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就在秦真真以為自己的身份可能被拆穿的情況下,猛然間柳非凡的問話讓她當場楞住。
「姊……姊?」姊姊是有啦,不過不是雙胞胎,是同父異母的姊姊。
「你可知道你姊姊上次做了一件很對不起我們老總的事?」方人育插嘴。
有趣有趣,這下子仇人碰面分外眼紅,他倒要看看柳非凡這下子要怎麼處理這個新進秘書。
「你給我閉嘴!否則今年年終你獎金減半。」柳非凡惡狠狠地瞪了方人育一眼。
看著前面兩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對話,秦真真恍然大悟!
他們的確認出她的臉來了,但還是沒認出她是個女人,所以才將那天闖禍的人誤認是她的雙胞胎姊姊……既然這樣,她想到了一個好點子。
「我……我的確有一個雙胞胎姊姊。」秦真真靈機一動,將錯就錯,也省得將來麻煩。「不過我父母親很早就離婚了,我和姊姊也分別給爸媽撫養,所以這些年來,我很少跟她有聯絡。」
「原來如此……」聽完原委,柳非凡的臉色也和緩許多。
「我姊姊做出了什麼對不起總裁的事情嗎?」秦真真瞪大了眼,無辜的臉龐緩緩地說道:「如果她真有做出任何不禮貌的行為,我願意代替姊姊向總裁道歉。」
「不,沒有什麼。」柳非凡想息事寧人,畢竟錄用不錄用跟自己倒楣碰上的事情並沒有關聯。
只是眼前這個看來十分乾淨純潔的大男孩,真的有辦法當自己的秘書嗎?
柳非凡狐疑地再看了她一眼。「你真的對這個工作沒有問題?」
秦真真露出燦爛的笑容,很快地回道:「絕對沒有問題,老總!」
*****
接下來的日子裡,秦真真果然證明了自己所言不假。
她拚命地熟悉柳氏企業整體營運的方針,研究公司各項產品的特色,包括市場動向等等必須知道的東西,同時她也細心觀察柳非凡的種種習慣、喜好、舉止。
士農工商三百六十五行,當間諜這一行可真不是人幹的,秦真真每天的生活模式也幾乎都被制約化了。
七點整到辦公室,先替柳非凡泡研磨咖啡,然後送上昨夜整理好的圖表和報告文件;八點柳非凡到公司,她也要跟著參與大頭們的會議;十點開始陪柳非凡視察市場或是研究產品開發;十一點又要張羅他的午餐,魚不能吳郭魚、肉不可以肥滋滋油膩膩的五花肉;下午一點替他記錄諮商網路化的傳銷;三點……
她融入了這個工作狂的生活之中,雖然她的目的只是想替姊姊調查柳非凡,但這些行為在別人眼中,卻又是另外一種解釋--秦若男成了人人心中有史以來最佳的「超級秘書」。
但在辛苦的工作之餘,有時也會有愉快的時刻,譬如說像現在這樣幫大家泡咖啡。
噗嚕。噗嚕。
玻璃瓶裡的咖啡隨著熱度慢慢上升發出聲響,香氣四溢。
在辦公室的茶水間裡,秦真真微笑地看著自己滿意的成果,嗯,又泡了一次成功的傑作。
「哈……哈啾!」可下一秒便打了一個震翻天的噴嚏。
嗚嗚∼∼好不舒服!秦真真連忙灌下一杯溫開水。
「你感冒了?」
猛然間身後傳來了一個熟悉的男聲,秦真真被這突如其來的訪客嚇了一大跳,一杯原本要好好溫吞下肚的開水就這麼嗆了起來。
「咳咳咳!」
那水嗆鼻口的滋味真不好受,秦真真嗆得眼淚都流下來、大聲咳嗽,一張小臉整個脹紅了起來!
「你沒事吧?秦若男?」從她身後走來一臉詫異的柳非凡,連忙幫她撫了撫背。哎呀,這小子這 容易受驚嚇啊?
「我.....我沒事……老總……」
可惡!居然從背後像個地縛靈一樣冒出來,他是想謀殺她啊?秦真真含淚紅臉地瞪著眼前的柳非凡,心裡不斷嘀嘀咕咕著。
好薄的背!
柳非凡不免訝異自己手下的觸感,這小子真是個男人嗎?他記得自己好像在成長期時也不曾像秦若男這小子這麼瘦弱。「若男,你真的有在吃飯嗎?」
「有、有啊!」秦真真有點警戒的答道。他問這個幹麼?
「你看起來……好單薄!」他給了她一個相當怪異的形容詞。
「單薄?」
「對啊,你看!」柳非凡大掌往她的胸口和背部一貼,拍拍拍地從上摸到下。「你看你,薄得像一張相片,無肉只剩骨,你這樣怎麼交女朋友啊?颱風來了,搞不好你就先被吹走了。」
「啊∼∼」
他他他他他……居然居然居然摸了她的胸部?秦真真連忙揮開了他的手,跟他保持距離以策安全。
她真的是血本無歸的賣命演出啊!雖然說她把自己的胸部綁得很緊,可是也沒想過柳非凡會突然對自己毛手毛腳啊!
「你怎麼突然尖叫?嚇我一跳!」他不悅地質問:「我們都是男人,拍你胸部你不需要嚇成這樣子吧?」
「呃……呵呵……是,老總說得對!」嗚嗚,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啊……
「哼,算了。」這小子娘娘腔也下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
柳非凡轉了個話題道:「對了,今天中午休息你去幫我買便當的時候,別再給我買阿也便當店的雞肉咖哩飯。」
「為什麼?那一家同事們都說很好吃啊?」她摸不清頭緒地問道。
「我不喜歡紅蘿蔔,他們放太多了。」他說話的同時將杯子伸了過去,秦真真跟他默契十足地倒了剛煮好的咖啡入杯。
「哼……愛挑剔。」她嘟囔地說著。
「你說什麼?」
「不,沒有,那吃山西刀削面好不好?」她連忙笑容滿面地說著。他討厭吃紅蘿蔔啊……
其實她自己也是,只是因為同事們都嚷著那家的便當好吃,所以秦真真才想要去買。
原來,他們兩人還真是相像……
*****
七點三十分,在車輛繁忙的街道上,公車到站停了下來,一個又一個下車的乘客之中,只見一個深灰色西裝的背影靈活地在人群之中穿梭。
喀噠。喀噠。
那雙穿著灰亮皮鞋的雙腳快速地奔向了柳氏企業的大門,一聲爽朗的問候可是從秦真真上班之後就從沒少過。「警衛伯伯好!」
「好!好!」警衛探頭出來回應秦真真,卻每每都只看到她的背影躍入深褐色的自動大門裡面。
「啊!」猛然的一陣暈眩讓秦真真軟了一下腳,幸虧旁邊有牆壁可以靠著。
按了按鍵,走進電梯,她卻發現電梯裡的鏡子映出臉色泛紅的自己。
「哈啾!」她打了一個大噴嚏,摸摸自己溫度上揚的額頭。天啊天啊,她知道自己發燒了,早知道之前有一點感冒跡象就該去看的說。
「秦真真啊秦真真,你千萬要撐下去。」她替鏡中的自己勉勵打氣,今天可是有一場很重要的會議要開,等開完會她一定會去看醫師。昨夜要不是因為熬夜弄這份報告,她也不會趴在桌上吹了整晚的夜風著涼了……
但為了姊姊的未來,為了讓大媽刮目相看,她秦真真真的「撩」下去了!
她像一陣旋風似地趕進辦公室,泡好咖啡後便將一迭迭山一般的資料堆起來,埋頭苦幹。
「我說若男啊,你這麼拚命,當初老總真是沒看走眼錄用你。」一邊品嚐著秦真真苦心研磨出來的咖啡,方人育下了如此結論。「有了你,我看老總連老婆都可以不用娶了!」
「嗯、嗯?」秦真真從一堆資料裡面抬頭,紅著臉的她四處張望,丈二金剛摸不著頭腦。她正忙著待會兒開會要準備的資料呢,哪有工夫聊天啊?
「哎呀!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啊?」方人育這才看見秦真真的那張臉。
「嗯……我有一點頭暈……」
「你是不是發燒了?看你這種模樣,怎麼去參加會議?」
「沒關係,我大概是感冒了,熬一下就過·」她露出了一個微笑,給別人信心,也給自己信心,沒錯,今天她一定撐得過去的!
*****
「今天的討論就到此為止。」
柳非凡一聲令下,冗長的討論終於結束,所有與會的人都大大地鬆了一口氣,尤其是秦真真,她只覺得渾身無力,頭暈眼花,能不能再撐下去都不知道了。
眾人離席後,柳非凡頭也不抬地看著那些屬下們傳來的報表,詢問著方人育。「今天幻燈片的報表做得不錯,很多小細節都注意到了,你知道這次的報表是誰做的嗎?」
「還會有誰?」方人育好笑道:「就是現在趴在玻璃前面,盯著你瞧的小秘書,秦若男先生。」
「哦?」
聽到方人育這樣說著,柳非凡將頭抬起,恰巧對上了在玻璃隔間前觀望的秦真真的眼,發現柳非凡抬頭,秦真真連忙錯開了自己的目光,低頭看著自己手上的卷宗,佯裝只是在等他離開會議室。
唉唉!怎麼這麼巧,剛好碰觸到他的視線,他的眼神如此敏銳,竟叫偷窺的她一陣心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