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她又趕回公司把今天整個公文卷宗做一番整理,充當今天的成果。
揉揉酸痛的小腿,望望窗外。天色已不早,其他的人早就下班了,偌大辦公室現在只剩下她桌上的一盞燈。
葉穎嵐攤在椅子上,腦子裡不期然回想起中午吃飯時許惹蘋對范漢庭的一番話——
「據說有個日本跨國連鎖的餐飲集團想在信義計劃區興建一座和凱悅互別苗頭的五星級飯店,范經理已經和那個集團的人搭上線,可能會爭取到和他們合作的機會。」
記得惹蘋說這番話時,眼睛裡閃爍的全是對范漢庭的崇拜……葉穎嵐不屑地撇撇嘴。
「不過……五星級的觀光飯店啊,倒是一個大案子……」她收起蔑視的意味。 「他還真有幾把刷子,這件事還沒聽幾個人提起呢。」
葉穎嵐將未處理完的工作掃入包包裡,打算帶回家。
在電梯門前等了老半天,好不容易才等到它清脆的開門聲,她想也沒想便跨入裡頭,按下地下停車場的樓層數後,她便習慣性地倚在牆上閉目小憩。
不知怎地,她老是覺得有股異樣在心口繚繞……睜升眼赫然發覺,范漢庭正安適地站在一旁瞅著她!
葉穎嵐虛應故事地笑了笑。怎麼這麼巧?方纔還正想著他哩,這會兒就出現,難不成他有讀心術?
「經理,這麼晚才下班啊……」
「剛才和老總談事情,就誤了時間。」范漢庭邊回答邊松領帶,綁了一整天這下可以鬆口氣,順便解開兩顆扣子,反正下班了不用太拘束。
葉穎嵐不自在地挪動身子躲至角落。她可以感受到從范漢庭那兒傳來的熱度。
不知為何,和他獨處時她總是敏感地察覺到來自他身上的氣息,就像現在,她覺得雙頰發燙,心口有股異樣的騷動感沸沸然地焚燒至四肢百骸、心跳加快、體溫不正常地上升、呼吸濁重、腦袋微微暈眩,耳朵似乎也聽見血液在血管中嘶叫……
平常不覺得十多層樓的電梯降得慢,今天卻像是蝸步般,變成漫長的一趟。
葉穎嵐眼角餘光從范漢庭未扣好的衣襟瞄見他
精實的胸膛,頓時腦中轟然巨響,咳嗽連連……
「你沒事吧?臉這麼紅,是發燒了嗎?」范漢庭發覺她的異樣,俯身好心詢問。
「沒事,只要你離我遠一點就好。」葉穎嵐咕噥著。 「怪了,怎麼愈來愈熱……」
「你說什麼?」誰知范漢庭湊來和她四目相對。 「我沒聽清楚……」
葉穎嵐睜大了眼,這下子她又被范漢庭給圈在他的勢力範圍內,包圍住她身子的全是范漢庭身上的氣味。怎麼回事,她又快喘不過氣來了……
范漢庭原本清澈的瞳眸轉為深沉,他以指尖托起葉穎嵐下巴,另一手扣住她的腰,將她朝自己拉近。
他到底想做什麼?葉穎嵐腦中一片空白,只是呆呆地望著范漢庭緩緩欺近的臉龐,她的臉頰像火的燒般發燙,毫無反抗能力地由著范漢庭的唇片逐漸逼近……
突然間電梯門大開,從停車場濯入的冰冷空氣教葉穎嵐即刻清醒,雙手猛力推開范漢庭,轉身跑出電梯,奔向自己車子的方向。
她雙手扶住車頂,靠著自己的愛車,不住喘氣。
剛才是怎麼回事?范漢庭居然趁機輕薄她!葉穎嵐緊咬住下辱。而自己又是怎麼回事,居然變得毫無反抗能力,險些就教他得逞了?
由於冷空氣的緣故,方才居高不下的熱度總算下降不少,讓她的腦筋又回復思考的能力,但回想起電梯裡的情形,又教她面紅耳赤;腰際有塊區域的的地燙著,是范漢庭掌心貼住的部分,彷彿被燙傷似的留下一個烙痕……
天啊,她的心蹦蹦跳個不休!她忍不住低呼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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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穎嵐駕車幾乎繞過大半個台北市才開回家,腦海裡紊亂的思緒也告平靜。拖著疲累的身軀打開家裡大門,便對上蘇紀聖不悅的眼瞳。
「姨麼現在才回來?我不是說今晚有客人,要你早點回來吃飯的嗎?」
「紀聖寶貝,阿姨對不起你,姨忘了……」葉穎嵐心虛地道歉。是啊,早上他上學前還千交代萬交代,說他請了新鄰居來家裡吃飯。對人家真是失禮。「那我們可以開飯了嗎?說真的,我已經餓扁了……」
啊——如果說葉穎嵐原本是帶著歉意的,那這分歉意在看見范漢庭端坐餐桌前時,便宣告煙消雲散!
「姨,我幫你介紹。」蘇紀聖興匆匆地拉著葉穎嵐的衣角。 「他是新鄰居范漢庭叔叔;范叔叔,這位是我阿姨,葉穎嵐。」
他喜不自勝地望望他們兩人,同時因為他們兩人不發一言的舉止而感到不安窘迫,他圓亮的眼瞳不安地掃過他們兩人之間。
「你們……怎麼了?」
「把殺蟲劑拿來!」葉穎嵐朝蘇紀聖伸出手。
而蘇紀聖則為了這句摸不著邊際的話楞了楞。
「拿來,我要把他趕出去。」葉穎嵐目光橫向蘇紀聖,示意他快行動。
然而蘇紀聖卻橫身擋在他們之間: 「不行!范椒叔是我的客人,誰都不許趕他。」
難得見到蘇紀聖生氣模樣,葉穎嵐一時間氣焰褪了不少,她不安地扯動唇角,朝范漢庭虛弱地笑了笑……
蘇紀聖用力—拍桌面,瞪著他們兩位大人。
「我說開飯,誰敢不吃,以後我就不煮了!」
他的小臉蛋滿是不豫,教餐桌前的兩位成人二話不說,馬上和顏悅色地夾起飯菜入口,蘇紀聖見狀才緩下臉色,端起自己的碗筷。
吃完一頓還算優閒的晚餐後,葉穎嵐和范漢庭難得友善地共同分享一座沙發椅,沙發前的茶几上擺了兩杯熱紅茶。蘇紀聖則是愉快地哼著小曲在廚房裡洗碗。
范漢庭偷覷蘇紀聖的背影,然後才笑著望向繃著—張俏臉的葉穎嵐。
「似乎紀聖才是當家作主的人。」他打趣地說道。
「你——」葉穎嵐指著他的鼻尖,正想叫他安分點。
突然間,一聲稚氣的嗓音在他倆背後響起——
「哇!家裡沒大人,我就是老大!」
葉穎嵐和范漢庭被這意外出現的聲音給嚇了一大跳,回頭一看原來是笑容燦爛的蘇志崴,他正為自己惡作劇得逞而竊笑不已。
「小豬,你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聽見聲音?」葉穎嵐捏著他的小臉蛋。
「因為我厲害啊。」蘇志崴嘟著嘴。揉揉被捏痛的臉頰。
「我給了他一副備用鑰匙。」蘇紀聖聞聲而來,從蘇志崴背後將他攔腰抱起。「小豬,你來做什麼?」
蘇志崴抬起手中的紙盒:「小崴快遞!我爸爸特製的黑森林蛋糕,是我偷渡來的喲……」
蘇紀聖眼睛一亮,接過那盒子:「那我們得快湮滅證據!」
「想都別想!」突然門口又傳來一個男中音,一位男子雙手環胸立在客廳前。
蘇志崴一看來人,臉色一垮: 「爸爸……」
「蘇總裁?」范漢庭呆了呆。
「你們有客人啊?」蘇震岳有些不好意思。「打擾了,我看門沒關就自己進來,我得把小崴帶回去。」
他示意蘇志崴最好乖乖聽話;蘇小弟弟也只好低著頭走回去。
「叔叔,那蛋糕怎麼辦?」蘇紀聖問。
「既然有客人,那就一人一半。」蘇震岳理所當然地回答。開什麼玩笑,他可花了不少功夫烤出來的成品,憑什麼就因為兒子的吃裡扒外讓別人坐享其成。
范漢庭拍拍葉穎嵐的肩,低聲問道: 「原來你們和蘇總裁這麼熟,那你的工作……」
葉穎嵐聞言一瞪! 「你以為我是靠蘇總裁的關係才坐上這個位置的嗎?我靠的是自己的能力,少瞧不起人!」
她拿出大學網球校隊的頭力,反手一擊,敬范漢庭一記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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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范漢庭頂著頰畔一個淡淡紅印和一副墨鏡上班。
想當然耳,他臉上的紅印子引來相當多的揣測;而他之所以戴上墨鏡,也就是想來個眼不見為淨。
葉穎嵐則輕輕吹著口哨坐在自己的位子上,今兒個可真是好日子。
突然間有人敲敲她的桌面,她抬頭一看,正是她的好姐妹許惹蘋。
「特別會議,關於和日本方面合作的計劃。第一會議室。」
葉穎嵐挑眉,有趣的工作來了。放下手裡的卷宗,和許惹蘋一同走向會議室,裡頭會議正開始。
「後天我們得飛往日本親洽本計劃負責人宮下先生,我需要一名助理和我一同前往。」范漢庭還是一貫的簡單俐落,絕不拖泥帶水。
「我去。」葉穎嵐搶先提出要求。 「我是范經理的特別助理。」任何有助於提升表現的機會,她絕不放過。
「讓我去。」一名陌生女子亦提出要求,她語氣中的蠻橫引來葉穎嵐側目。
秘書部門的丁若蘭緊接發言: 「關於機位和飯店都訂好了。」她不安地調整眼鏡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