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唯一保護自己不再受傷害的方式,就是將一切全都拋開,甚至用他冰冷的黑暗力量,讓人們因懼怕他而不敢接近他。
但,眼前的這個小女人,卻以著一種無比親匿的方式貼近他,並連帶的貼近他的心靈。
他心中這個從不允許任何人跨足的世界,她卻輕易的走了進來。
他似乎可以看見,自己屬於黑暗的那一面,正迅速的被她發出來的光亮給照亮著,冰冷的心正漸漸變得溫暖,而內心的空洞也被她的熱情給填滿。
這感受令他激動的低頭又給了她一個結實火熱的吻。
他從她的身上,得到前所未有的滿足與愉悅的感受。
他再也不放手了,這就是他想要的,望著眼前的她,他原本冰冷的眼神不自覺地轉為溫柔與寵溺,連他自個兒都沒發現。
他孤寂多年的心,因找到她,而圓了缺憾的另一半,眼底、心底滿滿的只有她……
第七章
「你為什麼要自殘?」
鄭花絮迫不及待的問出她的疑問,因為她真的很想知道,究竟是什麼原因,能讓他變成這樣極端的男人?
原本圈在她腰側的手顯然變得很僵硬,接著,他才緩緩的開口道:
「你不會想知道答案的。」
「如果我不想知道,就不會問你了啊!」她不以為然的反駁他。
如果,這是在之前,她可能沒那個膽敢這樣反駁他,但現在不一樣了,當她和他在這張大床上裸裎相見時,她就發現,這個男人根本就不像表面那樣冰冷。
他的溫柔與熱情,讓她的記憶重新被洗牌,現在她的腦海裡,全都刻劃著剛才與他心靈交流的激動,而忘了他原先嚇人的那一面。
「習慣。」
「什麼!?」鄭花絮簡直不敢相信,他瞪著她那麼久的時間後,才吐出這兩個莫名其妙的字!
她還以為剛剛他是在整理思緒,想著該怎麼告訴她。誰知,他卻只回答這兩個字!?
「你……我告訴你,現在我們床也上了,這就表示,我並不是以主持人的身份在訪問你,你不要想這樣隨便塞兩個字來敷衍我喔。」
「你好像愈來愈不怕我了?」似笑非笑的眼神裡有著灼熱的光芒。
「我……我幹嘛要怕你?現在生米已經煮成熟飯,我已變成你的女人,你的職責就是要好好的保護我,不能欺負我,而且還要聽我的話。」
「是嗎?」難不成他錯看她了?其實,她也是個喜歡控制男人的女人?
「當然是。人家說,聽某嘴,大富貴呀。」她理所當然的反駁,完全不知道自己話有多曖昧。
「呵。這麼說來,你是想做我老婆囉?」好笑的情緒隨即染上他那雙漂亮卻又略顯陰鬱的眼睛裡。
「喂!你笑什麼笑?難道你以為,我是一個很隨便的女人嗎?只要男人要我,我就和他上床的嗎?」她忍不住伸出小手拍打他赤裸的胸膛,眼底的警告,似乎在告訴他,若是他敢點頭,他就完了。
「當然不是。」
他突然覺得好笑,卻也為了她對自己的態度,而感到窩心,因為她已經不再像一開始那樣的怕他了,他不要她怕他,他要她愛他。
「嗯,算你識相,告訴你,我鄭花絮可是個很有節操的女人,否則你也不會是我的第一個男人,我……」她又開始因得意而叨念不停了。
「嗯,我很高興自己是你的第一個男人。」
怒瞪他一眼,似乎在指責他的打岔,然後她才又繼續往下說道:「我告訴你,並不是沒有別的男人追我,只是他們沒法帶給我那種『對』的感覺,所以我……」
「因為我能帶給你對的感覺,所以,你才會選擇和我上床。這意思是說,你喜歡我?」得意與喜悅的泡泡飄上心頭,讓他的嘴角揚起。
「厚……我要生氣了喔……嚴少邦,你不要以為我是一個膽小怕事的女人,就認為我是一個沒有脾氣的人喔。」她小臉滿是不服氣的神情。
「我並沒有這麼認為。」她可愛得令少邦好想再壓倒她,好好恩愛一番。
「既然沒有,那你幹嘛老是該死的打斷我要說的話?你知不知道,剛才我是花了多少腦細胞才想好的?」
花絮完全沒察覺眼前的男人有多危險,她全然不自覺她已挑起了他的慾望。
「花絮,我不會說好聽的話,但我覺得你現在生氣的模樣,看起來好美麗,讓我好想再親親你。」
我瞪,我瞪,我用力的瞪瞪瞪,瞪死你!
「嚴少邦,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我好不容易才想好的話,全都被你給打亂了,而且你還敢說不會說好聽的話,那剛才說我美麗,是放屁嗎?」
「花絮,你這樣實在不行,說話老是這麼粗魯,和你美麗動人的外表不太相配,我勸你最好改一改,對你會比較好。」嚴少邦忍不住對她不贊同的搖搖頭。
鄭花絮沒有說話,只是一直看著嚴少邦,然後才語出驚人的對他道:
「我突然發現,其實你只是個普通的男人,根本就和外界傳聞不符。」
「何以見得?」他的語氣平靜,內心卻在狂喜,她是真的開始瞭解他了。
「因為如果你真的冷血無情的話,你根本就不會管我說的話和態度,對不對?我想,我的直覺沒騙我,你就是那個帶給我『對』的感覺的男人,否則,我也不會這麼輕易的就和你上床了。」
她突然跳到他的身上,對他一臉正經的宣示道:「嚴少邦,現在你相信我了嗎?」
嚴少邦一把握住她的纖腰,承接她的體重,十分享受她投懷送抱的感覺,有一種幸福的滋味正在胸口盈繞。
「相信,當然相信,花絮,告訴我,你喜歡我。」
「這種話不是要男人先說的嗎?哪有人叫女孩子先說的,這樣不公平。」她皺著不以為然的秀鼻,朝他大聲抗議。
「我喜歡你,換你了。」平板的聲音迅速響起,卻讓花絮差點昏倒!
「又不是在玩接龍比賽,哪有人講得那麼沒感情的?」
「花絮!」他警告的瞪她。
「喔,好啦,我也很喜歡你,這樣可以了吧?」小人!只會威脅弱女子。
「當然不行,我希望有一天你能親口告訴我,你愛我。」
鄭花絮才想要嘲笑他太過貪心,誰知,卻從他的眼底看出他的認真,讓她一時愣住,被他眼底的含義給感動,頓時無言。
她暫時無法對於這段感情給予更多的承諾,因為他們之問的感情進展得實在太快,她需要一點時間去適應,於是只好轉移話題對他追問道:
「你剛才說,你自殘的行為,是一種習慣,是真的嗎?」
「是。」他淡淡的睨了她一眼。
鄭花絮可以發誓,他的防衛又悄悄的升起了。
但,她絕不許他再縮回他的世界裡去。
「告訴我。」
看他偏過頭去,似乎想要迴避這個問題,於是花絮伸出白嫩的雙手撫上他的雙頰,讓他的視線與她的眼睛相對。
愛,讓她變得勇敢、讓她對他做出以前連想都不敢想的事。
她的激動、她的擔心,他看在眼底,於是開口對她問道:
「你是直丫心在關心我?還是只想要知道八卦,好讓你的節目不會開天窗?」
他的問話,直接得到她的一記拳頭與咒罵,他沒料到,她的膽子會變得這麼大,讓他的胸口結實的吃了她一記拳頭,還隱隱作痛!
「你……」
「剛剛你還追問我,到底喜不喜歡你,現在卻這樣問我?你是故意要羞辱我的嗎?難道我就不能因為關心你,才想知道你所有的事嗎?」她激動的朝他大吼。
這個沒良心的臭男人!
嚴少邦開始相信她是對他真心的關懷,這認知讓他的心如沭春風,如此溫暖的感受,涓涓地在心底敞流著。
情不自禁地,他伸出一隻手,溫柔的撫上她細緻的臉頰,支起她的下巴。
一對上她那雙真誠又氣急敗壞的眼神時,他感覺自己的心撲通、撲通地跳著。
如此富生命力的脈動,是他從未有過的感受,就好像他是真實的活著,而不是像這些年來,空洞的心跳,為的只是單純的活著。
他十分明白,自己身上所發生的奇妙感覺,全都是眼前這個小女人帶給他的,於是,他用盡此生所有的愛憐與溫柔,輕輕地在她的唇上印下一吻。
「花絮,剛才要你說喜歡我,是我要求你說的,現在卻是你主動說關心我,所以,我相信你,請你不要辜負我對你的信任,好嗎?」
「好。」嘴裡雖是這樣應著,她的眼底卻依然有著想要知道答案的堅持。
於是,他開口對她緩緩的訴說著,她想要知道的答案,從他目睹母親割腕自殺,為挽回親生父親的事情開始說……
「當她的血噴在我臉上時,我的內心是一片的驚恐,我告訴自己,我應該要躲開的、應該要把血給擦乾淨的,但我卻沒辦法動彈。
我只能一直的尖叫、一直尖叫,叫到嗓子都啞了,我還是沒法停下來,不知過了多久,當我恢復意識時,我發現自己已經躺在醫院的病床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