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閉眼靠在門上,大口大口喘息順了氣後,一睜開眼就看見巖威站在她面前,雙眸閃著笑意。
「做什麼跑的這麼急,活像鬼在追你似的,這麼想我啊?」他將手中的水杯遞給她,看著她一口飲盡。
「怎麼了?慢點到又不會怎樣,你的工作不是都完成了嗎?其他的交給御翔應付就夠了。」
他扶著她坐進舒適的沙發休息,若琳卻緊抓著巖威的手急切的問:「威……有件事我想問你。」
「嗯?」用手慢慢地梳理她一頭的亂髮,巖威分心的應了一聲。
「你是不是跟麗子說過,如果她回到日本,你就會……」
「沒錯!」巖威挑挑眉,「她只要一踏上日本的上地,我就不會讓她活命。」
「你……你怎能這麼做?」若琳既驚慌又不信的問。
巖威撫撫她紅通通的雙頰,正色的說:「我不允許任何人欺負你。」
「威……這件事……我……我已經不介意了,你能不能收回命令?」
巖威好奇地斜睨著若琳,「她來找你了?」
曹若琳考慮了一下,便點點頭。
「是嗎?她說了什麼?」
「她跟我道了歉,她變得跟以前都不一樣了,再怎麼說,她都是我妹妹,我不想失去她。」
「我許下的承諾從來不曾改變過。」
「但這件事是因我而起,如果我都不願追究了,那你這麼做根本一點意義也沒有對不對?威,拜託你,拜託你啦!」
巖威盯著曹若琳急切的神情,雙眼深沉的不為所動。
「我知道我這麼做會破壞你的原則,但是,麗子的改變讓我覺得好像有了真正的妹妹,說什麼我都不能失去她,這是我盼了一輩子的願望啊!」
見巖威還是半句話都不吭一聲,只是定定且深深地看著自己,曹若琳的心更慌了起來。
「我從來沒跟你要求過任何事,就這一次,只要一次……好不好……拜託……」曹若琳語帶哽咽,她伸長手圈住巖威的脖頸,窩進他的懷中。
「你太善良了,若琳……」巖威抬手輕撫她的發。
「麗子對她曾經做過的事已經後悔,也排除萬難來跟我道歉,這樣就足夠了,而且她現在已經有家庭,我覺得我們可以再給她一次機會……」她仰首,星眸裡漾著乞求。
「唉,好吧!就照你說的吧!」
「真的嗎?太好了!」曹若琳高興地大叫著。
「可是你要答應我一件事。」
「我答應,我都答應!」
「真的?」
「嗯!」
「你都還沒聽到我的條件呢?」
「我知道你要什麼。」
巖威毫不詫異她會知道,畢竟他想要的,她早就非常清楚。
「就是要我再嫁給你,是吧?」
巖威想也知道要不是用條件交換,他可能一輩子求到頭髮斑白,還是娶不到若琳。
原來這就是解御翔搞鬼的目的!他家可愛的唸唸鐵定也有參了一腳,否則解御翔哪有那個膽敢耍他,只是,他巖威從不吃虧,這筆帳總有辦法要回來的,就先讓解御翔欠著吧!
「若琳,你這樣會不會太偏心了點,我求你嫁給我,你一直不給我機會,現在卻因為麗子而……你都不怕會傷到我的心嗎?」
曹若琳委屈的垂下眼簾。「人家是覺得……覺得兩個相愛的人,不見得一定要結婚啊!你愛我,我也愛你,這比一張紙還有效力不是嗎?」
「說到底,你還是沒真心原諒我?」巖威帶著意味不明的眸光睇凝著她。
「現在不是這個問題,是……」
「夠了,不用說了,只要是你的心願,我都願意為你完成。」
「真的!?威……我好愛你喔!」曹若琳感動的在他頰上重重地吻個不停。
巖威稍稍偏了頭吻上她的唇,貪婪地擷取她的甜蜜,他怎麼可能浪費掉她難得的主動呢?
一切看似平常,只有巖威知道自己:心裡其實正迴盪著三聲冷笑……
突然,砰地一聲,將巖威懷中的人兒震離他懷抱。
「找到了,人在這!」一腳將門踹開的高大黑衣男子,朝後頭大吼著。
七八個黑衣人湧人休息室裡,拿起預先藏好的木刀指向起身擋在若琳前方的巖威。
「快將那個女人交出來。」站在最前頭戴著黑眼鏡的男人大喊。
巖威冷冷地哼了聲,冷冽目光盯得那群人心生恐懼。
比較不怕死的壯起膽叫囂,「給你機會你不把握,等下讓你死得很慘!大家一起上。」
「威,小心!」曹若琳臉色發青地看著一堆壯漢一起圍上來,她雖然知道巖威身手不差,但是現在是一比十幾人,而且對方手中還有木刀當武器吶!
「到角落去躲好。」巖威回給她一抹放心的微笑,將緊抓住他的手拉開,推到較遠也較安全的角落去。
巖威安置好若琳,還有多餘的時間,等一群大笨蛋慢慢地將木刀揮來。
只見剛剛話最多的男子搶得頭籌,第一個使力地朝巖威頭上劈下……
「好……好快喔……」她才覺得一陣眼花,巖威周圍就倒了好幾個壞人,剛才叫囂一擁而上的黑衣人,現在全部僵直地釘在原地不敢再動。
巖威的右手伸得筆直,準確地緊嵌住一個黑衣人的頸子,他的左手臂則勒住戴耳環的黑衣人脖子,腳下還踩著一個,他們痛苦的掙扎與哀號狀,讓其他的黑衣人個個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該如何是好。
「怎麼?快一起上啊!」巖威雙目中流露出一股冷酷的光芒,嘴邊掛著有如地獄中惡魔的詭笑。
黑衣人們見他這恐怖的樣子,再加上他們同伴的哀號聲,根本腿部軟了,哪還能上啊!
就在曹若琳認為一切搞定時,從後面一隻抓著黑嘛嘛東西的手伸了出來。「我要殺了你!」
吼叫聲才傳來,砰砰砰地三聲響亮的槍聲,不僅讓整個休息室內瀰漫著一股煙硝味和異常的沉默,連外頭的記者會也全然停擺。
正在台下維持秩序的伊東秋人,和準備上台演講的解御翔看了彼此一眼,便丟下手邊工作,衝到後台休息室。
解御翔加快腳步,他不喜歡剛才聽到的聲音,那代表……
出事了。
咚咚咚的跑步聲從身後傳來,解御翔與秋人分別向後看了一眼,便詫異地同喊:「你怎麼會在這裡?」
這時間她不是應該在若琳身邊才對,解御翔怎麼想都想不通,在筒井麗子身邊的人為什麼會換成是……筒井龍一?
筒井麗子氣喘喘地邊跑邊說:「我爸爸他偷聽到我與我老公的談話,知道我們已經找到姊姊了。」
「什麼?我不是千交代萬交代,這件事絕不能讓你那個超級自私的老爸知道的嗎?」死了死了,這下慘了!秋人在心中拚命祈禱事情不要再擴大,再這樣鬧下去,只怕連解先生的超級擋箭牌——唸唸少爺,也不夠看了啦!
聞言,筒井龍一怒氣勃勃地吼著:「無禮!你這大膽的奴僕,竟然敢出口羞辱我!我告訴你,這次……這次我不會善罷甘休的,巖威一定要給我一個……嗚……」
解御翔受不了地一手搗住筒井龍一咒罵個不停的嘴,老是笑著的臉龐此刻變得冷冽無情。「你嫌你吸進去的空氣太多嗎?」
被他突然而來的舉動駭著,筒井龍一忙不迭地猛搖頭。
見他怕了,於是他鬆開手,「那就管好你的嘴。」
「好了好了,別吵了,我們快過去看了再說。」一旁的秋人雖被解御翔突然而來的變化嚇著,但更擔心他主子啊!
衝到休息室,所有人不約而同的倒抽了口氣。
躺在一攤血泊中的是誰?跪在那個人身邊哭得呼天搶地的又是誰?解御翔實在很難接受眼前的畫面。
「姊姊……姊夫……」筒井麗子難以接受的嘶聲大喊。
「我來叫救護車!」木村發揮醫生本分,率先有了動作。
解御翔和伊東秋人站在門口,靜呆三秒後,他們同時開口。
「你……有安排這一場嗎?」
「嗚嗚嗚……威……不要……嗚嗚嗚……不要啊!你不能死啊!」曹若琳抱住巖威無力的身子,淚如雨下地哭訴著。
巖威半垂著眼,無血色的唇辦吐著薄弱的氣息。「若琳,別……別哭……」
他伸手想擦去她的淚,卻在半途像是無力似的滑下,曹若琳趕緊接住,捧來貼在自己濕漉漉的臉上。
「好好,我不哭……不哭……你、你要振作下去……我不要失去你……」
巖威咳了咳,眉頭緊皺看著她說:「我想……這是……懲罰吧……咳咳……」
「你不要亂說,什麼懲罰,沒有懲罰!」曹若琳抱著他猛地搖頭。
他看了一眼站在若琳背後,抱著唸唸一起哭得浙瀝嘩啦的筒井麗子,眼角又看到站在門口臉色跟他有得比的老友,再度猛咳起來。
「咳咳……因為……我辜負了你,這是……我一輩子……的罪……也難怪你一直……恨著我……」
「沒有……我沒有恨你,我要是恨你,怎麼可能跟你再在一起……威……不要說了,我愛你……你不能死……不能拋下我不管,你也不能拋下唸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