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於,朱璽雅按捺不住,輕咳了聲,「Cherry。」喚著恩琪的嗓音仍然溫柔憐寵,只是一雙長眸瞪向朱巖桐就不挺客氣了。
「啊?」一聽見戀人呼喚,玩得再怎麼瘋的林恩琪也連忙收起野孩子般的的搗蛋模樣,仍然難掩興奮地一蹦一跳跑向朱璽雅,神情與舉止卻多了份小女兒家的嬌態。
「我剛剛請人將東西寄放在地下一樓的休息室,妳替我拿一下好嗎?」拿出置物箱的鑰匙,「在水藍色的公文夾裡,妳直接拿上來。」雖然不想讓小女朋友當跑腿,但為了把她和朱巖桐拉開,也只有這樣了。
「好。」恩琪接過置物櫃的鑰匙,甜甜地笑道。
「我陪她去。」朱巖桐純粹是為了玩心,雖然幾天前就是他建議恩琪要偶爾挑起朱璽雅的嫉妒心,才能讓他這悶騷大冰男有所表現,也自告奮勇幫忙,不過眼下卻是因為待在這裡實在太無聊了!
他本來還以為會有好玩的才跟過來的說……
「叔叔正好有事要和你討論。」朱璽雅不容反駁地接口。
「啊?」江任川微怔。他有這麼說嗎?不過,他隨即猜到朱璽雅扯謊的用意,當然就配合地點點頭,「是的。」
「噢……」朱巖桐露出了一個苦瓜臉。
「我等等上來再陪你玩吧!」恩琪好笑地說,然後轉向戀人,「那我下去了喔!」說罷,喜孜孜地離開了辦公室。
她愛他所延伸的情感,不只是為了他的回應而歡喜或憂愁,而是只要能為他做任何事,她都會高興上半天。
她希望在他心裡,她不只是一個會撒嬌的小妹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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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一樓的休息室在這個時間大都沒什麼人,主要是唄塔員工用來置放自己私人雜物的地方。因為在大樓內部,除了樓梯和電梯,兩個逃生口外都有守衛看守,因此朱璽雅才放心讓恩琪獨自下樓。
才踏出電梯,就聽到有些熟悉的女聲。
「早知道有那樣的人在幫她,我之前還那麼用盡心機是為什麼?」
「Kitty,別這樣。」是羅威的聲音,「妳要對自己有信心。」
「信心?!」溫凱娣的聲音尖銳了起來,「對方是國際巨星,你拿什麼跟人家比?早知道會這樣,我當初何必聽你的?到頭來她還是贏我!」
「我絕不會做出對妳不利的決定,Kitty,相信我好嗎?我愛妳,一定會幫妳到底--」
「愛?愛有個屁用?我只要贏,我不想被人踩在頭頂上。如果你沒辦法贏過她身邊的人,對我就一點用也沒有,我不想再看到你!」
「Kitty……」
恩琪躲在櫃子後,直到逃生用的安全門被用力地打開,又闔上。
哇!她好像不小心偷聽到什麼八卦啦!
「誰在那裡?」羅威似是發現了櫃子後的動靜。
恩琪只得硬著頭皮走出來,羅威一見是她,反而鬆了一口氣。
「妳都聽到了?」他淡淡地問。
看樣子,她應該不會被滅口吧?恩琪忍不住想,接著點點頭。
「妳大可以笑我,或許妳會高興一點,」畢竟他欺騙過她的感情。「但我不准妳把剛才聽到的話說出去,對凱娣造成傷害!」他神情裡寫滿威嚇。
她才沒興趣嘲笑他,恩琪悻悻然地想,卻忍不住問:「她那樣擺明了就是利用你,你還那麼維護她?」
羅威只瞥了她一眼,沒有生氣或其他的神情。
「我一開始就知道她是在利用我。」話落,卻顯得有些落寞,「她以前不是這樣子的,當她發現一個平凡而沒有後台的人,再怎麼努力也比不上天生有才能的人時,才變得像現在這麼尖銳。」羅威看向恩琪,神情又恢復一貫冷酷而自信的模樣,「我要證明給所有的人看,她這個平凡的灰姑娘一定會贏過妳!因為我會幫她戰鬥到最後一刻。」
恩琪忽然覺得,雖然他做了很過分的事,可是其實也只是一個愛到深處無怨尤的男人。
當然啦!她永遠不會原諒他們剽竊的行為,只是在公事上,她樂意接受他們的挑戰!
於是恩琪抬起頭,露出一個自信的微笑,「勝負還未揭曉,一切還很難說,不過,我等著你們隨時放馬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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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下樓拿個東西就聽到一個八卦,看來那些喜歡聚在一起嚼舌根的人們說得沒錯,只要有人的地方就一定會有八卦。恩琪若有所思地回到頂樓,辦公室裡頭隱隱約約傳來一點音樂聲,她立刻認出是那首新的「貝殼」。
忍不住露出一個微笑,想進去向大叔誇耀戀人無與倫比的才華,卻聽見江任川似乎在評論她的歌聲。
啊!這種時候主角還是不要在場比較好吧?恩琪心裡想,卻又忍不住好奇地將耳朵貼在門板上。
「戀愛中的女人啊!」江任川打趣地揶揄著,「歌聲是會打動人心的,這些作品甚至比她當初進唄塔時更有靈魂。看來我讓你幫她找回自己的聲音,果然是個正確的決定。」
「其實當我發現羅威跟她唱歌的方式有關時,就想過讓她放下這段感情應該是找回她歌聲的關鍵,」面對江任川的揶揄,朱璽雅竟然耳根微紅了,卻若無其事地扯開話題,「我當時想,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接受另一段感情,所以……」
所以?恩琪忽然站直身子,鴕鳥心態地不想再聽下去了。
Sean 不是那樣的人,他才不會利用她……她這麼對自己說,努力遺忘心裡突然因為朱璽雅的話而升起的不安。
可是現在想想,為什麼就在那天她唱不出聲音之後,璽雅對她的態度開始有了轉變?
不過,這也不代表璽雅是刻意利用這點,來讓她重新找回自己真正的聲音啊!早在他對她溫柔之前,她就已經記起怎麼正確發聲了,不是嗎?林恩琪暗罵自己胡思亂想,嘴角拉起一個微笑,一手才碰到辦公室的門把,就被正好要離開的陸儀妃從裡面打開了。
「咦?妳東西拿上來啦?」陸儀妃問道。
瞥見朱璽雅有些詫異的眼神,恩琪的笑容僵在臉上。
她第一個反應就是躲起來!
「妳拿進去吧!我忽然有點不舒服,先回家了!」她慌慌張張地把文件夾放到陸儀妃手上,頭也不回地跑開了。
「Cherry。」朱璽雅想追上,但恩琪已躲進電梯裡,門正好闔上。
「怎麼了?」陸儀妃有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
朱璽雅沉默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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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琪坐在床上發呆。
忘了是誰告訴她的?不讓腦袋胡思亂想,最好的方式就是睡覺。可是她睡不著,只好發呆。
「忘掉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再接受另一段感情……」
恩琪連忙摀住耳朵,好像這樣可以一併連記憶裡的聲音也隔絕在外。
可是璽雅說愛她,她應該相信他!
羅威也說過愛她,結果呢?心裡另一個討人厭的聲音這麼間自己。
「Sean和羅威不一樣!」恩琪反駁地對著空氣喊道。
對啊,不一樣,可是她為什麼這麼不安?
因為朱璽雅的那個眼神,那個好像對她站在那裡許久而感到吃驚的眼神。
也許是她想太多了……
敲門聲響起。
「Cherry。」是朱璽雅。
恩琪心臟狂跳了一下,連忙倒在床上,末了才想起自己鎖了門。
「我想睡了。」她對著門外喊,希望朱璽雅離去,卻又期待他留下來,好矛盾。
為什麼不敢見他?
因為……她怕他來找她攤牌。
專輯製作結束了,他的任務成功了,沒必要再哄她,他不要她了……
房門還是被打開了,朱璽雅向陸儀妃拿了這個房子的鑰匙,包括每一個房間的。
一進門,就見到拿被子蒙頭蓋住的恩琪,被單底下卻一抖一抖的。
朱璽雅順手帶上房門。
「Cherry。」他在床畔坐下,見被單底下的小賴皮鬼沒反應,只好動手掀開被單。
恩琪抓著被角,委屈地哭著,只敢流淚,不敢哽咽出聲。
朱璽雅低下頭吻著她的淚水。
「怎麼哭了?」他的心扭緊似地疼痛著。
「沒……沒有啊!」一開口就抽噎著,用手臂抹去淚水。
這樣像小鬼頭的她,璽雅又怎麼會真的愛上她?恩琪自卑地想。
朱璽雅捉住她一隻小手,在指尖和手背上吻了吻。
「我愛妳。」他瘖啞地說。
恩琪水汪汪的大眼看著他。
他不是來找她攤牌啊?可是,他說的是真心話嗎?是不是大叔又找他替她寫歌,所以不能讓她失戀?
「妳不相信我?」朱璽雅苦笑,過去他若這麼告白,小妮子總是破涕為笑,現在卻不然。
恩琪連忙點頭,「我相信。」她寧願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