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眼眸深沉且含著濃濃的警告意味。
「就算你是我的未婚妻,也不代表你有權利這樣做,這種情形再發生一次,我會要你付出代價!」
他突來的逼人氣勢今她嚇了一跳,小臉霎時沒了血色。
她雖知道他冷,但沒有看他真正發怒過,所以她從不知道他生起氣來冷得更可怕。
儘管自知理虧,但她仍鼓起勇氣,不怕死地續道:「你都說我是你的未婚妻了,不就表示你也料想我一定無法在一個月內籌出一仟萬?」
「所以?」他冷眸緊緊地鎖著她,氣息幾乎直接噴灑在她的小臉上。
她暗暗吞口口水,壯起膽子道:「所以你的就是我的,幾件西裝而已嘛,何必這麼大驚小怪?」
白恆欽那雙死瞪著她的眸子瞬間瞇細,眼角泛過一抹危險的光芒。
這女人還真敢說?黑的、白的,都被她說盡了。
「呃……」她怔怔地凝視著他發怒的眸子,小嘴驚愕地微張,訥道:「我、我賺了錢還你不就是了,別、別這麼生氣嘛。」
真是的,她要不是缺錢,也不會動這種歪腦筋;他要不是執意娶她,她也不會想到偷他的衣服來賣。
「怎麼賺?」他冷聲問。「我倒是十分好奇,你一直要求我給你一個月的時間籌足一仟萬,可短短一個月的時間,你打算如何賺到這筆錢?」
與其說是與她妥協而給了她一個月的時間籌錢,不如說是他好奇手上毫無資金的她,如何在短短的一個月之內湊足一仟萬的款項。
「這、這個問題問的很好……」他的氣勢朝她進逼,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往後移了一寸。
「嗯?」他又進逼了一步。
「呃……秘密,不能說……」她心慌地又退了一步。
這一切還不都是因為她得在一個月內籌一仟萬還他,說來說去都是他害的!她才是受害者耶,這男人居然比她還凶? 「你也來免太不擇手段!」他冷道。
「我、我……」他那一雙嚴凜目光令她心神慌亂,他沉沉的凝視像是猛獸鎖住了獵物般令人心顫。
在余若瑟還來不及反應之際,白恆欽忽地俯身,吻住了她飽滿且微張的唇瓣。
「嗚……」她驚愕地瞠大了眼,不敢置信地瞪著正吻著自己的男人。
發生什麼事了? 一吻既罷,白恆欽撤回攻勢,盯著她驚愕的眸子,他一手攫住她的下巴,拇指誘惑地撫著她因他的侵略而發紅的唇。
「這個吻只是個懲罰,同樣的情形要是再次發生,我要的可不只是一個單純的吻。」
她輕輕地喘著氣,這時才拉回了方才因驚愕而僵住的意識。
這男人……奪去了她的初吻? 「再胡作非為,我一定會讓你後悔。」
倒抽口氣,余若瑟心裡直打顫,聽出了他話中的警告,她不禁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惹錯了人? 他撤回了手,鷹般利眸緊瞅著她,等著她的回答。
「好嘛、好嘛,我不再動你衣服的腦筋就是了。」她委屈地小聲囁嚅道,不敢和他再起正面衝突,也不敢和他爭吵奪去了她初吻的事。
「很好。」說罷,他即轉頭踏步離開了她的房間。
逼人的氣勢一旦撤除,余若瑟這才放心地呼出一大口氣,怔怔地,她下意識撫著方纔他吻過的唇瓣。
隱約間,一股熱熱麻麻的感覺,似乎直搔往她心底深處,胸口和唇上均有一股無法言喻的感受隱隱蕩漾。她有些迷憫了。余若瑟像尊石雕般瞪著電視螢幕,身子動也不動,就連眼睛都不曾眨一下,顯示內心正承受著巨大的衝擊。 怎、怎麼會這樣? 才短短三天的時間,她投資在股市裡的十萬元連續三天的跌停板,不僅被套牢了,甚至……剩不到兩萬元? 天哪!她明明已經做好了功課,事前也經過了周詳的計劃,看準了才會買的嘛,怎麼會「出槌」呢? 想她余若瑟在學校裡可也是高材生呢,課堂上做的模擬投資,她都有賺錢呀,為什麼實地操作的時候居然慘不忍睹? 嗚……真是出師未捷身先死,慘、慘、慘!
這下子真的倒霉透頂了,不僅一仟萬的債務一個子兒都沒還到,這下子又欠了他好幾套高級西裝,嗚……她真是欲哭無淚!
怎麼辦? 想了半天解套的方法,沒有一個是行得通的,最後的辦法就是……硬著頭皮去向他開口借錢!
儘管百般不願,但這似乎是唯一的辦法了。
唉,命苦喔!
趁著晚間用完餐後的休息時間,她躡手躡腳地踱到他書房的門口張望,心裡煎熬著不知該如何進去和他開口借錢。
正在看書的白恆欽,早就瞧見了門口那抹鬼鬼祟祟的人影,見她似乎拿不定主意,他索性主動開口喚她:「想進來就進來,別在那兒鬼鬼祟祟的。」
被發現蹤跡的余若瑟,一臉尷尬地依言進了書房,肌肉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意,不安地四處瞄瞄書房內的擺設。
她發現書房裡四周的架上均擺放著各色古色古香的瓷器,有花瓶、雕塑,這其中更有青瓷、彩釉,個個看來都價值不菲。
隨意瀏覽過後,一時之間找不到話題可聊,她將視線移到他身上,笑容可掬地說了句:「你看書啊?」
「不然呢?」白恆欽略略抬眼睨了她一下,為她此刻過分的友善而納悶。「不是看書,那麼我現在在做什麼?」
這小妮子沒經過他同意就擅自賣了他的衣服,也不見有一絲愧疚,這下子怎麼突然和善了起來? 余若瑟沒好氣地暗暗瞪了他一眼,心裡猛犯嘀咕。她當然知道他在看書,只是努力找個話題而已。
哼,這臭男人幹嘛說話這麼尖酸刻薄?她只不過是先前向他借了幾套西裝嘛,何必說話句句帶刺? 氣氛一時沉靜地令人喘不過氣宋,兩人均未再開口說一句話,直到白恆欽指了張椅子道:「有事坐著說吧。」
「嗯。」
「找我有事?」
「呃…」她吞吞口水,心裡為不知該如何開口借錢而著急不已。
「嗯?」
「呃……是有點小事。」她客氣萬分地答道。
「說吧,我在聽。」
表面上,白恆欽的視線是定在手中那本燙金的書本上,但暗地裡他以眼角餘光打量著她一臉失措的模樣,發現她雖然有時候處事令人「印象深刻」,但骨子裡其實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孩子。
思慮間,先前因她荒唐的「借衣行為」而起的怒火已然降溫,他向來也不是小氣的人,況且事情都過了三天,也就沒有像三天前那麼火大了。
「這個……嗯…」她支支吾吾地,硬是說不出一句要借錢的話。
該死,她不斷在心裡告訴自己,開口啊,跟他借點小錢周轉一下,大不了一個月後按照約定嫁給他就是了!
但當她作好心理準備,要開口借錢的時候,卻不經意迎上他那深幽且緊緊凝視著自己的雙眸,那天仙猛然吻住她的回憶,霎時如潮浪般湧回腦海,她忽地一怔,心兒瞬間失速狂跳了起來。
唇上隱隱地傳來一陣麻麻燙燙的滋味,心緒一下子全亂了。
「你……」白恆欽正要開口之際,一名女傭來報,打斷了兩人的談話。
「少爺,表少爺來了。」
「好,我立刻下去。」白恆欽正要起身。
「我、我的話還沒說完。」余若瑟急忙拉住他身上絲質睡袍的衣袖。
她都還沒開口借錢呢,他怎麼就要走了? 「有事等會再說,有人來看你了。」
「看我?」她不解地望著他。
那女傭明明說客人找的是他,怎麼這會兒變成找她的? 「不過你不需要去見他,有事等我上來再說。」說著,他便舉步踏出了書房,留下了一頭霧水的她。
「這麼晚了,找我有事?」白恆欽一面說話, 宋紹沒有落坐的意思,引領望著旋轉樓梯 處…「人呢?」
「誰?」白恆欽嘴角淺淺的勾起一抹笑意,明知故問。
「她人呢?」
「怎麼?你不是來找我的?」白恆欽佯裝不解。
「唉。」宋紹頓時明白自己被將了一軍,倒也瀟脫地笑了笑。「我是來找你沒錯,但也是為了見見我那未來的表嫂。」
「不勞你費心,她睡了。」
宋紹不信地睨了他一眼,逕自在他對面的單人沙發坐下。「現在才九點,這麼早就睡了?我看是你不想讓我見見她吧。」
白恆欽未答話,但臉上的笑容卻清楚地顯露了答案。
「怎麼?我這未來的表嫂是美得不可方物,所以表哥你太寶貝這未來的表嫂捨不得讓人見,還是……」他語氣尾音微揚,保留了惡意的猜測。
白恆欽當然瞭解他未說完的活代表了什麼,於是替仙接下了話。「還是醜得見不得人?」
「哈哈……」宋紹一聽,忍不住大笑。
「你回去吧,見而的時機未到。」白恆欽清楚地下了逐客令。
「表哥,你真要娶她?」宋紹忍不住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