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要是阿夜羯喝了這杯,就正中我的下懷;要是那個大塊頭喝了,我也不用怕他了。」秦若曦賊笑著,不忘用指頭拚命攪勻茶中的安眠藥。
一切準備就緒後,她無聊地拿起油燈照向房內四周的角落,開始研究房間裡擺設,只見牆上掛著許多以印度神祇為造型的木雕或銅雕的面具,還有一張張畫風細膩的彩繪卷軸——唐卡畫;地上則鋪有色彩繽紛的西藏地毯和椅墊,充滿傳統而神秘的情調。
看著看著,睡意來襲,她竟不知不覺的沉入了睡夢之中……
不知睡了多久,當她再度睜開眼時,竟赫然發現一個身形頎長的男人,就曲膝坐在前方的椅墊上,一雙隔絕在面紗上的深眸,正透過昏黃的油燈,靜靜地凝睇著她的睡顏。
阿夜羯!
她心中一怔,連忙坐臥起身。
靜默片刻,阿夜羯才以他那低渾魔魅的嗓音問:「今晚,是你?」語氣中仍有著一絲霸氣。
「是……我。」秦若曦的心跳驀然加快,怔怔地點了點頭。
阿夜羯沉聲喊:「過來。」他那雙眸子依然靜謐,令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吸了一口氣,秦若曦緩緩站起,走向了他。摔不及防,坐在地毯上的他竟伸手一拉,便將重心不穩的她拉進了懷裡。
「呀!」她低呼一聲,抬起眼,就迎上他如子夜般醉人的深眸。
他的眸光犀利地盯在她的臉上,似乎正審視著什麼。
深怕他看穿經過喬裝的她,秦若曦心虛地對他投以一個甜美絕艷的微笑,故意放柔嗓音說:「首領,你這樣看著我,我會害羞的。」
說完,她連忙故作羞澀地伏倒在他寬厚且結實的胸膛上,卻因霎然感覺他那起伏的壯碩,反而教自己渾身發燙了起來。
阿夜羯微揚起始終緊抿著的唇,雙手捧起她的臉,語氣淡然無波地說:「你,應該知道自己是我今晚的女人吧?」
他說得可真明,竟然對自己買女人來滿足自己慾望的惡行!一點也不覺得羞愧!
秦若曦刻意擠出最美好的微笑,「當然,能得到首領的寵幸,是上天給我的恩澤。」她的話,明顯抄襲今早那兩個女人的對白。
不知是不是自己心虛?還是眼花?曾有那麼一瞬間,她似乎看見阿夜羯眼底的狐疑和冷笑,卻在下一刻又消失得無影無蹤。
猛然,阿夜羯雙臂一收,摟緊了她的纖腰,以虎口鉗住她小巧的下巴,隔絕在面紗後的唇湊向她微啟的唇畔,溫熱的拇指指腹摩挲著她殷紅柔軟的唇瓣。
「很好,我只沾染用錢買來的女人。」惟有用錢買來的女人,才能免去情感牽制。他篤信這個道理。
秦若曦愕然地抬眼,心魂瞬即軟化在他熾烈又冷魅的深眸中,直到他將她壓在地毯上,她才猛然回神。
等等,還沒騙他喝下安眠藥呢!
秦若曦連忙穩住自己飛快的心跳,然後故作鎮定地甜笑著說:「首領,你也累了吧?先喝口茶,接下來想做什麼再做吧!」
喝茶?阿夜羯銳利的眸子沉靜地凝睇著她,教人看不透他的心思。
就在秦若曦擔心他會起疑而不聽從時,阿夜羯已緩緩摘下面紗,抓起桌上的茶杯,仰頭飲盡。
「茶喝了,接下來是不是想做什麼都行?」他的薄唇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線,神秘的黑眸隱含一絲灼熱。
想做什麼都行?秦若曦一怔,愕然凝視著他的俊龐,還來不及反應其他,阿夜羯已曲膝欺身向她,一把扣住她的後頸,如鷹獵食般攫住她愕然微啟的朱唇,輕輕咬嚙她芳香柔嫩的唇瓣。
呃,他突如其來的吻,令她忍不住倒抽一口氣,而他的舌就在此時趁勢探入她的唇裡—交纏著她的。
天!這男人竟然吻她,不過,她卻毫無招架之力,想抵抗的力氣完全軟化在他那飄忽的男人氣息中,任它輕拂過她的鼻尖,然後沿著她的唇畔、臉頰,滑向她細嫩的……頸肩。
「阿夜羯……」雙唇輾轉間,她著迷似的低喃一聲。
阿夜羯粗厚的大手緩緩探進她的紗裙下,由腳踝到大腿,輕撫過每一寸肌膚!逐漸撩撥起她體內的生理本能。
完了完了,在這麼下去,她一定會失身的!秦若曦在心裡呼喊,卻又捨不得推拒他的攻城掠地。
倏忽,他粗魯地一把撕開她的裙擺。
霎時,她白皙無瑕、勻稱修長的雙腿映入了他那深邃的眸子裡。
「不愧是雪做的女人。」他不慍不火地說,冷然無波的深眸燃起了灼熱,始終不曾離開她清艷靈透的俏臉。
完了!她全身上下都抹遍了棕色粉底,就是忘了抹她的腿呵!
就像罪行被當場拆穿般,秦若曦即使抹上了一層厚厚的棕色粉底,還是掩不住她臉上的紅暈。
「既然被你發現了,那就隨你怎麼處置吧!」她顫聲說,天曉得,她只是在拖延時間罷了。
算算時間,安眠藥的藥性也該發作了吧?
「既然任憑我處置,那麼我可要好好的想想了。」
阿夜羯曲膝坐起,唇邊勾起一道冷魅的笑意,凝視著她清艷的嬌顏,可隨著時間一秒一秒的流過,那抹笑也漸漸淺了,片刻,在她殷切的眼神下,他果然緩緩閉上眼,似乎是安眠藥的藥性已適時地發作了。
「阿夜羯、阿夜羯……」
秦若曦輕喚了兩三聲,確定他已進入昏睡狀態後,她連忙伸手輕輕地解開阿夜羯的上衣,袒露出他健碩挺拔的上身。
他的體溫疾竄入她的指尖,令她心跳得飛快,她忍不住多看了幾眼他的睡容,英挺迷人的臉龐、刻劃分明的五官……都是如此的懾人心魄,連她也為之震動。
她不由自主地伸手輕撫他的俊容,喃喃自語:「阿夜羯,你可別怪我,我是被我那可憐的老爸逼的,都是他為了挖掘獨家新聞,才逼得我不得不無所不用其極呢!你若要怪罪的話,就去找他好了,我不會有意見的,反正你也害我犧牲了點色相,我們算是扯平吧!」
欣賞了許久,她才依依不捨地回神,將他背上的刺青,仔細描繪在她早已準備好的紙上……
秦若曦壓根也沒想到,在她開心地拿著描繪好的藏寶圖離去的同時,阿夜羯也睜開了眼,帶著神秘的冷笑望著她離去的背影,並一派從容地以哨音喚來黑豹,伸手一指,示意黑豹尾隨在後,監視她的一舉一動。
黑豹受命後,極有靈性地跟上秦若曦,消失在晨曦微現的叢林裡。
見黑豹跟上了,阿夜羯也就攤開了依然有著秦若曦腿上的溫度的掌心,唇邊微勾起一抹似有若無的笑意,低喃了聲:「雪做的女人。」
第四章
一路往叢林外逃去,半途中,秦若曦遠遠地便看到兩輛吉普車正在追逐。她衝向前,原打算攬下順風車,沒想到定睛一看,吉普車上坐的正是伍明風和趙。
「小伍!阿!我在這裡!」秦若曦猛揮著手,又跳又叫。
伍明風和趙似乎也看見她了,一路朝她駛來。
「若曦,快上車!」趙一把便將她拉上車。
「你們為什麼會開車來這兒?不怕又被阿夜羯抓去嗎?」一上車,秦若曦不解地問。
「我們也怕啊!不過,你看看後面的追兵,就知道為什麼我們會不顧一切地開車直入奇旺了。」趙將望遠鏡遞給她。
秦若曦拿起望遠鏡,轉身就對著車後望去,只見緊隨在煙塵漫飛的車尾後的,是另一輛疾駛中的吉普車。再仔細望去,坐在駕駛座上的女人竟然是他們搜奇雜誌社的勁敵——探密雜誌社的紅牌女記者——方韻。
「呃,是方韻!那個為了搶新聞,什麼事都幹得出來的女人!她怎麼會在這裡?」秦若曦愕然低呼。
沒想到這個死對頭竟也來到了尼泊爾,還和他們同時出現在奇旺叢林裡,莫非……她也是為了黃金神殿而來?
「我們是在昨天晚上在那納雅尼旅館遇到的。本來我和阿想假裝是來這裡度假的,但她實在太精明了,什麼事情都逃不過她的眼睛,她甚至還問我們有沒有找到黃金神殿的遺址,分明就是在暗示我們,她早就知道我們來這兒的目的了。」伍明風氣憤地說。
趙緊接著說:「是啊!我們一發現她也來到這後,本想趕快通知你的,但在旅館裡找你找了一個晚上還是找不到你,我們很擔心你,所以一早就來叢林裡找你了……」
趙聲未歇,伍明風已搶白:「沒想到,方韻那女人竟然陰魂不散的跟著我們,所以我們就在叢林裡追逐了起來。」
在兩人一搭一唱的敘述下,秦若曦很快地就明白了整個經過。
「對了,若曦,你昨晚去哪兒了?我們都很擔心你,怕你又讓阿夜羯抓去了。」趙關心地問。
想起昨晚的收穫,秦若曦不禁開心地笑了。
「告訴你們,我昨晚做了一件大事!」
伍明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這才遲鈍地發現她不僅身著當地的傳統紗袍,還把自己原本晶瑩白皙的臉蛋塗得像個黑珍珠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