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對!是他不准她留,當她意識到他是如此霸道時,已沒思考的力氣了。
因為,他一整夜都沒給她思考的時間,便已將她燃燒殆盡,終至癱軟在他身上,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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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最棒的事,莫過於清晨醒來,知道枕邊有人愛著你。
對琴樺暄而言,此刻是最幸福的事了,她安靜地欣賞他的睡顏,心下思忖,應該給他一個睡美男的封號才對,瞧著瞧著,禁不住偷偷往他唇上香一個。
他睡得很沈,而她的精神還不錯,看來一整晚的奮戰不休,鐵打的男人也會累壞。
身為他的貼身經紀人,總要事先幫他打點一下,因此她悄悄起身,洗了個澡,換上休閒服後,走出房間,去找小周和其他工作人員,卻赫然發現她母親也來了。
「媽!妳怎麼在這裡?」她瞪大眼,盯著母親一身度假的打扮,而旁邊則跟著經紀公司的總經理鄧影。
「妳能在這裡,媽為什麼不能在這裡?」琴母嗔怪她大驚小怪。
琴樺暄一想,便曉得怎麼回事了,自從她成為阿司的經紀人後,鄧影受阿司所托,時常會帶她母親去參加一些名流的聚會,幫她介紹男朋友,而自從母親有人陪後,便忙著參加各種有趣的宴會不再煩她,讓她耳根子清靜不少,這次母親也出現在這家位於夏威夷的飯店,肯定是跟著鄧影來的。
「妳別鬧了,我們大家是來工作的,妳別給鄧先生添麻煩。」
「誰說我鬧,我是來這度假散心,順便來看看能不能認識一些不錯的男人,鄧影答應要幫我介紹的,不信妳問他。」
「是真的嗎?」她狐疑地望向鄧影。
鄧影討好地笑著點頭。「是、是,是我答應妳母親的,這次來這裡,也是我答應帶她來的。」
「看吧。」琴母得意地笑道。
琴樺暄禁不住納悶,她知道鄧先生是個好好先生,但是奇怪了,他為何對母親如此百依百順?
「不過我說他呀,真沒用,到現在介紹的男人沒一個讓我滿意,你還要讓我相幾次親才夠啊!」琴母不客氣地數落鄧影。
「因為妳開的條件太高了,所以……」鄧影又是哈腰,又是賠罪,很有耐性地安撫她母親。
「哪是啊,根本就是你沒盡力,還敢怪我。」
「好、好,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不如我向妳賠罪,帶妳好好到各島嶼玩玩。」
「這還差不多。」琴母笑逐顏開,一下子就被鄧影逗笑了。「好了女兒,媽不陪妳了,我還得忙著到處看看呢,走吧。」於是她跟女兒揮揮手,拉著鄧影迫不及待地找樂子去。
望著他們的背影,男的看似溫吞,女的艷麗,站在一起實在不搭,但是一種異樣的感覺浮上琴樺暄心頭,她突然覺得,這兩人之間似乎有什麼存在著……搞不好鄧影很適合母親呢,因為只有他才能忍受母親的刁鑽任性,
她搗著嘴,忍不住想笑,倘若真給她猜中,她還樂見其成呢,這樣她也能了卻一樁心事,也許真正適合母親的,是像鄧影這種願意凡事遷就的大好人。
當她一個人兀自陷入沈思,想得正出神時,突然瞥見飯店花園裡,有一個東方女人在哭。
因為身在夏威夷,見到東方人,難免會多看一眼,尤其又發現她坐在花園的石頭上掉淚,琴樺暄禁不住好奇心走過去一探究竟。
「小姐,請問妳怎麼了?」她上前關心地問:心想不知她是不是中國人?因為是觀光地,所以也有可能是韓國人或日本人。
女子聽到有人詢問,抬起頭來,這一抬頭可不得了,幾乎把琴樺暄給看傻了,因為那是一張漂亮得像個洋娃娃般的美人兒,白皙嫩若嬰兒的肌膚吹彈可破,嫣紅的唇瓣小巧可愛似櫻桃,尤其是那一雙有著長睫毛的大眼睛,因為沾上了淚珠,水汪汪的更是人見人憐,被她瞅著瞧的人,都幾乎要融化在她碧波蕩漾的水眸裡了。
連身為女人的她見了這麼個搪瓷娃娃般的女人,都忍不住驚艷。
「妳……聽得懂中文嗎?」因為對方沒回答,所以她只好再問一次。
女孩點點頭。「聽得懂。」黃鶯出谷似的嗓音輕柔響起。
跟這女孩說話,琴樺暄不由得放輕了嗓音,她真沒想到,這世上竟有像天使般的女孩,美得纖塵不染。
「妳為什麼哭?需要幫忙嗎?告訴我,若我能做到,一定幫妳。」
女孩搖搖頭,她一頭漂亮的鬈發也跟著搖曳生波,飄出淡淡的花香。她可憐兮兮地說:「妳幫不了我。」
琴樺暄也跟著坐在旁邊,輕問:「我是琴樺暄,妳叫什麼名字?」
「我……」女孩抽抽噎噎地道:「我叫翡湘藍。」
連名字都如此清雅不俗,果真人如其名,不知為何,她一見此女,便無法放任她不管,一方面是因為同為東方人,在國外見同胞有難,當然要伸出援手,二方面這女孩我見猶憐,實在丟不下她。
「湘藍,可否告訴我,妳為什麼哭?只要我能力所及,一定幫妳解決問題。」她輕拍女孩的背,極力安撫,
「妳幫不了我。」翡湘藍搖頭。
「說來聽聽無妨,也許我--」突然,一張照片自翡湘藍手中松落,她好奇撿起來一瞧,心知肚明翡湘藍傷心的原因,必定出在照片上。
然而,當她看清照片上的人時,當場愣住了,因為照片上是一對親密相擁的男女,女的自然是翡湘藍,男的卻是她所認識的人--司英理。
第十章
盯著照片,琴樺暄心頭涼了半截,阿司跟這女人是什麼關係?
她吞著口水,突然有種逃避的衝動,也許這是一個她下該問的問題,因為問了之後,她一定會後悔,但是若不問的話,這恐怕會成自己心中永遠的陰影。
「照片上的男人……是妳的誰?」
翡湘藍拿出絲絹子帕,揩揩晶瑩的淚珠,用著怨婦的語氣抽噎地說:「還不是我那花心的男朋友。」
一句話,粉碎琴樺暄的美夢,狠狠地把她踹到十八層地獄去,
「男朋友……」
「是的。」翡湘藍點點頭,端著梨花帶雨的臉兒,手指頭擰著絲帕兒,一點一點唱給她聽。
從兩人如何在浪漫的夏威夷邂逅,又如何地兩情相悅互訴情衷,一直唱到男人功成名就,便開始花心滿地,有了新人忘舊人,女人一個一個地換,情史一個一個地發展,琴樺暄則越聽越心寒。
她知道報章雜誌上常報導阿司的花邊新聞,也曾認為他是個不可信任的花花公子,但在長期相處下,她才逐漸發現真正的他,其實是個溫柔誠懇又老實的男人,開始覺得那些花邊新聞都是八卦雜誌誇張不實的報導,相信他其實是個寂寞、沒有知心朋友、又長期受女人騷擾的可憐男人。
難道這些都是假象?
「想當初他接近我時,裝成一副老實人的樣子來跟我做朋友,還對我百依百順……」
琴樺暄心頭一震,很熟的戲碼。
「還煮東西給我吃,或帶宵夜給我,怕我餓肚子……」
一把刀插入她心臟,同樣的劇情。
「我沒錢的時候,他還借我錢,說不用利息……」
一道雷劈死她,瞬間恍若行屍走肉般,再也沒有知覺。
「他怕我工作辛苦,說等他成為亞洲最紅的名模後,便要養我,可是我左等右等,等他成名了,卻沒來找我,我只好自己來找他,聽說他人目前在夏威夷,我便來了,誰知他剛才見了我……」翡湘藍拿起手絹,又開始嗚咽了起來。
琴樺暄蒼白著臉,聲音微顫地問:「見了妳之後,怎麼樣?」
「他說他有了別的女人,叫我不要再找他,嗚嗚嗚……我不知該怎麼辦,我已經有了他的骨肉……」
琴樺暄震驚得一時說不出話來,這女人懷了他的孩子?他的孩子?「他……知道嗎?」
翡湘藍點頭,整個小臉兒埋在手絹裡,嗚咽地點頭。
「那他……他有什麼反應?」
「他叫我打掉,哇∼∼」
琴樺暄覺得自己恍若死過一回,她渾身僵冷,感覺不到自己的體溫,覺得世界旋轉了起來。翡湘藍的話,每個字都像一把刀,將她心口刺得血淋淋,劇痛難忍。
看看手中照片上的男人,同樣迷人而親切的淺笑,卻再也深入不了她心扉,她將之抽離丟到心門之外,目光不再有神,人也麻痺了,但此時此刻,她知道自己該怎麼做,反正她是打不死的蟑螂,情感被傷害又不是一次兩次。
她拍拍翡湘藍的背,語調異常冷靜地說:「妳不用打掉孩子。」
「嗚嗚∼∼我也∼∼我也不想呀∼∼」翡湘藍邊哭邊抹淚說。
「妳放心,他會回到妳身邊的。」
「妳怎麼知道?」
「因為那個女人一定會離開他,而他在冷靜之後,就會發現還是妳比較好,因為妳是這麼的美麗動人,女人見了都心動,男人又怎會不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