噴火的眸子正燃燒著焚人的火焰。
藍沁舞拍拍胸口,不為所動地故作害怕狀頻呼:「哎呀,好怕好怕喔!」哼,想嚇她啊,早得很呢!
該死的女人!
要不是念在她是以軒的朋友、也是朗擎鎖定獵艷的目標,他早就衝上前去撕爛她那張賤嘴,容得了她囂張嗎?
深呼吸、深呼吸……靳陽咬緊牙根極力平復心中那團怒火。
柔白的手輕輕罩上黝黑的手背,官以軒輕蹙秀眉探問:「陽,你還好吧?」
一個是至愛,一個是情如姊姊的好友,如果這兩人當真起衝突、撕破臉的話,她該如何是好?
斂去心中的不快,冷著一張臉的靳陽體貼地扶起愛妻,「回家吧!」
這已是他最大的忍耐極限了!
再不走的話,管她是女人還是男人,他的情緒只要不受控制,拳頭便會如雪花紛飛般的一拳又一拳狠狠的貼在那嘴賤的女人身上。
「慢走,不送啊!」揮揮手,佔了贏面的藍沁舞臉上說有多得意就多得意。
季品璇投以一記不甚認同的眼神輕斥道:「小舞,你真是!」唉,真不知該如何說她才是,開玩笑也該有個限度。
只見藍沁舞充耳不聞地輕啜了口花茶,而後訕笑道:「嗯,茶有點冷了耶,再衝壺新的來吧,品璇?」
「你……服了你!」知道藍沁舞有意同自己打起馬虎眼的季品璇,雙肩一垂,只得執起花茶壺往吧檯而去。
「小舞,好歹靳陽也是以軒的老公,又對她疼愛有加,你別老是嘴上不饒人的嘲諷他們夫妻倆嘛!」季品璇放棄說教,舒屏兒可沒。
藍沁舞撇撇嘴,理直氣壯地道:「我說話一向不拐彎抹角的。」
說的也是,藍沁舞天性如此,說話一向直截了當,她並不是只針對官以軒夫妻倆而已,因為身為她的親朋好友,哪一個沒被她冷嘲熱諷過呢?
尤其是自己,不就常讓她笑罵自己笨啊、單蠢的?只不過她都一笑置之或者裝傻罷了。
然而,要逞口舌之快至少也要人家老公不在場嘛,要知道當男人真記起恨來,那報復的決心可不是一個弱女子抵擋得住的。
舒屏兒慧黠的美眸泛上一層憂色,「難道你不怕哪天他們夫妻倆聯手擺你一道嗎?」
心地一向善良的屏兒真的擔心藍沁舞會因為嘴快,說話又直截了當而招來禍端。
藍沁舞高傲的下顎跟著一抬,一臉迎戰地說:「來就來,誰怕誰啊!諒他們夫妻倆也沒那個智商和膽量,哼!」
「你……唉!」
也罷,她舒屏兒算是盡力了,就看藍沁舞的造化嘍!
自戀戀玫瑰園偕同愛妻離去的靳陽,此刻正雙手緊握方向盤,雙唇緊抿。
「陽,你……在生氣嗎?」十指交叉緊握,官以軒忐忑不安地探問。
「你說呢?」睨了老婆一眼,靳陽將視線拉回車道上。
很顯然的,他正在生氣。
「我、我代小舞向你道歉可好?」
「這不關你的事,你不必內疚。」靳陽可捨不得自己的老婆受了委屈,還得代肇事者同他道歉。
該死的女人!
這口怨氣說什麼他都不可能嚥下去的!非得讓她後悔惹火他不可!
他要藍沁舞悔不當初,要她為自己所說的話付出代價!倏地,黯然的眼眸閃耀著一道狡黠的光芒——
可惡的女人,等著瞧吧!
「陽,為什麼我覺得你的眼神好像……好像有陰謀似的?」眨眨水眸,官以軒似是想確定自己並沒有看走眼地緊盯著老公不放。
果然是他深愛的女人,他的一舉一動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靳陽大手緊緊握住她的,探問:「老婆,如果說那女人讓男人給纏上了,對她而言算不算是一種報應?」
眾人皆知,藍沁舞是個獨抱單身主義的女人。
「陽,你?」她知道他口中的「那女人」指的是小舞,而她的老公該不會是要惡整她的好友吧?天哪!
「嗯哼。」靳陽僅是點點頭。
完了,老公來真的!
第2章(2)
「可是……」小舞是她的好朋友耶,這樣會不會太沒人道了?
「想想看,那女人是怎麼嘲諷我們的?」靳陽最擅長的是「旁敲側擊」。
「是沒錯啦!」說嘲諷還好聽點咧!
平心而論,這小舞一向說起話來又酸又不饒人,她早就對她一肚子牢騷了;不過,誰教小舞是她的至友呢!
雖然她說話的確是有點毒,可罪不致死嘛!
「找個男人追那女人,讓她一改冷然個性,做只溫順的小綿羊可好?」望著愛妻猶豫不決的模樣,一心報復的靳陽只得再下一帖特效藥。
所謂的特效藥,指的就是藍沁舞抱持單身主義一事。
「這個嘛……」如果說小舞能夠交個男友平衡一下那算是有點偏差的心態及個性,這倒也不錯!
「如何?」
「我……好吧!」豁出去了。官以軒雙眼一亮,拉著老公的臂膀好奇地追問:「那你打算讓誰纏上小舞呢?」
「有能耐纏上那女人的男人……」
夫妻倆開始你一言我一句地精心策劃起他們的復仇計來啦!
哇,果真世事難料,誠如舒屏兒心中所擔憂,藍沁舞此時已成了靳陽和官以軒夫妻倆報復的待宰羔羊……
五星級飯店餐廳
「王先生,您看看這保單內容合不合乎您的需求?」舒屏兒專業的遞了份她連夜擬定的保單。
天知道,上個月她的業績少得可憐,幾乎等於零,在所有的壽險人員中倒數第三,這半個月來都不知讓主任給削了幾回呢!
其實,也不是她拉不到業績,而是那些意欲同她保險的客戶十個裡面有九個是男人,而他們最感興趣不外乎是她的姿色和身體。
為了業績,讓男人吃點小豆腐、佔佔便宜又不會少塊肉……這是早上公司會議時,主任耳提面命的話。
是啊是啊,讓人吃點豆腐的又不是主任那老姑婆,她當然不會少塊肉嘍!
要知道,她舒屏兒雖不是什麼名門千金小姐,可潔身自愛四個字她倒是知道要怎麼寫哩!
曾經,聽過同事說做她們這一行的前輩,為了業績竟不擇手段以身體換取高額保單,而穩坐人人覬覦、位高權重的主管寶座;想來,這輩子她舒屏兒只怕是連邊都構不著,還是按部就班的賺取每一分血汗錢吧!
「如何?」盯著對座一臉忠厚、身材略顯福態的王大成,舒屏兒擠出一抹頗具親和力的笑容,輕聲探問。
老天保佑!這王大成已經是她今天的最後希望了,拜託。
睨了她一眼,一身西裝筆挺的王大成但笑不語。
見他不語,舒屏兒連忙將保單攤開並往前推了推,笑道:「看一下內容,有問題咱們可再細談。」
王大成依言低頭詳讀保單內容,半晌他抬起頭,「不知舒小姐的『售後服務』如何?」他的眼珠子轉呀轉的,醉翁之意不在酒。
終於切入主題了。
舒屏兒雙眼一亮,「王先生大可放一百二十個心,本公司最注重的就是快速的理賠、妥善的服務,絕不會讓保戶在繳了一筆保費後找不到我們服務人員!」
這一點,舒屏兒絕對敢打胸脯保證——舉凡她的保戶,對她的服務態度和精神可都是讚不絕口的。
「隨傳隨到?」王大成的眼底有著令人納悶的興奮。
「隨傳隨到這點我不太敢保證,因為身為壽險服務員,我們總是東奔西走的;不過如果您能事先約定時間,我一定會準時赴約的。」舒屏兒半是謙虛的據實以告。
服務的基本原則——絕不誇下海口。
「這樣啊!」圓潤的雙頰泛上一抹邪氣的笑,王大成粗糙的手倏地罩上舒屏兒擱在桌上的小手,來回摩挲。
「你!」舒屏兒心下一驚,忘了抽回自己的手。
他未免太熱情了吧?
「這麼高的保費,就不知舒小姐的『服務時效』多久,嗯?」見她並沒有拒絕,王大成的食指更是大膽的摳了摳,性暗示頗濃。
好噁心!他、他竟然公眾吃起她的豆腐?
「王先生,請您放尊重!」她生氣了!
尊重!?
呸!他王大成最不懂得如何尊重女人了!
他佯裝無辜的挑了挑眉,滑溜的手老實不客氣地順著手背往藕臂游移,語帶曖昧地道:「我就愛你這調調。」
天啊,她想吐!
「放開我!」直到這一刻,舒屏兒才意識到對方的舉動和暗示,被罩住的手方有了掙動,無奈只是白費力氣。
「屏兒,你愈動我愈興奮哪……」
「王先生,你!」那雙邪惡的眼因興奮已瞇成一直線,舒屏兒看了不由得怒火中燒。
然而,為了業績,她得忍,千萬不能撕破臉——至少在他簽下大名之前。
王大成肥厚的雙唇朝對街的賓館努了努,「怎麼樣,要不要做進一步的『深談』呢?」滿腹的慾火正待美人兒紓解呢!
「你!」
天哪,她真是沒想到外表看似老實的王大成竟然是包藏色心的臭男人?虧她一度以為他是她的業績救星,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