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憑什麼帶走我的人?」風凜揚憤怒的低咆從齒縫間迸出。
風鎮天一震,第一次聽兒子這麼宣告,他……該不會想娶駱慈恩為妻吧?
「她刺傷了心羽郡主,被魏德玄帶去好好地懲罰了。」先不提什麼身份的問題,光是駱慈恩持刀傷害了郡主,風鎮天就反對她當他們風家的媳婦兒。
「不可能!我敢以我的性命擔保,她絕對不會那麼做的!」她一直因為對魏心羽心存愧疚與罪惡而遲遲不敢敞開心胸接受他們相愛的事實,像她這麼善良的人怎麼可能會動手刺傷魏心羽呢?
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她,這個該死的人會是誰?魏心羽生性膽小怯懦,是不可能有勇氣動手刺傷自己的,那麼……是她的貼身婢女小彩了?
風凜揚全身張揚著怒氣,轉身就要離開。
「凜揚,你才剛回來,又要去哪裡?」該不會去找駱慈恩吧?
看兒子那麼肯定的說駱慈恩不可能刺傷魏心羽,風鎮天的心裡不免動搖了起來。他知道兒子如果沒有十成十的把握,是不會說出如此斬釘截鐵的話來,可是……如果剌傷魏心羽的人不是駱慈恩的話,那到底會是誰呢?
「我去把慈恩帶回來。」風凜揚一刻也待不住,他敢肯定駱慈恩一定受盡了折磨,他要快點把她救回來才行。
「凜揚,你……該不會對她認真吧?」
風凜揚的步伐一頓,神色嚴肅而認真地回頭望著父親。
「她是我的女人,也會是我的妻、我未來兒子的娘,這輩子我是要定了她!」
在風鎮天的錯愕中,風凜揚已迅速離開。
事到如今,風鎮天終於認清了他和老友是不可能結成親家的事實。
駱慈恩嗎?風鎮天努力在腦中回想著那名女子的樣貌,並在心中仔細評量著這個兒子所屬意的媳婦兒人選。
如果駱慈恩真的不是刺傷魏心羽的兇手,如果她和凜揚是真心相愛的話……或許他該尊重兒子的選擇、信任兒子的眼光,畢竟他這個兒子向來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而他的選擇也從沒有出過差錯,由他自己所選定的妻子,應該是不會錯吧?
再說,那駱慈恩雖然只是個平民,但是駱家堡的聲名遠播,而她一名女子能將駱家織繡坊經營得有聲有色,想必十分的聰慧能幹,或許有這樣一個能幹的媳婦也是不錯的吧?
風凜揚一離開擎天府,便馬不停蹄地趕到魏府別苑,他甚至沒耐性等待門口的守衛通報,就直接挾著喧天怒氣闖了進去。
魏德玄和魏心羽正在大廳裡品茗,丫鬟小彩也隨侍在側,他們三人一見到風凜揚,心裡皆感到詫異不已,魏心羽和小彩更是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直視風凜揚怒氣騰騰的黑瞳。
魏德玄在一愣之後立刻堆起笑臉,和善地邀道:「賢侄來得正好,要不要和咱們父女倆一同品茗?」
「慈恩呢?」風凜揚開門見山地要人,沒心思說些應酬的話。
魏德玄的臉色遽變,一旁的魏心羽和小彩的臉色更是難看,她們主僕倆都很清楚駱慈恩在風凜揚心中的重要,一想到駱慈恩此刻正奄奄一息地被鎖在柴房裡,她們皆不由得冒起了冷汗。
「賢侄特地到這裡來,該不會就只為了那個女人吧?」魏德玄的不悅明顯地表現在臉上。
「我就是為她而來的。」風凜揚毫不諱言地承認,根本無視於魏德玄的怒氣。事實上,他的怒氣要比魏德玄要高熾了許多倍!
慈恩是他的女人,任何人都沒有資格將她帶走,更沒有資格傷害她。他到現在還一直按捺著沒有怒吼咆哮,是看在魏德玄是他父親多年好友的情分上,要不然他早就毫不客氣地揪住魏德玄的衣領,教他們立刻把人交出來!
「你——」魏德玄氣得吹鬍子瞪眼睛,端起長輩的架子指責道:「你和心羽已有了婚約,就不該再和其他女人有所牽扯!」
「慈恩不是什麼其他女人,她將會是我風凜揚的妻子。」
「混帳!你竟敢這麼說!你到底將心羽置於何地?她可是你未過門的妻子呀!」魏德玄火冒三丈地拍案怒吼。
「郡主跟我半點關係也沒有,我早在魏王爺和我爹擅自定下這椿婚事的當晚,就明白向我爹拒絕了這樁婿事。」風凜揚冷冷地回答。事已至此,他也不顧得和父親的一個月之約了。
「什麼?!那你們為什麼不早說?」魏德玄不敢相信地瞪大了眼,一旁的魏心羽更是芳心碎成千萬片。
「我爹以為事情還有轉圍的餘地,他以為我會在一個月內愛上郡主,所以才暫時不說。」風凜揚稍作解釋後,不打算給他們多餘的時間消化這個消息,他要立刻見到心愛的女人。「慈恩呢?你們把她關在哪裡?」
魏德玄拉下了臉。「她傷了心羽,我要好好地懲罰她,不能讓你帶走。」
「是嗎?真的是她刺傷郡主的嗎?王爺可有親眼看見她動手?」風凜揚雖是問著魏德玄,但他燃著熊熊怒焰的黑瞳卻是瞪向魏心羽和小彩,令她們皆心虛而慌張地別開臉。
「是小彩說的,她們主僕倆都受了傷,難道還會有假?」魏德玄不悅地反問。
「魏王爺何不再問問小彩?到底是誰動的手?」風凜揚的神色更冷了幾分。
「是……是真的……真的是駱姑娘……」小彩鼓起勇氣,卻仍回答得結結巴巴,一點說服力也沒有。
「大膽!你竟還敢狡辯?說!明明是你動的手,為什麼要嫁禍給慈恩?」風凜揚暴怒地叱喝,有股衝動想扭斷這個膽敢嫁禍給慈恩的惡毒丫環的脖子!
在他的怒目瞪視下,小彩的心跳差點停止,可是又不得不繼續扯謊下去。「我沒有……是我親眼看見的……不是我……」
「夠了,小彩,別再說了。」魏心羽突然開口阻止小彩再說下去,她雖然膽小怯懦卻不是個笨蛋,她看得出來風凜揚已識破了小彩的計謀,就算再狡辯下去也沒有用的,她蒼白著臉,鼓起生平最大的勇氣對風凜揚說道:「請你……別怪小彩,她是為了我……才那麼做的。」
「什麼?是小彩?」魏德玄震怒不已,對著小彩拍案怒吼。「你這賤婢好大的膽子,竟敢傷害郡主,還敢編謊話騙我?你眼裡到底還有沒有我這個王爺!」
小彩咚的一聲跪了下來,哭哭啼啼地說道:「王爺,小彩這麼做都是為了郡主啊!」
「爹,你別怪小彩。」魏心羽也忍不住落淚,連忙開口袒護小彩。
「夠了!」風凜揚叱喝一聲,他沒興趣觀賞她們主僕倆哭成一團。「慈恩到底在哪裡?」
「在……柴房裡……」小彩支支吾吾地哭泣說道。
一想到駱姥恩被鞭打、挨餓受凍的淒慘模樣,魏德玄、魏心羽和小彩皆覺得心中一涼,對於等會兒勢必要承受風凜揚爆發的怒氣,縱使是看慣了大風大浪的魏德玄也不由得心情凝重。
風凜揚臉色一變,立刻轉身衝了出去,魏德玄和魏心羽見狀也連忙跟了過去,至於自知闖下大禍的小彩,由於沒有王爺的許可,她仍跪在原地不敢亂動。
第九章
由於魏府別苑的格局和擎天府差不多,風凜揚很快地就趕到柴房來,當他看見柴房外昏迷的兩名守衛時,不禁怔了怔,不過他一心掛念著駱慈恩,無暇細想便一腳踹開了柴房的大門。
「慈恩?」他衝進柴房,卻沒有發現他心心唸唸的人兒。
隨後跟來的魏德玄和魏心羽看見空無一人的柴房,也不禁怔住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人呢?」風凜揚怒氣沖沖地回過頭,他發誓如果他們膽敢再說半句謊話,那麼即使魏德玄是他父親的多年好友,他也絕對要他們付出慘痛的代價!
「我的確是把她關在這裡。」魏德玄瞄了眼門外昏迷的守衛。「也許是她把守衛打暈後離開了。」
「那怎麼可能?」魏心羽自言自語似的輕喃。「她渾身是傷又餓了好幾餐,而且還發著高燒,她怎麼可能還有力氣打暈守衛?更別說是逃出這裡了。」
風凜揚聽了她的低語後臉色遽變,他震怒地抓住魏心羽的肩,使勁地用力搖晃。
「你說什麼?她怎麼會渾身是傷?怎麼會又餓又發高燒?你們到底該死的對她做了什麼?」
「我……我們……她……鞭……鞭打……不給食物……讓……讓她挨餓……受凍……」魏心羽差點被他的勃然震怒給嚇破膽,她囁嚅了許久,就是說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快點放開心羽!你弄痛她了!」愛女心切的魏德玄連忙出聲制止,但風凜揚卻是置若罔聞。
又憤怒又心痛的風凜揚,不由得加重了手指的力道,差點當場捏碎魏心羽的肩膀。
「那她人呢?你們該死的又把她弄到哪裡去了?」
「沒……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