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斯留戀地再輕啄她的唇瓣幾下,才起身離去,離去之後,鬧鐘才發揮它的作用。
羅媛端從沒有一天不是被晨光和鬧鐘叫醒的,但總要鬧鐘響上好一會兒她才會清醒過來--今天例外。
蒙朦朧朧中,她感覺到有人執起她的手碰觸一個柔軟溫暖的東西,然後像是用手輕拂過她的臉頰,纏著她的頭髮,像是在玩;玩夠以後,那人又輕輕地捏著她的臉頰,有一點怪異--這讓她不由自主的翻身躲避。
但那人似乎仍不放棄,這回不知拿了什麼軟軟柔柔的東西在她唇上……呃……
羅媛端臉似火燒,不願再想下去,反正那讓她全身不自在就是了。
之後,鬧鐘響了,而她在鬧鐘響了第一聲後立刻清醒。
環視房內,除了窗戶引入的風揚起窗簾!讓晨光登堂入室之外,她看不出任何的不對勁。
那或許是她在半夢半醒之間作的夢。
是的,一場讓她臉紅心跳的夢,她敢打賭,若不是鬧鐘,搞不好……搞不好她會夢到那個人對她……
嗯咳!她在想什麼啊?!一定是獨居太久才會作那樣的夢。
而她竟下意識地期待那人是傑斯……天!她今天不敢面對傑斯了!
老闆對員工有不正當的遐想……嗚……都是那個夢害的!
* **
十二次!
傑斯第十二次捉到羅媛端偷看他,而且瞼一次比一次還紅,有些不明所以,也有些自豪。
不明白她為何偷看自己?但隨即一想,他就是這麼迷人,想他在幻界的情人沒有二十也有一打,羅媛端哪逃得過他的手掌心呢?哇哈哈!
在心裡狂笑,可傑斯表面不動聲色,仍是做他的事,應付每一個前來的客人,直到花買得差不多了,他才拉了張椅子直接坐到羅媛端面前,讓她看個夠。
第二十次,沒發現他已近在眼前的羅媛端想偷瞄他,當場被他逮到,霎時,那張紅得不能再紅的臉蛋連耳根也跟著紅了。
「你今天一直在看我。」傑斯快狠準的指出這項事實。
「啊?」羅媛端很想學鴕鳥就地挖地洞把頭埋進去。
「有什麼事要跟我說的嗎?」傑斯可不容許羅媛端躲避他,語問滲入幾絲威脅。
羅媛端一聽連忙抬頭看他,說不出話來的她只好用搖頭來表示。
「搖頭是什麼意思?」傑斯就是要她說話。
「沒有……」羅媛端好不容易才擠出如蚊納般的聲音,「沒有話要說。」
「那你一直看我是看好玩的嗎?」傑斯這句話隱含的意思是給她最後一次坦白的機會。
跟傑斯相處的時候,有一點她十分不習慣,不是他的霸道以及強勢,而是他很喜歡逼她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她不知道為什麼,但日子久了,她也習慣於在他的逼迫下說出想法。
「沒什麼……」看見傑斯揚高眉那是他大吼的前兆,她心一慌,便將今天早上作的「夢」全盤托出當然省略了她希望「那個人」是他的想法。
講完後,她壓根兒不敢看他,深怕瞧兒傑斯眼中的嘲笑她從沒見過他有那樣的神情,只因他總在對自己生氣。
低垂的下巴被用力抬起,她迎上的是傑斯帶笑的眼眸……笑?
他在對自已笑?
「別這樣看我。」她不知道她此刻的眼神會讓他想侵犯她嗎?
耳邊好像聽見傑斯喃喃念著什麼,但她沒有聽真切,她的眼裡只裝得進傑斯的笑容,那像太陽能一樣的神奇,她從來沒見過傑斯這樣對她笑過……
「該死的……我為什麼……為什麼會……」傑斯的手掌貼住她的臉頰,感受她水嫩的觸感,那讓他著火的全身找到一個宣洩的出口。
他俯下臉,吻上她的唇瓣,然後發出一聲輕歎,那美好的感覺像是沙漠中渴水的人得到滿足一般。
羅媛端嚇呆了,以至於到後來連傑斯親她也不知道--
直到他的舌頭伸進自己的嘴裡時,她才猛然驚醒,接著又被傑斯眼底火熱的慾望給震懾住,這……
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誰……誰來告訴她?傑斯……傑斯怎麼了?
她的嘴內潮濕而溫暖,讓他不自禁地想要更深入,他聽見有人的心在狂跳,卻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羅媛端的?
羅媛端的傻呆被傑斯視作歡迎的訊息,因而擱在她肩上的手得寸進尺地滑下,大掌隔著衣物覆上她的胸,掌心的溫度透過衣物傳遞到她的肌膚。
好熱……他的手好熱,好像要引發她內心深處的某種東西……急於攫獲的手像不知節制的野獸,讓她想逃……
逃到哪裡?羅媛端無法呼吸,身子顫抖著,連抬手的氣力也被傑斯奪去。
該死的!他不要隔著任何阻礙,他要真實地碰觸她的肌膚,撫摸她的每一寸……
這小魔女,不碰則矣,一碰便引發他所有的情火,直想好好的……好好的愛她……
他撩開她的衣服,大手探入她衣內,推開她的胸衣,覆上她的渾圓,以指輕拂、以掌輊揉……
羅媛端打個寒顫,如同被澆了桶冷水般清醒過來,她嗚咽一聲,推開意亂情迷的傑期--
在傑斯還未反應過來之時衝出花坊。
好一會兒,傑斯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
生平頭一次,他覺得自已是天殺的、該下十八層地獄的渾球!以往他會徵求對方的同意才動手的啊!可為什麼到羅媛端他就……
他想追上去,憑著那顆水晶他可以輕易的尋找到她,可他不敢面對她。
她會原諒他嗎?還會笑著對他說沒關係嗎?
去他的沒關係!
他寧願羅媛端對他大吼大叫,也好過看她那粉飾太平的死樣子!!
他不後悔,只後悔自太過急躁,現在只要羅媛端回來,一切好辦!
夜的腳步無情地到來,一過逢魔時刻,傑斯只能木然地看著自己由人化為貓兒!焦灼的眼眸是兩者僅有的相同。
他們都同樣為一個遲遲未歸的人兒擔憂著。
* **
好冷!
夜晚的涼意跟著輕風拂來,滲入她沁著薄汗的肌膚,惹來陣陣的戰慄。
羅媛端一人坐在小公園的鞦韆上,鞦韆因她的重量而前後搖晃,發出聲響,伴著夜風的呼嘯聲,似乎也不孤單了。
她不知道時間自她身旁悄然拂過,也不知日落月升,更不知自己的失落在旁人的眼中是那樣的明顯。
而她只有一個人,一直都只有一個人……
從小到大,她都是一個人,沒有感受過什麼叫作「溫暖」,所以她很努力的想要給人「溫暖」,希望從自己給予「溫暖」的人身上得到一點點回應……就算是一點點她也很開心。
但是傑斯不一樣,他像太陽一樣突然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他的手、他的呼吸、他的氣息……都好熱好熱,她也好熱好熱,可是……
她好怕……好怕……好怕這樣的炙熱會將她焚燒殆盡,她就再也日不到以前那個甘於寂寞的自己了。
傑斯……傑斯……為什麼她還是想要傑斯給予的溫暖呢?尢什麼會不時地想起他的吻、他的手指、他的碰觸?
不對,這是不對的,她的唇微顫,被同樣顫抖的指尖壓住,剛剛那只是夢,對,只是延續著今天早上的夢境而已。
沒錯,就是這樣。羅媛端說服著自己,忽略胸口的刺痛,咬著唇告訴自己那是一場「夢」。
好冷!羅媛端打了個哆嗦,愈是這麼告訴自己,她就愈冷。
明天……她還能笑著假裝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面對傑斯嗎?
答案是不能,她無法--再也無法撐起疲累的唇角面對所有的人,尤其是傑期。
她想念傑斯的溫暖,明明是她自己推開他的,現在想念不已的也是她,她到底要怎麼樣?!
羅媛端眼前一片迷濛,溫熱的淚珠自眼角滑落,一顆、兩顆……愈掉愈凶,卻沒有人替她拭去。
她一直一直希望有人能來溫暖她的,可真正盼到了,她卻將之拒於門外……
沒有了,沒有了,傑斯不會再對她伸出手,不會再在她跌倒的時候扶她一把,不會替她收拾殘局,不會了,不會了……
「喲,怎麼今天晚上我們的地盤出現了個小女孩啊?」
羅媛端耽溺於自己的心思,直到她的下巴被強硬地捏住抬起,才就著小公園要壞不壞的燈,看見一群年輕小伙子圍著她。
「對……對不起。」她連忙拭去眼淚起身,鞦韆因她急遽的動作而發出巨響。
「說對不起沒用,你在我們的地盤上就得有些貢獻,是不是呀,兄弟們?」為首的小伙子朝同伴們笑了笑,其它人也跟著笑了起來。
「貢獻?」羅媛端看著他們,瞧他們每一個都很年輕,於是勸道:「現在很晚了,你們該回家,你們的爸爸、媽媽會擔心的。」*
只有像她這種沒有人擔心的人才會在街上閒晃逗留。
他們一聽羅媛端的話,全都爆突出聲,「你以為你是誰啊?要不是看你可愛,我們才懶得理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