚蝶衣哼了哼,「我人都在這兒了,妳還跟我要什麼東西?」
「自然是九鳳玦!」
楚蝶衣心頭一凜,「九鳳玦?妳要九鳳玦做什麼?」
「聽說九鳳玦是天地靈物,有著強大的神秘力量。我想倘若太子要登基,一定得師出有名,而最好的祥瑞之物,就是九鳳玦。所以我要妳把九鳳玦交出來!」
楚蝶衣想都不想便厲聲拒絕:「妳少作夢了!我寧可死,也不會把九鳳玦交給你們!」
明媚威脅著她:「哦!妳忘記韓素素這個前車之鑒了嗎?」
楚蝶衣神氣地搖頭,「如果妳不怕現在就死了丈夫的話,妳就試試看!」
「妳!」
「妳知道我為什麼叫日天,而幻衣為什麼叫月天嗎?因為我如日、她如月;我可以用太陽的力量焚燒一切,而她可以用月亮陰柔的力量孕育一切,所以我叫日天,她叫月天。說得更清楚一點,敦煌九鳳個個都有不凡的力量在守護著,只有敦煌九鳳認可的人才能碰敦煌九鳳,否則那人就是自取滅亡,最好的例子就是南秦前太子軒轅麒和南遼皇帝童灝!」楚蝶衣驕傲地站起身,很不怕死地朝著明媚和靳堯走過去,「如果你們不相信的話,儘管試試,看我能不能把你們兩個燒成烤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