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她早就喜歡上這個無賴男了。
打開點窗戶,讓冷風灌入,黃昏來得早,不過六點而已,天色就暗沉下來,正考慮該怎麼哀悼自己才想通的情感,一陣喳呼聲傳上二樓。
「怎麼辦?夫人、老爺都不在,那個可怕的人又攆不走,我們要不要報警?」
「報警會把事情鬧大,妳忘了那個男人一身模樣多嚇人,夫人會怪我們給柳家製造負面新聞,我們還是想辦法把他趕走。」
「問題是,他一直在門口吵著要見秦小姐,沒見到人,怎麼趕得走他?」
下人的竊竊私語聲,讓開了房門的秦冰兒聽見。「有人找我?」
說話的下人刷白了臉,雙雙回過頭來,僵硬地回答是。
「為什麼不讓人進來?」聽見有人找她,秦冰兒心跳得好快。
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有人嚥了嚥口水道:「夫人交代,不准任何人見秦小姐的。」
「他人現在在哪?」不知道是誰找她,她卻渴望想馬上見到此人。
「警衛將他擋在鐵門外,他……」
言猶未了,她早等不及,一步步衝下樓,越過拐彎的大庭院,直直朝大鐵門外那道身影奔去。
黑幕低垂,幾盞黃燈無法清楚照出來人的長相,愈跑愈近,秦冰兒一個心撲通撲通狂跳。
鐵門外停了輛車,車前男人縱然有副修長的好身材,卻穿著拖鞋踩著三七步站立,模樣看起來相當邋遢,卻展現一股難以忽視的狂囂氣勢。
是祁烈!
「狠心的冰兒,妳就這樣拋棄我,拋棄那群小朋友,讓我找了妳三天,還讓我在門口等這麼久,妳最好有個好借口能讓我原諒妳。」
低沉好聽的聲音進入她耳裡,心頭又是一震,想念的感覺隨著急快的心跳聲愈來愈壯大……
不顧一旁瞪大眼的警衛,秦冰兒撲進朝她攤開雙手的懷抱中。
對方一身「詭異」服裝入不了她的眼,她也不在意,只是緊緊抱著他,感受他強而有力的懷抱。
他來了,在她好想他的時候出現了!
祁烈心裡不舒坦也不痛快,但見她迫不及待跌進他懷中,倒讓他銳減不少怒意。
抱了好幾分鐘,見到她臉上浮現的紅潮,這才滿意的鬆開了手,摸摸她的臉道:「冰兒,這幾天妳有好好吃飯嗎?」
之前都白補了,才三天沒見,她又瘦了。
「我沒什麼胃口,就吃得少。」一個人在房裡吃飯,寂寞又沒胃口。
眼底閃過一抹不悅,快速的令人察覺不到,「冰兒,我可是手術一結束,便馬不停蹄跑來這裡找妳,怎麼說妳也應該負起偷溜的責任,找件乾淨的上衣給我吧?」
秦冰兒這才有心思注意到,這男人一身怪異又紅跡斑斑的衣服,像從血案現場出來……他他他,身上竟然穿著手術服!
「你怎麼連衣服也不換下,就開車跑來,你你……」上次也是,這次更嚴重,就不怕把路人嚇到嗎?
「冰兒呀!我開了好久的車來找妳,還像笨蛋一樣站了好久,現在好渴又好累,妳還訓我!」
這話聽來委屈,拉著他,秦冰兒作勢就要帶他進入柳家,卻遭守衛阻擋。
「秦小姐,這……不行呀!夫人有交代,不准閒雜人等人內。」
「這是我的客人,不是什麼閒雜人等,我要他進來都不行嗎?」秦冰兒難得臉色嚴肅起來,她難道連見朋友的權利都沒有。
「可是……夫人說……」守衛相當為難。
「你要柳夫人自己來跟我說吧!」越過一個個張口想阻止的人,她帶著祁烈進到她房間。
交代人取了一件男性襯衫來讓祁烈換上,至少,還他一個不嚇人的樣貌。「我以為你會打電話來,沒想到你親自跑一趟。」
祁烈簡單沖了澡,一屁股坐上她的床鋪,將三天未見面的女人從頭到腳審視好幾遍。
確定只有臉消瘦一點,他才安心。「我不來找妳怎麼成,誰知道現在下來,晚點妳會不會又『碰』一聲地消失不見蹤影。」
「你……在生氣?」他在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我為什麼要生氣?」廢話,他是棄夫耶!怎麼不生氣?
「對不起,我也是很突然才知道家裡的人要來接我,沒事先告知是因為來不及。」
「那為什麼連工作也辭了,妳再也不打算回小鎮了?也不要我這個朋友了?」炯亮的黑瞳直勾勾看著一張心虛的臉蛋。
「我……沒有。」
「不是說有事就交給我,由我來幫妳解決,怎麼?妳不相信我有這份能耐?」臉色一沉,因為小女人的不信任,心中點燃一叢叢大火苗。
「我是來不及說,不是不告訴你呀!」
重點是來不及,不是不願意喔!
這幾個字瞬間澆熄滿胸怒火,他哼了幾聲,「那為什麼到今天才想到打電話給我?」
「我不知道該找你說什麼?該用什麼身份找你?」
「不當我是朋友?」
口氣輕快多了,這會兒,出現在她面前,又是那一慣痞子調調的祁烈。「好歹我這個朋友很照顧妳,妳這樣離開,也不想想我有多為妳擔心,妳看我連闖好幾個紅燈,又是超速又是蛇行,就為了快見妳這個沒良心的朋友,妳是不是該表現點什麼?」
她美目一瞋,好笑又好怒道:「拜託,這種行為很危險,你不怕出交通意外嗎?」
自己的話對他而言一點都沒有影響,他大爺仍是一副無所謂貌,「好啦!我很抱歉讓你擔心行不行?」
「沒誠意的道歉。」他比比自己臉上最需要感受她誠意的地方,痞痞的一笑,「我擔心妳好幾個晚上,妳一句抱歉就夠了?冰兒,妳不是那麼笨吧!」
他就是痞性不改,專門吃女人豆腐,不對,是吃她的豆腐!
再怎麼駑鈍,一通電話,他為自己而來,秦冰兒多少明白了他對她好的用意,只是心裡仍舊存疑,這樣一個出色的男人為什麼會看上她?
「要送吻就請早,晚了就沒機會了!」
他一副再不親,我就走人的嘴臉,逗笑了她,她走上前,紅著臉,在他唇上一印,如同往常他對她般。
她才離開,猝不及防,剛吻過的熱唇隨即激動覆上她的,兩條鐵臂從她身後將她纏的死緊,不容她掙脫,四唇相印的強行侵佔,令秦冰兒抽了口氣。
他乘機撬開她的唇瓣,熱燙舌尖霸道纏住生澀的小舌,逼迫她接收這從未有過的激烈反應,懲罰她讓自己擔心了這麼久。
祁烈不顧懷中人的驚訝錯愕,用一次又一次的熾熱吸吮,將她的意識燒的灰飛濕滅,只留下教熟練吻技挑逗出來的亢奮。
她無力抵抗也不想抵抗……
驀地,抽氣聲和尖叫聲同時響起--
「我的天!你們在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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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事讓人打斷,祁烈的表情稱不上難看,卻也不叫好看,倒是柳家女主人刺耳音量刺激他的耳膜,讓他頻頻蹙眉。
「秦冰兒,妳給我解釋清楚,誰准妳帶男人進柳家,這男人是誰?」柳夫人神情鄙夷,眼神略微掃過那邋邋遢遢的男人。
「祁烈是我在鎮上的一個朋友,他今天……來找我。」不知道該怎麼解釋祁烈的身份,秦冰兒說的吞吞吐吐。
「朋友?」柳夫人嗤之以鼻,朋友會親吻嗎?
「秦冰兒,別忘記妳是什麼身份,妳現在進了柳家,以前那些鬼朋友、野男人的,全都給我畫清界線,還有,不要讓我提醒妳妳有什麼責任,給我潔身自愛點,我們柳家也經不起妳帶來的負面影響。」
「柳夫人,祁烈不是什麼野男人,他是……」秦冰兒企圖解釋。
「一個流氓痞子還會是什麼!」柳夫人瞪大眼,看著兩人交握的手,「還不快放開,你們這樣成何體統!」
被她拔高的音量嚇的整個人一縮,秦冰兒想抽手,無奈大掌主人不肯放手。
「祁烈。」她小聲提醒著。
他則回她一記安心笑容。「柳夫人妳好呀!我叫祁烈,我和冰兒是在小鎮上認識的,我不是什麼地痞流氓,我有正當職業,在診所裡擔任整型醫生。」
他率性的自我介紹,但一手往口袋裡插的輕浮動作,實在稱不上尊敬。
「整型醫生?」柳夫人頓悟。「妳在鎮上找的醫生就是他?難怪,給了妳這麼多時間,連個胸部都做不好,這種半調子醫生哪能跟我明天替妳安排的傑森醫生比。」
「傑森?」祁烈不明白的眨眨眼。
「你是同行,就該聽過他的名字,傑森醫生在整型界上很有名氣,就連他兒子在外科上也是名列前茅,多少人排隊指名找他們,我不知道花了多少時間金錢,才約到他明天幫秦冰兒動手術。」
祁烈挑高粗眉,對著那擺明看他不順眼的柳夫人抿唇笑了笑。「我當然聽過,傑森醫生嘛!就是那個留美、留英,拿了不少榮譽外科美容勳章的權威醫生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