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起她可能不爽的原因,干歌用力過猛,手上的酒杯應聲而碎。
「媽的,我不過敲了她的桌子一下而已!」
那個女人氣度真小,報仇也不用這麼狠,做得這麼絕,非要天怒人怨不可吧?!
從早上起床就開始借酒澆愁的男人,再度發出不甘的吼聲,乾陽堂的眾人能躲多遠就躲多遠。
干歌是外冷內熱的人,如果連外表都顯露出情緒,事情絕對大條,沒有哪個正常的人會把手伸進抓狂的老虎嘴裡。
回異於惜命的弟兄們,也心浮氣躁的秋池若水喝著果汁,不怕死的往干歌的怒火上添油。
「誰的桌子不敲,敲到惡魔的桌子,找死!」他冷淡的說。
干歌正在氣頭上,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住秋池若水的領子。
「不要以為你是阿汐的弟弟,我就不敢宰了你!」
「我好怕喲!」秋池若水做作的裝出害怕的樣子。
戲謔的口氣,一點都不怕的眼神,讓干歌氣到想殺人。
但是秋池若水是阿汐也是自己的弟弟,他老頭早死,這個世界上,他不會再有其他的弟弟。
如果有其他的私生子可以代替秋池若水,他一定二話不說的殺人洩憤,但無視他的不悅,這九天來,秋池若水好像嫌他還不夠焦慮,拚命的惹毛他。
「若水,我是哪裡惹到你,你要這樣子折磨我?」干歌終究念在兩人是兄弟的份上,口氣軟了幾分。
不過,秋池若水並不希罕。
哼,要不是這個老粗犯到單雙,豪豪也不會下落不明。
「折磨你?你怎麼不說豪豪不見了,我心裡會有多著急?」他輕吟。
干歌再一次告訴自己,他只剩這一個弟弟,死了就沒有了,說服自己不要殺人。
「她是我的!」干歌重申立場。再也不讓,誰也不讓,死也不讓!
秋池若水眉一挑,對他的說法存疑。
「是你的,那人怎麼不在你手掌心上?是你的,那她現在在哪個老鼠洞裡?是你的,那你怎麼不看牢她,要讓單雙把她帶走?」
一字一句深深刺傷了干歌的心。
「你以為我不後悔嗎?」
「後悔又怎麼樣?能當飯吃,有屁用嗎?」秋池若水槓上了干歌。
干歌氣到說不出話,最後一絲理智讓他丟下秋池若水,打算眼不見為淨,讓自己當只鴕鳥。
如果不這樣,他會瘋掉!
他不知道武豪豪的存在已是不可或缺,到了他沒有她就會死的地步!
看干歌準備離開,秋池若水怎肯放人。
拔出了裝飾用的武士刀,他直直往干歌刺去,彷彿背部有長眼睛的干歌迅速閃開,利用秋池若水一時收不住力道,沒有費太大力氣,捉住了他的手腕。
他真是養老鼠咬布袋!
「早知道就不要讓你學劍道!」干歌大罵,為自己讓秋池若水健身和強身的決定感到下智。
秋池若水也在氣頭上。
他的初戀對象,因為這個大老粗的緣故,消失不見了。
不生氣?他怎能不生氣!
「把豪豪還給我!」秋池若水提出不合乎他心智年齡的要求。
干歌臉上出現三條黑線,再次想吐血。
「她不是你的,還你個頭啦!」
兩兄弟吵吵鬧鬧,干波坐在一旁品茗,鬧中取靜,沒有打算出面調停。
很難得,兩個人終於能從阿汐死去的陰霾中走出,這是個好現象,幹什麼要調停呢?!
就讓他們打吧!只要不出人命就沒關係。
他笑看兩個孫兒打架。
是的,已經演變成打架。
因為干歌再也忍不下去,一記手刀,敲了秋池若水的麻穴,逼他鬆手。
秋池若水也不是省油的燈,張大嘴咬住了干歌的厚皮。
兩個人從站著打到倒著打,扭打成麻花狀,在榻榻米上滾過來,又滾過去。
在干歌和秋池若水互不相讓之際,一輛白色箱型車如入無人之境,得到老堂主的許可,長趨直入日式庭園。不一會兒,一張滑輪床被一群白衣人抬下車,直接送進干歌的房裡。
打得昏天暗地的干歌,恍惚間看到了什麼,接著便全身僵直,不能移動,然後……
他被秋池若水一記右勾拳敲得眼冒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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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分鐘後,看著忙碌不已的醫護人員,干歌一雙腳像生了根地站在房裡,懷疑自己身在奇幻夢境。
原因無他,床上的人兒正對著他綻放絕美的微笑。
她看起來很健康,也很好,那場硬仗在她的身上,好似除了記憶,什麼都沒留下。
失而復得,他哽咽得說不出話。
被人如此深情的凝視,武豪豪也不能不激動,那是一種很複雜,也許她挖出整個腦子,都無法分析的情感。
她只覺得好滿足。
明知兩人眼裡只有彼此,但一個穿著醫師白袍的男子還是不得不介入他們,他輕咳一聲,無人反應,他重重的咳了好幾聲,才總算讓干歌轉頭看著他。
「醫生,豪豪有大礙嗎?」干歌著急的問。
醫生給了他一個請他放心的眼神。「她恢復得很好,剛接到她時以為傷得很重,後來進行一連串精密的檢查後,確認都只是皮肉傷。」
干歌總算鬆了口氣,這才發現自己這幾天神經繃得有多緊。
「那接下來有什麼要注意的嗎?」
醫生知道病人、親屬總是擔心害怕,再度露出笑容要他放心。
「武小姐好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一些小裂傷還沒有完全癒合,洗完澡記得擦乾身體再上藥就可以了。」
干歌放下心中大石。「那就好……」
醫生自口袋中拿出一封信,交給干歌,執行上級交代的最後一個指示。
「這是三小姐要我交給你的。」
干歌本來放鬆的神經再次繃緊。
單氏的三小姐等於單雙,而單雙等於惡魔。
干歌再不願意,也必須接下那個白色信封,而完成任務後,所有的醫護人員立刻離開干家。
武豪豪看著干歌戒慎恐懼的模樣,不由得有些小小難受。
「要不要打開來看看?」
不知道就不能防守,干歌明白多一分瞭解就少一分傷害,雖不情願,還是打開了信封,自裡面掏出一張信箋。
上面沒有署名,只有一行字--
災難不會無緣無故降臨。
干歌和武豪豪看了,一頭霧水。
但在繼不解之後興起的卻是誇張的感動,干歌不管那是什麼謎語,丟下了信箋,緊緊抱住武豪豪,像是想將她揉進身體內,明知兩個人永遠不可能合而為一,但他現在卻希望能夠出現奇跡,永遠不要分開。
「天啊!妳終於回到我的懷裡了!」
和男人激動的程度相當,武豪豪無法停止大笑,愛憐的撫摸男人寬厚卻微顫的肩膀。
「我也好想回來……先前在深山的醫院療養,和外界音訊不通,我好想聽聽你的聲音……」
干歌抬起埋在女人肩膀的頭。
天,她好甜,好美,是他這一生都不可能放手的女人。
「妳在哪一座山裡?」干歌追問,他怕下一回還有機會需要去找人。
武豪豪努力的回想後,搖了搖頭。
「我也不知道,所有的人都不讓我知道我在哪裡……在我好得差不多,悶得想逃亡的時候,就被送回這裡了。」
無所謂,反正她已經回到他身邊,干歌感激得想親吻玉皇大帝的臉頰。
他再也不會放手讓她溜走。
「我快瘋了,豪豪,妳知道嗎?我想妳想得快瘋了!」
武豪豪知道他所言不假,因為她也有相同的感受。
當再度張開眼,沒有看到他,她至少毀了兩間病房,還有不知道價值多少錢的醫療器材。
所以,她被注射了好幾次鎮靜劑。
不知道隊長為什麼發那麼大的脾氣,不過,她很高興最後還能見到干歌,她連夢裡都在尋找的男人。
「我也是,我也是……」
兩人互訴情衷,在短暫的顧忌後,便不顧一切,積極的解開對方的衣扣。
幾乎就像野獸一樣拉裂武豪豪身上的病袍,干歌不能克制的思念,轉化成慾念。
他的相思需要被滿足!
武豪豪覺得眼前有雲霧流動,而男人隆起的火熱部位在她身上不時的蹭觸,讓她本能的知道他也快要忍耐不住了。
她兩腳下意識的分開,勾住男人的膝後,接著天地倒轉,干歌被她扣著手腳壓在床上。
第一次的記憶還歷歷在目,不得自由,被享用了一夜,然後獨自迎接清晨的恥辱,沉浸在愛慾中的男人突地清醒了一半。
尤其是當武豪豪低下頭便毫不客氣的噬咬他的脖子,他更確信了她打算再來一次。
想都別想!
「等等,等一下,暫停!暫停!比賽中場休息!」
再不阻止,他男人的威信就要淪喪了。
武豪豪凍住了所有動作,迷濛的抬起了紅通通的小臉。
雖然她當這也是運動的一種,可是除了「不要停」,她還沒有聽到男人喊過別的詞……
喊暫停,這又是為了什麼?
「我弄得你不舒服嗎?」武豪豪有些不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