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是白居易的『長恨歌』裡的頭詞,咦,你有疑問嗎?」彤瞳對他突然間問起的問題感到疑惑。
「那所謂的凝脂就是脂肪嘍?」他當自己是好奇寶寶的繼續問下去,但語氣裡頭的捉弄味更明顯了。
丹瞳差點被他問倒,不過幸好她還沒將老師教的全還回去,所以她點點頭說:「沒錯。」
「這就對了,我到現在才曉得這句溫泉水滑洗凝脂的意思。」工籐宇治的手不停的輕撫彤瞳的腰部,臉上蠱然的笑意讓她一時不瞭解他真正的意思是什麼。
她還是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的看著他,一點也不曉得自己被他取笑太胖了。
「凝脂啊,」他輕輕的圈住她把她拉往自己身上靠。「這不叫凝脂叫什麼?」一手還賊賊的從她腰部向上移動。
「工籐宇治,我哪裡胖了!」女孩子是最聽不得被人說她胖的,允其那個人又是她的愛人。
「我有說你胖嗎?」他細細親吻她的後背,不解的說道。
咦,他是說自己胖啊,但是他說話的同時一手還不斷的搓著自己的腰,不是暗示她太胖還會是什麼意思!「你是沒說我胖,」她同意的說,「但是你的手卻在取笑人家,暗示我該減肥了。」
「有嗎?是你自己心虛吧!」他作勢的搓揉她的豐胸。「剛好合手嘛,不准你給我亂減什麼肥。」
「工籐宇治你怎麼可以……」她發覺自己又情不自禁的倒抽一口氣,自從她認識他以後,這種情形已經發生過無數次了。
「怎麼可以怎樣呢?」他用唇替代手的動作,彎腰含住她變得堅挺的乳尖。
「你欺負我!」他怎麼可以這樣的挑逗她,這太不公平了。
「是嗎?」他空出的手從她身下將她抬起來,好讓兩人的空隙全無。「那我就再欺負得徹底一點。」
兩個人的下半身嵌合在一塊,彷彿就像找到自己另一半的半圓,因為互為所屬而感到滿足。
溫泉水滑冼凝脂,從此君王不……
第八章
彤瞳終於知道,許多事都可以習慣成自然的,就像她的愛人工籐宇治,第二天一大早起床時接了一能緊急電話,只說總公司要他回去跟高賢川生商談業務後便翻身離開她,事情快到她還來不及跟他吻別,而人就消失在門前。
而她則早已練就一身無所謂的好功夫,甚至還可以隨時調整好心情,以免被他一次又一次的消失而崩潰掉。
她優遊自得的在工籐宇治家的書房裡打到許多珍藏版的原文書,原先彤瞳找到它們的時候還以為他就像許多有錢人一樣,買書回家擺設,充當自己很附庸風雅,但是當她翻動其中的一冊書後,竟然發現書本不但呈現被人翻閱過的痕跡,甚至上頭還有許多用筆輕輕寫上的註解呢!看樣子她真的是小覷他了。
一整個下午,彤瞳就只捧著那堆書籍,斜躺在特製的貴妃椅上頭看書,耳朵旁則聽著蕭邦的音樂,這樣的日子她過得應該算是很愜意,況且這也是她忙碌了許多年後,最想要做的享受,可是不知為何她現在卻覺得意興闌珊的。
是啊,少了工籐宇治的陪伴,再有趣的事也會變得索然無味,但也幸好她頗能自得其樂,所以她報名了當地的旅行團,打算明天就出遊一探北海道的風光。
一聲開門的聲音引來她的注意,彤瞳狐疑的想,宇治不是說好要一個禮拜後才會回來的嗎,怎麼會才兩天就……
「哦,我的小姐,你怎麼在這兒?」高賢川生差點嚇掉手上一整串笨重的鑰匙,顯然他是真的被彤瞳給嚇著了。
「高賢,宇治回京都了呀你不知道嗎?奇怪了他是說要回去跟你談一件CASE的。」她將工籐宇治對她講的說辭告訴高賢川生。
高賢的意識顯然尚未從驚愕中恢復過來,他開始認為自己躲到工籐宇治的這棟房子是錯誤的決定,因為他已經面對了彤瞳,而他真的、真的不知道該不該將他知道的告訴她。
「呃……我是來……找靈感的。」他靈機一動,馬上掏出一個好理由。「你是知道的,我們這種當設計的啦,學藝術的人都很隨性的,想到哪就到哪,像今天我忽然很懷念這……」哦,他是在干度,一見到彤瞳的一臉信任的看著他的模樣,真的教他無法殘忍的去傷害她的心,他不再顧慮那麼多什麼狗屁不通的爛親戚,他一定要讓她知道所有事情的真相。
「今天的報紙你看了沒?」他知道她把日語學得七八分了,所以他很有把握彤瞳應該已經瀏覽過今天的新聞了。
她不明所以的搖搖頭說道:「報紙?沒有啊,宇治說那些都是八卦的垃圾報導,所以就都沒有人送報紙過來。」
高賢川生認命的從後褲袋找出一張報紙來丟給她。
「日文對你來講沒問題吧?」他看到彤瞳翻開了報紙。
「不可能的,」她發出短暫的苦笑聲。「高賢川生是你在捉弄我的吧?」報紙原先清楚的照片已經被人揉捏到快要變模糊的地步,但卻還是隱約可以看到這兒上頭的男女主角是誰,最讓她無法接受的是,工籐宇治的臉也被印在上頭。
「你仔細看一下內容。」高賢川生又要求道。
彤瞳瞪大了眼,她不用看也知道這兒上面會寫些什麼,因為陪伴在他身旁的女孩就是她在工籐京都家,對她態度十分不好的籐田靜香。
「我像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高賢川生板出自他認識她以來第一次的嚴肅面容,彤瞳一下子六神無主的眼,讓他決定要豁出去的說出一切。「他們要訂婚了,日子就在後天。」
「不可能的,宇治他才……」她幾乎要崩潰了,她喃喃自語,昨夜兩人在偌大的溫泉裡盡情調笑的畫面歷歷鮮明在目,但是高賢……還有報紙……這教她如何是好。
「他可能還不知道自己這趟回京,都是被他母親所設計的。」這是高賢川生的臆測,但也不無可能。「我壓根就沒跟他的手下談什麼Case,而這照片是昨天慈善晚宴上被人拍下的,靜香是他的女伴。」
彤瞳不語了,她幾乎不敢再多想些什麼。
高賢川生看不過去,伸手就扯住她的手往外頭走去。「走,我帶你回京都。」他不管什麼家族使命了,他看得出來工籐宇治是真心喜歡這女孩的,而彤瞳這小姐可以拋掉自己的一切,義無反顧的留在日本陪伴情郎,光是看過他們兩個相愛的模樣,如果他再不管,任憑這對鴛鴦被活生生的拆散,那就是他的不對。「咱們回去讓你跟宇治對質。」
彤瞳被他的舉動弄得有點呆滯,高賢不是才剛來的嗎?怎麼……
像是猜測到她的狐疑,高賢川生沒好氣的說:「不用管我丟在地上的行李了。」他邊說還邊拉著她往停在外頭的車子走去。「我就是看不慣靜香霸住宇治那副模樣才會躲到這兒來的,原以為你都知情,而宇治也跟她作作戲而已,沒想到……唉,這宇治也真是的,怎麼丟你一個人在這裡,也不帶你回去京都。」他簡直像個老太婆一樣的嘮嘮叨叨。
他動作粗魯的推她上車,因為實在是氣不過了,也就顧不得什麼狗屁紳士態度。
彤瞳直到高賢川生的BMWM3呼嘯的奔馳上路後,才從自已沉思的世界裡清醒過來。
「高賢,宇治真的非籐田小姐不娶不行嗎?」她是瞭解許多有錢人家都巴不得門當戶對的婚姻,所以就會有所謂的政治聯姻出現,不論是在台灣或者日本,甚至世界上許許多多的國家都是一樣的,以前她可以當作看看八卦新聞一笑置之,但現在的情形卻不一樣了,事件的男主角是她的愛人,是宇治啊!怎麼可以……她發覺自己的心好痛啊。
「這教我怎麼回答你?」高賢川生為難的說,「在日本,宇治可以說是呼風喚雨的人,但籐田家也不是簡單的家族,尤其是靜香的父親,他不但是財經大臣,甚至手裡握的銀行體系之大,幾乎是今天要你倒閉,你不可能苟活到明天的,工籐家有許多貸款都是籐田家的銀行,其中的嚴重性相信你也明瞭的。」
彤瞳聞言後,她只是把視線轉到車窗外,此時的天空開始飄下今年北海道的第一場瑞雪。她輕聲的開口了,「下雪了,宇治答應過我,要在下雪前回來,然後陪著我坐在屋前看雪的。」她的話說得極緩慢,讓人不清楚她在想些什麼。
高賢川生害怕她的精神是否錯亂了,特地在等紅燈的時候抽空轉頭看她一眼。「彤瞳你還好吧?」他關心的問。
彤瞳的嘴角浮起一絲慘淡的笑。「你說我該不該放棄他?」
一個緊急煞車,高賢川生氣急敗壞的將車子停到路旁,顧不得交通警察正在咫尺的地方虎視耽耽的瞪著他。「感情的事你怎麼可以說放就放,這樣的你太不可愛了,一點都不像是宇治告訴我的,那個會當著眾人的面修理人的寧彤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