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就去驗。」毛品海當機立斷的說。
「我怕結果!」
「那妳做傻事之前為什麼不多想?」
「你現在還需要訓我嗎?」路小蘭一臉的懊悔。「我已經嘗到苦果,本來我以為我可以傷到你,但是我真的是笨到家,我傷到的是自己。」
「小蘭……」他替她感到難過。
「我好後悔!」她恨死自己了。
「就怕妳後悔都太遲。」
「我如果不幸懷孕……」路小蘭一想到就臉色慘白。「我不可能留下孩子,我還要讀書,我還有美好的人生,我不能毀在一個小Baby身上。」
「那個男人……」
「我不想提!」
「起碼妳該讓他知道。」毛品海比較老派、比較傳統。「既然妳不是被強暴,起碼不討厭那個男人,或許你們可以協調出一個方式。」
「不,不要把他扯進來。」
「他對妳不好嗎?」
侯中克就是對她太好,她才不想讓他知道,她不想事情更棘手、更複雜。「你帶我去醫院好嗎?如果我真的懷孕了,請你陪我拿掉小孩。」
「小蘭……」毛品海做不到。
「求求你!」她拉著他的雙臂。
「我不能幫助妳殘害一條小生命。」
「拜託!」
「現在是什麼情況啊?」毛萱萍不知打哪冒出來的,來得可真是時候。「媽要我帶了好多她的拿手菜給你,怕你一個人會餓死在別墅裡。哥,怎麼回事啊?小蘭,妳哭什麼?」
路小蘭馬上把眼淚擦乾。她不喜歡這個女人,更後悔自己曾被她利用。
「我沒事。」她躲到了毛品海的身後。「我只是來找老師聊聊天而已。」
「聊到哭?這麼感人?」
「萱萍,妳東西放下就可以離開了。」
「哥,我是你妹妹,這就是你的待妹之道嗎?」毛萱萍賴著不走。「好歹我也認識小蘭,如果她碰到了什麼難題,我也可以幫忙解決,畢竟……我欠了她一次!」
「妳做得已經夠多了,這裡不需要妳。」
「但我剛剛好像聽到什麼殘害小生命,」毛萱萍的眼神突然變得邪惡、深沉。「是不是我聽錯了?但我的聽力一向不差。」
「萱萍,不要斷章取義!」
「那到底是怎樣?」毛萱萍把視線放在路小蘭的身上和腹部,然後露出了不懷好意的笑。「哥,我以為你對小蘭只是單純的師生關係,你一直強調你只是把她當學生的。」
「是這樣沒錯。」毛品海肯定地回她。
「但是情況似乎沒這麼單純。」
「情況不是妳想的……」毛品海還沒有把話講完,路小蘭就轉身跑開,像是背後有什麼在追她似的,腳步沒有任何遲疑。
「跑了。」毛萱萍冷笑。「心裡有鬼!」
「萱萍,妳……」
「哥,出事的人不是我,做錯事的也不是我。」
「我真的不想看到妳。」他再次說。
「你遷怒到我身上沒道理。」
「走!」他轟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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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場大雷雨讓夏倩瑜和侯中克不約而同的在一家速食店裡避雨,乍見到對方,他們是意外又有些驚喜,畢竟如此巧合。
「倩瑜。」
「侯中克。」
「上次沒來得及和妳打招呼,妳是愈變愈有女人味了。」他真心的讚美。「現在在忙什麼?」
「瞎忙,你呢?現在經濟不景氣,有沒有影響到你這個行業?」夏倩瑜和他閒聊。
「還可以啦!最近我有了一個大客戶,他從頭到腳穿的、戴的都交給我打理,我也親兄弟明算帳,該向他收多少就收多少,所以沒有問題啦。」侯中克很樂觀、瀟灑又幽默的說。
「什麼大客戶?」她好奇。
「毛品海啊!」
夏倩瑜問不下去了,她把視線望向了玻璃門外,希望雨可以快一點停,她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內離開這家速食店。
「倩瑜,妳和品海不是仇人。」
「我沒說我和他是仇人。」
「那和我聊聊他。」
「聊他什麼?」她反問。「中克,你一定知道我和他之間的情形,你是他最好的哥兒們。」
「我是,所以我認為你們兩個是白癡。」
「不要人身攻擊。」
「倩瑜,那個男人沒有一天不愛妳,即使妳提了分手、離開了他,他還是把妳放在他的心上,若不是太絕望、太沮喪,他不會要我幫他介紹女朋友。但即使我費心介紹了,還是一個都沒有成。」侯中克很平實,並下加油添醋的說。
「那是他眼光高!」
「不,他的心裡始終只有妳。」
「不要和我說這些,」夏倩瑜痛苦的低聲道:「過不久,我可能會先到高雄發展,我想徹底甩開台北擾人的一切。」
「逃避如果有用就好了。」他有點取笑的意思。
「我是想開始新的人生!」
「妳和品海都開始新的人生,但是你們明明又拋不開過去。別說妳對他沒有感覺,如果不是對他有情,妳不會賺那一個月二十萬的『包養費』。」侯中克不客氣的調侃。
「他連這個都告訴你?!」她感到相當難堪。
「他只是想讓我知道他和妳並沒有真的結束。」侯中克強調,「這才是重點。」
「結束了!」她肯定道。
「妳真是……」
「結束才是嶄新的開始,毛品海值得一個比我好上千百倍的女人。」夏倩瑜真誠的說。
「但品海不要一個比妳好上千百倍的女人,他只要妳!」侯中克替自己的好哥兒們當說客。「上個月毛媽媽六十大壽,她還問品海為什麼不帶妳出席,連毛媽媽都知道自己兒子的心中只有妳。」
「毛媽媽真的這麼說?」夏倩瑜眼珠子差一點掉出來,她太意外了。「她希望我去?!」
「毛伯伯也問到了妳。」
「但我和毛品海分手了。」
「或許是品海給了他們--你們可能會再在一起的訊息,所以他們是有些期待妳的出現,但結果妳並沒有出現。」侯中克遺憾的道。
「我以為他們討厭我。」她喃喃的念著。
「他們從來沒有討厭過妳。」
「即使我向他們的兒子提出分手?即使我讓他們的兒子痛苦?」夏倩瑜發現自己快要神經錯亂了。
「我曾和他們聊過,他們很開通,男女之間的分分台合很平常,沒有誰對誰錯的問題。」侯中克對她微笑保證。「他們真的沒有怪妳。」
「真是這樣?」夏倩瑜想哭,但卻是一種喜極而泣的強烈感受,
「不然妳以為呢?」
「我本來以為……」難道是毛萱萍在使壞,故意挑撥離間?「我又錯了。」
倩瑜,知道錯了就要補救。」
「不知道來不來得及。」她又擔心起來,
「不去修正永遠不會知道結果。」
「中克,謝謝你,謝謝這一場大雷雨!」
「大雷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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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了毛品海在他們相戀定情的陽明山國家公園,這裡是不管春夏秋冬,他們都會想來的地方--春天有春天的繁花,冬天有冬天的詩意,什麼時候來都可以有不同的感受和愉悅。
毛品海不知道夏倩瑜的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更不敢相信她會主動約他出來,本來以為他們之間已是「死路一條」,沒想到還有峰迴路轉的時候。
夏倩瑜在約定的時間出現,見到他,她很自然的露出了一個淺淺的微笑。
「謝謝你來。」她先主動說話。
「妳知道我一定會來。」他以不變應萬變的心態。「妳找我有事嗎?」
「颱風夜……」
「妳想謝我這個?」毛品海一副不足掛齒的表情。「不必請我吃飯了。」
「我不是要請你吃飯,」他那有些諷刺的語氣,害她把話都給縮了回去,不知自己該不該拿出來說。「這不是我今天的目的,」
「那麼,妳今天的目的是什麼?」毛品海是那種即使得死也要爽快赴死的人,他不喜歡畏畏縮縮、吞吞吐吐的。
「你……現在有固定交往的對象嗎?」她先扯點別的。
「妳想知道的是這個?」他有點沉不住氣。
「有沒有?」
「做什麼?知己知波、百戰百勝嗎?」
「可不可以請你回答我?」今天的夏倩瑜比較有耐心、比較好脾氣。「回答我就可以。」
「沒行。」
「我也沒有和別人固定交往。」她很快的表示。「都只是剛認識的普通朋友。」
「妳告訴我這個的用意是什麼?」
「毛品海,或許我們……」
「妳想說什麼?」毛品海有點弄清她的意思了,但他實在不知道她怎麼會突然判若兩人,之前是她口口聲聲說他們已沒有機會,可是這一刻,她明明是在暗示他們之間還有可能。
「我是說如果不再回頭,只往前看……」
「不回頭?」
「過去隨風而逝。」
「夏倩瑜,妳不是郝思嘉,我也不是白瑞德,我們不是在演『亂世窪人』,妳說往前看究竟是什麼意思?」不能再被她要一次、不能再被她甩一次,不然他真的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