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說我也是康御的股東,建校這件事我也很用力的幫忙了,你分得這麼清楚,讓人覺得有點小氣,更何況我們還是老友!」
「是是是,股東兼老友,我看學校蓋好後,你來兼差當敲鐘的怎麼樣?」解御翔提議道。
「只怕你請不起。」
「再怎麼說你親親達令也是公司員工,再兼個敲鐘的有何不可?」
巖威覷他一眼,「你又在動啥歪腦筋?」
解御翔好生傷心地搗著胸口,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不肯就不肯嘛!幹嘛又要誤會我?」
「誰不知道你解御翔就愛湊熱鬧,這一次出差,為什麼一定要若琳跟著?」
「當然是因為她熟東京啊!」
「康御在東京也有據點,不是嗎?」
「那不一樣,要若琳來,是因為我們熟嘛!這樣比較不會無聊啊!」
「真的嗎?」
「不信就算了。」解御翔揚起眉,順便給巖威一抹皮皮的微笑,「不過,我更好奇你為什麼會這麼剛好,也到日本來辦事?」
「我為什麼不能來?」巖威面不改色地質問。
「該不會是你對自己沒信心,怕你老婆被又帥又多金的我給拐走吧?」解御翔賊賊地睞了他一眼。
他明明知道巖威為什麼會到日本來,卻還是不怕死的想逗一逗他。
「副總裁,承蒙你抬愛,我只是小小秘書,不敢高攀。」曹若琳探出頭來趕快撇清,免得等等有人抓狂了。
「我看我幫你個忙,替你找個美女作伴,這樣你就不會無聊了。」巖威也不甘示弱的跟著揶掄解御翔。
「不用不用,沒有小若琳,這一趟可就不好玩嚕!」解御翔有意無意地說。
聞言,巖威揚眉狐疑地覷了他,「你說什麼?」
解御翔聳聳肩,「曹秘書可是在地人,在本地有認識的人,由她帶領我比較可以體驗一下道地的日本生活,沒有她我不就不用玩了,對吧?」
「你剛才的意思好像不是這樣。」巖威瞇眼審視解御翔那張笑得過於燦爛的俊顏。
「我是這個意思啊!不然我還能有什麼意思?是你想太多了吧!」他擺擺手,很假很假地露出很無奈的表情。
「最好是我想太多。」巖威睞他一眼,才將視線轉移,車窗外一閃而逝的景象,卻讓他有了警覺。
右後方那台黑色三菱,從東京到成田機場時他就曾經看過,他再瞄了一下,確認車牌號碼。
擁有過目不忘能力的巖威,最大的本事,就是能在一瞬問將所有細節全部記下,小到連手錶的秒針停在哪一格,他都不會漏掉。
感受到巖威的沉默,曹若琳仰頭不解地看向他。「威?」
巖威眨眨眼,給了她一抹放心的微笑。「我沒事,突然想到有點事情忘了交代秋人。」
「秋人在日本?」解御翔興奮地嚷道。
「他當然在日本,現在他有家室,太座有交代,他不能亂跑。」巖威給自家老朋友漏氣到底。
「是嗎?想他也是一代把門ㄟ王,竟然就這麼葬送在他老婆手裡,真是可憐啊!我得去安慰安慰他才行。」
瞧他笑得多詭異,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去亂的,曹若琳突然很同情秋人。
「你說你要幫我介紹伊東秋人一家的,一起去吧?」同情歸同情,看好戲誰不要?曹若琳不自覺的將想法表露在臉上。
巖威左右各瞥一眼,才點點頭。「當然可以,我早就請伊東太太煮好滿桌佳餚替你們接風,就在今晚。」
能讓一代把門ㄟ王臣服的人,竟然是個還不到一五五公分高的小……女孩?
「喂!秋人,你誘拐未成年少女啊!?這可是要坐牢的耶!」
這是解御翔一見到伊東秋人的老婆——小南,所說的頭一句話,搭話的則是小南本人,她這一說,就是整整兩個小時。
這下他們終於瞭解什麼叫棋逢敵手,原來秋人那落落長的嘮叨根本算小虧丫,他的太太才是一等一的高手。
等到他們都吃過晚餐,正在品嚐精緻甜點時,秋人將小南最愛的起士蛋糕雙手奉上,這才停住她那裹腳布似的辯駁。
解御翔品嚐著好吃的焦糖布丁,很小聲很小聲地說:「秋人,你老婆很不喜歡人家說她娃娃臉嗎?」
秋人朗朗大笑,「她是在鬧你們的啦!」
他用手肘拐拐小南,「吶!你別顧著吃啊!快跟大家打招呼,要不然等會兒把他們都給嚇跑了。」
小南看來才十四、五歲的年輕面容,此刻正露出爽朗的微笑。
「拜託,能跟你和巖大哥交上朋友的,哪會這麼不經嚇啊!」
她水靈靈的眼直盯著正在喝果汁的曹若琳,「這位應該就是巖大哥日夜思念的琳子姊姊吧?你們終於找到彼此啦?太好了,巖大哥的眼光果然好,一點也不比秋人差呢!」
哇!高竿,竟倒過來說自己好,這小女人還真是伶牙俐齒,跟舌燦蓮花的秋人果然是絕配。
曹若琳與巖威兩人相視一笑,便說:「這都要托你們的福,要不是有你們幫他一把,也許就沒有現在的我們了。」
「過去的就過去了,只要你們能跟我和秋人一樣幸福就好了。」小南帶著甜蜜的笑容,也偎進秋人溫暖的胸膛。
看著眼前四人兩對在那兒甜滋滋的,向來不求愛情的解御翔,內心突然浮起一股羨慕……
飯後,兩個女人在廚房整理順便準備飯後甜點,巖威這才正色地說出他今天注意到的事。
「跟蹤?」秋人詫異的問。
「嗯,車牌號碼我記下來了,你讓人去查查來頭,等我到家就傳給我。」他將瞄來的號碼寫在衛生紙上,遞給秋人。
「為什麼有人要跟蹤你?你是干了啥壞事,該不會是沒繳稅被稅捐處的人追吧?」解御翔問。
「我現在可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很守法的,你少胡扯。」
「不然人家沒事幹嘛跟蹤你?」
巖威瞥了他一眼,「你怎不想那是你公司的車子,與其說是跟蹤我,倒不如先想想你有沒有對誰始亂終棄,讓人給盯上,才連累了我與若琳。」
「喂喂喂!你夠了喔!這種低級沒品的事,我解御翔可做不出來。」他蹙著眉否認。
「我們同坐一台車,不是我就是你,我看問題一定就出在你身上!」
「哇哇哇,你怎麼不說是你的仇人找上門,在日本你可是比我有機會惹到別人,不是嗎?」
「不可能,這幾年巖羅殿早就消聲匿跡,哪來什麼仇家。」伊東秋人嗤聲駁斥。
「這我就不知道羅!」解御翔雙手一攤,擺明這事跟他無關。
巖威雖然好似沒事的與解御翔說笑,其實一切他都心知肚明。
他一到日本,跟蹤者隨即出現在他身邊,這就代表對方是衝著他來的,而他又是為了筒井麗子的事到日本來,所以算一算,這一切,鐵定跟筒井家脫不了干係。
「無所謂,要跟就讓他跟,我倒要看看他能做什麼。」凜然的視線掃過其他兩人,最後落在若琳身上。
他不知道的是,有兩雙帶有特別意圖的眼眸,在他身後深深地交視……用非常詭異的眼神……
☆☆☆☆☆☆☆☆☆☆ ☆☆☆☆☆☆☆☆☆☆
「筒井先生,我很失望你竟然失信了。」
戴著褐色墨鏡的巖威,雙手交握於後腰,他沒有高低的音調,嚇得背後盤腿而坐的中年男子冒出一身冷汗。
筒井家的主人——筒井龍一,他半垂雙目,頹喪地垂下頭。
「這……我並沒有失信,是……是……」
「那麼現在是怎麼回事?難道是我消息錯誤?」
「這……這……」筒井龍一支支吾吾,緊張讓他額際泛起一陣大大小小的汗一潤。
「為什麼找人跟蹤我?」
「跟蹤你?」
筒井龍一怔愣地抬起頭,隨即否認說:「我沒有,跟蹤你的人並不是我,現在的筒井家只是一般的家庭,哪還有辦法做那些事。」
「是嗎?那麼你能告訴我,是誰『有能力』讓麗子回到日本的?」
當他現在做著正當生意,就認定他會放過他們?敢藐視他的命令,與他為敵的人可不多見,他倒要瞧瞧是誰膽子生的特別大。
這下簡井龍一靜默無語,表情又恢復到之前的擔憂。
「你還記得你當初是怎麼答應我的嗎?你信誓旦旦的說,絕不會讓麗子回到日本,而且會派人去找琳子,但現在三年過去了,琳子沒找到,麗子倒是自己偷跑回來,這就是你遵守承諾的方式?看來你是選擇要逼我實現我的警告了。」輕柔和緩的語調中,凝聚著冰點般的冷酷。
筒井龍一急匆匆地起身,砰地一聲,改成求饒的跪姿。「巖先生,請……請你放麗子一條生路吧!求求你。」語罷,便趴在榻榻米上,拚命磕頭。
「不可能。」
「事情已經過了三年,這件事也讓麗子得到教訓,她也已經很後悔自己曾經做過的荒唐事,希望你能給她一次機會,讓她親自來跟你說聲抱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