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恩,你若是再不阻止我的話,就真的來不及了。」風凜揚氣息粗喘地提醒她。
他是個正常的男人,懷抱著心愛的女人,能忍到此時已是憑藉著超乎尋常的自制力,但是如果再這樣下去,他肯定會不顧一切地要了她。
駱慈恩先是楞了愣,混沌的腦子過了好一會兒才終於理解他話中的意思,她的俏臉立刻轟然燒紅,又羞又慌地連忙將發燙的臉蛋埋進他偉岸的胸膛。
老天!她怎麼這麼不知羞?若不是他開口提醒,他們恐怕真的會……
不過……她雖然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卻一點也不厭惡他對她所做的一切,甚至她必須誠實地對自己承認,自己喜歡他的親吻、他的觸碰,由他的唇舌所引起的陣陣銷魂感受,總能迅速地令她意亂情迷、無法自拔地沉溺其中。
但是……這種羞死人的話她怎麼說得出口?就算她再怎麼勇敢,女人有的矜持羞澀她也是有的呀!
她羞窘的嬌態令風凜揚心生愛憐,燃著慾火的眸子逐漸被柔情所取代,幾次的深呼吸後,他再次發揮過人的自制力,勉強壓抑住體內的騷動。
「睡吧!」他輕吻了下她的唇,將她攬進懷中,讓她枕在自己的右臂上,左手則佔有性地環抱住她的腰。
他愛她、珍惜她,所以不想隨意地奪走她的清白之身,她的純真他要留到洞房花燭夜的時候再來採擷。
駱慈恩唇角帶笑地偎在他的懷裡,雖然他沒有多說什麼,但她就是能感受到他的珍視,一顆心蕩漾著滿滿的感動與深情。
在他的懷抱、他的臂彎中,她像是找到了永遠的歸屬,安心、溫暖而踏實的感受令她緩緩地閉上雙眼,帶著滿足的幸福笑容沉沉入睡。
昨晚睡前,駱慈恩曾經想過,今天一早醒來後,第一眼看見的可能是風凜揚溫柔帶笑的眼,可能是魏心羽心碎憎恨的淚水,也可能是小彩忿忿不平的質問,但沒想到卻一個人也沒看見,迎接她的只是一室的空蕩!
她楞了半晌,轉頭看向窗外的天色,才發現早已日上三竿了!
她怎麼會睡得這麼沉?風凜揚怎麼沒把她叫起來呢?還有,他到哪兒去了?
當她正困惑不已的時候,風凜揚剛好走了進來。
「醒了?」一早看她睡得沉,不忍心叫她起來,所以就讓她繼續睡著,他則外出與人議事了一趟才又回來。
「嗯。」她有些羞赧地點了點頭。
昨晚他們雖沒有發生肌膚之親,但是相擁而眠了一整夜,已是夠羞人的了!她還沒有心理準備該怎麼面對風凜揚,於是心慌意亂地下了床,想要先回房去。
「等等,我有話要跟你說。」風凜揚摟住她,輕吻了下她的唇瓣才又開口說道:「我有要事在身,必須離開擎天府幾日。」
「啊?」駱慈恩的眉頭蹙起,不捨之情躍於眼中。
「慢則七日,快的話約莫五天就可以回來了。」若不是這趟任務非得他親自出馬不可,他也不想在這個時候離開她。
「我知道了。」駱慈恩點點頭,沒有多說什麼。
雖然她的心裡捨不得,雖然她知道他這一走,她就必須單獨面對著一群不歡迎她的人,可是她卻沒有開口留他,也沒有執意逼問他到底有什麼事非得離開這麼久不可,她相信他一定是真有什麼要緊事待辦,所以不想吵吵鬧鬧地增添他的煩惱。
風凜揚明白她的心思,她的識大體與善解人意令他更加傾心,於是情不自禁地低頭在她額際輕輕烙下一吻。
「等我回來後,我會立刻向我爹表明娶你的心意,再到駱家堡去向你大哥提親。」
兩朵紅雲驀然浮現駱慈恩的雙頰。「那……你要自己小心。」
「你也是。」風凜揚輕撫著她的頰,叮囑道:「如果魏心羽或其他人又對你說了些什麼,你別去在意,也不准退縮,更不許趁我不在的時候離開,知道嗎?」
「我知道。」雖然他是一逕的命令語氣,但駱慈恩知道他的霸氣叮囑是出於對她的在意,如嫣一笑地許下承諾。「我答應你,我會等你回來,不會再溜走的。」
第八章
魏心羽伏在床上傷心地落淚,她已經哭了一整晚,但是淚水就像永遠也流不盡似的一直淌落,即使她早已哭腫了雙眼,仍止不住泉湧而出的淚水。
想起昨晚風凜揚和駱慈恩的擁吻和對話,她的心就痛得幾乎失去了知覺。
她好恨!恨駱慈恩為什麼要奪走她的幸福?
她好後悔!如果當初她不執意學習刺繡,不找駱慈恩來指點她的繡技,那麼風凜揚也不會認識駱慈恩,進而愛上她了!
可是,再多的恨與後悔已是於事無補,她和風凜揚……恐怕已沒有半絲機會了吧!
她抬起紅腫的淚眼,突然瞥見一旁已完成了將近一半的鴛鴦戲水圖,那成雙成對的鴛鴦此刻成了無情的諷刺,她激動地拿起剪刀,瘋狂地將那幅鴛鴦戲水圖給剪成碎片。
小彩一進門,就看見這駭人的景象,她連忙放下原本捧來給魏心羽拭面的水盆,奔上前去阻止魏心羽的瘋狂舉動。
「郡主,別這樣,這是你特地為風王爺繡的呀!」小彩不顧自身危險,搶下了魏心羽手中的剪刀。
「沒有用了!就算我繡得再精美也沒有用了!我還留著它做什麼?」魏心羽的情緒仍激動得近乎歇斯底里。
小彩眼眶發紅地看著郡主激動的模樣,從她們第一天到擎天府來,她就將郡主對風王爺的癡戀全看在眼裡,所以郡主此刻的哀慟她也能深刻地體會到。
她不禁要痛恨起駱慈恩,若不是駱慈恩在明知郡主和風王爺有婚約的情況下,還厚顏無恥地勾引風王爺,郡主也不會這樣哀慟欲絕了。
不行!她一定要想辦法幫郡主嬴回風王爺,她一定要讓駱慈恩受到應得的懲罰!她緊握著剛從郡主手中奪下的利剪,驀然想起風王爺才剛出門去,一個計謀緩緩地浮現心頭。
「小彩你幹什麼?!」魏心羽驚痛地哭喊出聲,這回她是因為手臂傳來的劇痛而迸出了淚水。
她沒想到小彩竟然會突然攻擊她,不但用那柄剪刀將她的頭髮剪掉了一截,還劃傷了她的手臂,那道傷口雖然不長不深,卻仍是痛得她面無血色。
「郡主,你忍著點,小彩這麼做都是為郡主和風王爺的幸福著想呀!」小彩咬牙也以手中的利剪刺傷了自己的手臂之後,便匆匆跑了出去。
魏心羽不明白小彩究竟想做什麼,她痛得直掉淚,不一會兒,她爹魏德玄在小彩的陪伴下,怒氣沖沖又一臉焦慮地跑了過來。
「怎麼了?心羽,是誰傷了你的?」
剛才小彩匆匆跑來嚷著郡主受了傷,他在震驚之下來不及細問就連忙趕過來,此刻看到他寵溺有加的寶貝女兒不但手臂受了傷,頭髮也被截去了一段,魏德玄的怒火登時熊熊燃起,他發誓那個膽敢傷害他女兒的人一定要付出慘痛的代價!
「是……」魏心羽白著臉,偷覷了小彩一眼,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爹的問題。
「是駱慈恩!」小彩搶著回答,並在暗地裡對魏心羽使了個眼色,要她配合著她的計謀。
魏德玄由於太過震怒了,因此沒有察覺到她們的異樣。「駱慈恩?那個女人怎麼敢傷害心羽?」
「王爺有所不知,那個駱慈恩竟然妄想和郡主爭奪風王爺!」小彩再次搶著回答,並加油添醋地編派駱慈恩的罪狀。「剛剛她到這兒來,想逼郡主主動退讓,郡主當然不肯,結果她竟突然抓起剪刀,將郡主繡到一半的鴛鴦戲水圖給毀了,還發瘋似的攻擊郡主,要不是我趕緊搶走她手中的剪刀,真不知道郡主會被她傷得多重。」
「豈有此理!她不過是個平凡的民女,哪有什麼資格和心羽相提並論?」魏德玄氣得額上青筋暴出。
昨天風凜揚帶那個女人回來,他就已經相當不悅了,此刻他更是將一切的過錯全推到駱慈恩身上,認定是她主動勾引風凜揚。
哼!縱使駱家堡再怎麼威名遠播,也改變不了姓駱的一家人都是平民的事實,駱慈恩的身份根本就配不上風凜揚,她不但沒認清這個事實,竟還妄想和他高貴的女兒爭奪夫婿,甚至還動手傷人!
眼看魏德玄動怒了,小彩立即在一旁煽風點火地說道:「原本駱慈恩想要劃花郡主的臉,是郡主拚命的閃躲,她才只剪去了郡主的一截頭髮。王爺,那個女人實在太惡毒了,您一定要為郡主討回公道呀!」
「可惡!」魏德玄果真立刻火冒三丈,他對仍淚流不止的女兒說道:「心羽,你放心,爹一定會替你討回公道的,咱們立刻收拾東西離開擎天府!」
「離開擎天府?」魏心羽愣住了,她不想離開這裡呀!儘管風凜揚讓她傷心欲絕,但她仍癡傻地想要待在有他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