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淚滑下臉頰,她試著用手臂拭掉淚珠,她要堅強面對他,而不是這種脆弱的模樣讓他看不起。
「安澤崴,我需要的是一個懂我、保護我、能夠讓我訴苦的對象,而不是像你這種不會疼我寵我的男人,所以我欣然接受你分手的決定……從現在起,我們各走各的,以後我不會來纏著你。」
眼淚擦不完,她邊哭邊撥開他的手,她不要他的碰觸,那只會讓她更傷心難過。
安澤崴聽著她所說的話,俊容越來越難看,眼色越來越沈,到最後他都險些想動手掐昏她了!
兩手抬高,他卻捨不得掐她細嫩的脖子,而是抓住她單薄的肩,扣住她,以免她轉身跑掉。
「妳說完了沒有?」他瞪著她說話,因憤怒而微微顫抖的聲音,從齒縫間逼了出來。
「我……還要我說什麼?哦,你要我保證以後不會來纏著你,不會跟別人提起我們交往的事對吧?好,如果這是你要的,我願意發誓保證就是了。」夏渼也動怒了,美眸盛滿怒火。
他真是過分!她氣得不自覺提高音量,小手握拳微微抖著,粉拳直想朝他那張更俊卻討人厭的臉頰揮過去,揍他個痛快!
該死、該死的男人!
她怎會跟這個男人談戀愛,還無可救藥地愛上他?!
「妳保證?妳拿什麼來保證?拿妳那顆笨腦袋?」
她竟然敢說出這樣決絕的話來?!安澤崴頭頂冒火了,拳頭也握緊,不過他可沒想讓自己的拳頭吻上她美麗細嫩的臉蛋,他要的是用唇狠狠地吻醒她!
「安澤崴,你別污辱人!如果你不願見到我,我走就是了。」他竟然罵她笨?!他就這麼看不起人?夏渼全身充斥著怒氣,推開他轉身就往門口走。
想走?!門兒都沒有--
「不准走。」一聲厲喝,安澤崴伸手抓住她的手時。
「誰理你?我想走就走,你管不著我。」盛怒中的夏渼被他給硬生生拽回來,當場氣炸了!一時氣急攻心、失去理性的她,用力拔開他的大手。「呀--」
魔爪被拔開後,她兩隻手各抓握住他腰側,猛一往上使力,他在驚愕下被她可怕的神力抬起來。
糟!他惹毛神力女超人了,害得自己暫時離開了地球表面。「夏渼,為了妳下半輩子的幸福著想,妳不能--」被抬離地面的安澤崴,大聲呼喊。
「別說下半輩子,我這輩子再也不要見到你!」
抬著他,移動到沙發前。
「啊∼∼喝!」一團龐大黑影從她的手中摔向沙發。
安澤崴這個有一百八十二公分高,七十三公斤重的大男人,被一個僅僅只有一白六十六公分,五十公斤不到的小女人給丟出去。
只見安澤崴的背撞上沙發,然後砰地一聲巨響,沙發往後翻倒,安澤崴整個人從沙發上滾落地板,側身結實地撞上後方白牆。
「啊∼∼」撞擊巨響後,倒在地板上的安澤崴爆出一聲慘叫。「夏,渼……妳、別走……」一陣頭暈襲至腦門,安澤崴恍惚的眼看向門口,朝門口伸長的手臂抖啊抖的。
黑影罩去了半個身影,他看不太清楚她。
傷心透頂的夏渼,淚花在眼眶中打轉,旋身跑掉。
「發生了什麼事?」與夏渼錯身、跑進會議室的羅煥明,一踏進會議室,看見安澤崴手扶著腰哀嚎,想從地上爬起來卻又使不上力的狼狽模樣,嚇得臉色發白。
「總,總經理,你怎麼了?」
「攔……住……她,不要……讓她跑了。」他不能讓她這樣跑掉,要不她當真會以為他想要分手,往後情況會更混亂。
「誰?誰跑了?」羅煥明腦袋一片空白,這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被嚇壞,亂了陣腳。「總經理,我先扶你起來--」
現在哪管得著誰跑掉了?趕緊上前扶起上司要緊,萬一上司有個不測那就糟糕了!
安澤崴又急又氣又使不上力,這一撞讓他頭暈目眩的,一時間回復不了。
腰閃到,肩胛也劇烈疼痛的他,沒辦法追回夏渼,只能眼睜睜讓她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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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想回去。」
和顧愛貞出來旅行,六天下來,兩個女人開著車幾乎繞了台灣一圈,她們玩得過癮盡興,也讓夏渼暫時拋開了情傷,可是當假期結束,一想到又要回台北面對一切,夏渼心頭又難受起來。
「我們現在就算要回去也回不去了。」負責開車的顧愛貞,一臉無奈地看著動彈不得的車陣。
下午山區突然下起豪大雨,結果造成土石鬆動,山壁不時有土塊石頭滾落地面,造成前方某個路段堵住了,這一堵讓想下山的車子通通進退不得,上山的車子則在被堵住的路段前想法子掉頭轉回平地。
「那真是太好了!我們可以多留在山上幾天吧?」多留一天是一天,夏渼壓根兒不想回去。
「妳說的可真容易,難道妳沒看見我們前後都塞滿車子了嗎?所以現在我們不管是要下山還是返回山上,都沒辦法動啦!」顧愛貞一臉無奈地比了比後頭。
夏渼轉頭看向後頭一長串的車子,整個身子又貼上前頭車窗,發現前面的車子也是一大串,還真的都塞車了耶!
「那怎麼辦?雨還在下,我們下不了山也回不去山上的旅館,那不就要被困在這邊了?,」她終於發現情況不對勁了。
「對,很高興妳終於知道我們身陷困境了。」顧愛貞對著後知後覺的夏渼露出一臉感激的表情。「而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只好跟其他人一樣待在車內,等到路搶通的時候嘍!」
「我看……也只有這樣了。」這樣也好啦,至少不用趕路回台北。
打開音樂,兩人坐在車上聽歌,偶爾轉至廣播聽聽路況報導,就這樣在車上耗著,一耗就是一個小時。
因為不是駕駛,不必負責看路況好隨機前進,夏渼等得無聊就索性爬到後座,窩在後頭睡著了。
顧愛貞也邊注意邊打瞌睡。驀地,她的手機響了。
「嗨,我是愛貞。」趕緊接起手機,現在有人跟她通話正好提提神,免得她睡著了。
「我是安澤崴,夏渼在旁邊嗎?」安澤崴的聲音傳進顧愛貞的耳裡。
「呵……」顧愛貞打了個呵欠,才回應。「嗯,她當然在,不過現在在睡覺,沒空接你的電話耶!」
夏渼因為旅行當天跟安澤崴起了衝突,離開台北時走得匆忙,忘了帶手機,導致安澤崴這幾天想找夏渼都聯絡不上,所以在她們旅行的這幾天,安澤崴只好想辦法透過顧愛貞的手機,試著找夏渼。
但夏渼似乎是鐵了心,還氣他誤解了上一回她故意不接手機,不跟他聯絡的事,所以現在她索性就按照他的誤解來個如法炮製,不肯跟他說上一句話,拒絕聯繫。
夏渼的堅持不理會,和安澤崴的執意要跟她談上話,這讓卡在中間的顧愛貞很為難,也感到非常的無奈。
「妳們在哪裡?什麼時候返回台北?」等了六天,一直等不到夏渼回台北,安澤崴已經要失去耐性了。
透過幾次顧愛貞的代為解釋,他終於承認,上次是他誤會夏渼了,同時也為自己曾將夏渼丟在客廳哭了整晚的事感到歉疚,所以他希望盡快見到夏渼,跟她道歉。
但是,顧愛貞那邊卻堅持不肯透露行蹤,假如她肯透露的話,他為了追回夏渼,絕對會不惜丟下工作,親自開車過去找人!反正不管她們跑得再遠,也還在台灣這塊土地上,找人對他來說沒什麼困難度。
「安先生,我再重新聲明一次,我真的不能告訴你我們的行程。」她可是很有朋友道義的,才不會出賣夏渼呢!「至於我們何時返回台北呀……就得看山路什麼時候搶通,等雨停嘍!」
不過她顧愛貞也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人,適時給安澤崴一點小小的暗示,但願他聽得懂。
「不過就算路通了、雨停了,我們打算直接開車返回台北的話,恐怕也要四、五個小時的時間吧。」
「妳們被困在山路上……」安澤崴思考了一下顧愛貞的話,馬上按下遙控器,打開42吋電漿電視,轉至新聞台。
聽見播報新聞的聲音,顧愛貞會心一笑。「嗯,祝你好運,可以找得到我們。」
「我當然會。」安澤崴自信滿滿,他掛了電話,專注地盯著各家電視台的新聞看。
半小時後,他已經可以確定她們所在的地點,手邊也準備了簡單的行李,抓著車鑰匙,他很快地離開公寓,開車前往機場。
在上飛機前,他先打了電話給秘書羅煥明,囑咐他馬上找中部的工程業者,以私人名義派工程人員和幾台挖土機,迅速前往山上搶通道路。另外,當他抵達台中機場時,他就要看到一輛能跋山涉水又耐操的吉普車等著他。
羅煥明收到命令,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