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她已驚嚇到語無倫次、面色慘白,一點都不像在演戲,因而他忍不住好奇的想一探究竟。
那個夢鐵定不單純,或許他們曾在夢裡,做了什麼轟轟烈烈的事?
比如說……做愛?
這想法令唐子鶴興奮不已。
望著她,一時間,他又迷惑了,他的理智也逐漸被吞噬了。
這女孩是相當動人的,就像一個發光體,進出的光芒深深吸引著他,而她該死的似乎不知道自己有這個魅力。
「你你你你……你明知故問,你你你你你……你這個惡魔的化身,你你你你你……你不要臉,你你你你……」
這些日子以來,她實在受夠了他的折磨,可是她沒有選擇的餘地,她可能會被這隻鬼纏一輩子,一想到她永遠都逃脫不了這隻鬼的糾纏,她就渾身無力、驚愕狂顫。
這隻鬼是這樣富有男性魅力,是這樣的迷死人不償命,他總能令人臉紅心跳,深深著迷。
他眼底迸發出兩簇憤恨的光芒,「我勸妳最好不要胡說八道,該死的,我最好是惡魔的化身,也最好不要臉,否則妳會後悔一輩子!」
「你想怎樣嘛?不然這樣好了,你先讓我確認一下,我究竟死了沒有,如果我沒死的話,我立刻去買紙錢,燒很多很多紙錢給你,讓你在地府裡可以當大爺,這樣好不好?」宋婐媊試著和他打商量,她一點都不想和他繼續周旋下去。
這是唐子鶴這輩子聽過最荒唐、最該死的話。
是痛恨,也是無奈,唐子鶴發覺他根本捺不住性子,好好向她解釋,他索性將錯就錯,繼續裝鬼來嚇她,讓心靈得到復仇的快感。
「我不只要紙錢,我還要索妳的命。」
「不、不、不不不要!千萬不要。」宋婐媊嚇得渾身狂顫,猛念阿彌陀佛。
忽然間,她看見投射在牆上的影子,她暗喜的呼了一口氣,原來她還沒死啊!聽說鬼是沒有影子的……
「妳不給我命,我會一輩子都纏著妳。」
「我回台灣後,就燒一屋子的紙錢給你,但你不要索我的命,好不好?」宋婐媊覺得她這次真是劫數難逃了。
「不好。」他要紙錢幹嘛?敢咒他死,欠扁!
「兩屋子好不好?」她大方的表示,還比出兩根手指頭。
「不好。」該死的,她是白癡啊?唐子鶴的眼睛快噴火了。
「不然十間屋子……咦?!等等!」
忽然,在協議過程中,宋婐媊發現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咦?奇怪,為什麼投射在牆上的,會是一對恰似相擁,又宛若你推我擠的影子呢?
她正被這隻鬼箝在懷裡,所以瘦小的影子是她,那麼,高大影子會是誰呢?
難道……是他?!
鬼怎麼有影子啊?!
那……他到底是人還是鬼啊?
從他撞進她夢裡連續好幾天後,她就一直認定他是鬼。
可是、可是……
宋婐媊緊張萬分,為了舒緩心臟因過度驚嚇而差點引發痙攣的危險,她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指甲不自覺的掐進他的皮肉裡,低頭頻頻喘氣。
而他則出於本能的撐住她整個身子的重量,免得她不慎往地下倒去。
她嚇得渾身直抖,手心幾乎是冷冰的,而眼前這個男人,他肌膚上的溫度對她而言,簡直炙燙得離譜。
她驚慌的凝望著他,滿腦子充滿疑惑。
雖說他是鬼,但是鬼怎會有影子又有體溫?而且,她的體溫和他比起來,他顯得格外的燙,絲毫不像一隻鬼。
但他陰沉的討命聲,卻讓宋婐媊手臂上的寒毛,一根根的豎了起來。
「你你你你你……你根本就是……人,對不對?」她深吸一口氣,不太敢確定的問道。
唐子鶴沒好氣的用指尖刷了刷英挺的鼻子,另一手則繼續環抱著她,無奈的說道:「我說我是人,妳真的信嗎?」
「我不知道。不過,你有影子,還有體溫耶!」她輕聲的道,纖細的小手有意無意的搔著正熨在掌心上的男人肌膚。
無意識的一個小動作,卻搔得他渾身火熱起來,理智險些瓦解,但他有預感自己就快要洗刷掉「冤屈」了,所以絕對不能再被她誤會是色鬼。
他拚命將莫名興起的慾望壓到腳底下去,將熱血沸騰的心,全部轉化成一股怒氣。
「廢話!」他吼,「我又不是死人,怎可能沒有體溫?」
「喔,抱歉,那你……到底是人是鬼?」
他感到無力的翻了一個白眼,他發誓,這輩子沒見過一個比她更像蠢蛋的女人,忍不住又吼:
「我敢保證,連豬都聽得懂我的話!」
「呃……」她大為錯愕,眼睛睜得大大的。
她是聽不懂,那她是不是比豬還笨了?
這怎麼可能?!因為她從小就被自家人,也就是她的老爸和老媽,讚美她充滿了智慧。
「我一開始就解釋得很清楚!妳這莫名其妙的女人,卻一口咬定我是鬼,每次一睜眼看見我,不是尖叫,就是當場昏給我看,妳找死是不是?」
宋婐媊的耳朵被情緒激動的他,吼得嗡嗡作響。
她又沒得罪他,他幹嘛亂吼?
她錯愕又驚慌的目光,慢慢被怒光所取代,視線也從他英俊的臉上,慢慢游移到他性感的胸膛,得知自己一直都被他擁在懷裡,宋婐媊臉一紅,迅速推開他的身子。
「你……你你你……你現在是人對吧?」
「不是現在,我一直都是人!」唐子鶴再三強調自己始終是一個活生生的人。
他真的是人?!那麼……
後!她知道了!憶起他適才裝神弄鬼的話語,她恍然大悟。
「喔!我明白了,原來你裝鬼嚇我!你為了吃我豆腐,所以裝鬼嚇我!」
「是妳一口咬定我是鬼,我才索性將錯就將,我都還沒找妳算帳,妳還好意思反咬我一口?」可惡的女人真的很欠揍,敢質問他?簡直不想活了!他嘲諷似的嗤笑幾聲,雙臂緩緩環胸。
他的身軀挺拔高大,加上完美的五官,在昏暗的室內,看起來依然非常搶眼。
宋婐媊深受打擊似的往後退了一步。
天!這傢伙明明是人,卻壞心的裝鬼來嚇她,由此可見,他只是空有其表,骨子裡實在壞得可以。
可是那個夢……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不管,她一定要打破砂鍋問到底。
「既然你不是鬼,那為何進入我夢裡,對我鬼壓床?」她不客氣的提出心中疑問。
「呵,真不知道妳在說些什麼,不過,我倒是很好奇,妳究竟作了什麼夢?」他興致盎然的問,他不僅對她的人感興趣,亦對她的夢頗感好奇。
她怎可能對他坦白的說出夢裡的曖昧!而她又為什麼會作那種夢,似乎已成了永不可考的疑問了。
算了!不管那個夢了!反正事實證明他是個人,並非是鬼,那她幹嘛還要杵在這裡,任由他質問,甚至被他注視得心兒怦怦亂跳。
念及此,連答案都懶得給他,宋婐媊當下決定腳底抹油,溜之大吉!
「拜拜!」宋婐媊以火燒屁股的速度,頭也不回的拉開房門,衝了出去。
電線還沒維修好,長廊仍是漆黑一片,宋婐媊觀察了一下脫逃路線,擔心他追上來,所以她不敢回頭,卯足了勁兒,摸黑向前狂奔。
順利來到長廊的盡頭,找到樓梯後,手電筒的光芒像鬼火般由下面射了上來,阻攔她狂奔下樓的衝動。
天啊!這裡是哪裡啊?
停在樓梯口,她沒勇氣往下跑,更不敢回頭。
最近她受到太多的驚嚇了,心臟再也無法負荷了,想到這兒,為免再度不自覺的昏倒,她忙不迭尋找支撐物,雙手很自然的抱住長柱。
天知道這裡究竟是什麼鬼地方,怎麼連長柱都要穿衣服,還長了雙怪手,而且居然還會反抱她。
經她這麼一想,她嚇得用力一推,整個人跳了起來,往後傾倒。
「啊!」宋婐媊的後腳跟竟然踩空,發出一聲慘叫。
「小心!」唐子鶴就是那根的長柱。
反應靈敏的他,眼看她就要跌下樓了,馬上英雄救美,一把撈住她的腰,迅速將她撈進懷裡,才止住她的跌勢。
唐子鶴喜歡她身上那股清淡的香氣,不是什麼名牌香水味,而是很自然的清香,那充滿女人的味道,足以魅惑一個男人。
她驚魂未定的緊緊抓住他衣衫,嚇得渾身直發抖。
手電筒的光芒掃向她驚懼的小臉,她微張著小嘴,眼神看來有些恍惚,唐子鶴不忍再和她斤斤計較下去,也不想再去追究她曾將他視為鬼的侮辱。
他一手繞過她的粉頸,一手溫柔的橫過她雙腿,將她整個人橫抱,往適才的客房走去。
「原來,妳忽然跑出房,是想摔成殘廢。」進了房,輕輕將她擱在床上,替她蓋好了棉被後,他還是忍不住調侃了她一番。
她已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口了,抖顫的小手緊抓著棉被,拚命的搖著小腦袋。
她迷惑了,他厚實的胸膛具有安定作用,給她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已漸漸平息她不安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