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上了一個多事的午後。
安靜的小男孩,卻有著不可思議的驚奇能力……風喜玉現在總算明白陸瑩瑩為什麼老叫她兒子是小惡魔了。
「嘻……呵呵呵,呵呵呵……」一張小臉笑得開懷,笑得迷人,也笑得……邪惡。
風喜玉坐在地上,好久都站不起來,只能瞪著一雙圓滾滾的眼睛,眼見四處混亂──
整個空間彷彿扭曲了,電流交錯的聲音辟辟啪啪響個不停,令人頭皮發麻,像是一動就會觸電似的。
一下子花瓶自己飛了起來,撞碎在牆上;一下子杯子飄過來,從她頭頂上空飄而過。
就連她的寵物小球都躲在她的口袋內嚇得張刺。
天啊……天啊……她到底看到什麼了?她在作夢吧?這一定是夢……天啊……
「小、小王子……」即使眼前的男孩把整個空間搞到恐怖而混亂的地步,看著那張天真的笑臉,她還是不像陸瑩瑩叫得出小惡魔這三個字。
「什麼事,阿姨?」小臉轉了過來,看起來相當開心,完全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情,或者這一切其實是相當不可思議的──他看起來似乎已經習慣眼前慘亂的景況。
「那個……東西在飛,椅子……飄過去了。」她瞪圓的目光跟隨著從她眼前飄過的椅子。「小王子……你能不能讓它們停下來?」
「不行,我不能。」小男孩立刻一臉無辜,一對漂亮的青色虹膜彷彿幻麗的地球縮影,深深淺淺的青色幻化不停,尤其中間那一點的瞳孔特別的深邃,彷彿能在瞬間收服人心。
風喜玉張大嘴巴,「那、那怎麼辦……」
「……只有媽媽可以命令它們。」小男孩看起來不太願意地說。
風喜玉馬上打電話。但房子裡四處是電流交叉出的火花,那聲音不但可怕,連她的手機都開始傳出電流──
「呀啊!」她手發麻,手機放掉了。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小王子一見她臉色蒼白,馬上就一臉要掉淚的模樣。
「沒、沒關係哦……你等我,我出去一下,馬上回來。」她好不容易才從地上爬起來。但是,陸瑩瑩的電話在手機裡面,現在手機跟著電流起舞,辟啪作響,似乎已經壞了。「孚王……孚王……救人哦……」
她現在腦袋裡唯一裝得下的身影,只有一個赫連孚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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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孚、孚王……」
「幹嘛?我現在很忙,等著嫁給我的女人排得滿滿,我沒空理妳。」赫連孚王一聽出她的聲音,劈頭就是一串冷言冷語。
「孚王……你、你快來……我不知道怎麼辦……孚王……」她顫抖的聲音聽起來似乎嚇壞了。
「怎麼了?小玉!妳現在在哪?」他一發現不對勁,整個人陷入緊張的情緒裡。
「飲、飲料店……外面。」她在公用電話亭打的電話。
「妳等我,我馬上過去!」他立刻衝出飯店。
才一會兒,赫連孚王就到了。
「孚王!」風喜玉一看見他,馬上撲進他懷裡。
「發生什麼事?」他抱住她,發現她整個人抖個不停,他心疼地縮緊了手臂──
風喜玉卻馬上推開他,在他還來不及罵人之前,拉著他就跑,「快點、快點啦!」
赫連孚王完全摸不著頭緒,一路跟著她跑。
她跑上一棟老舊公寓的三樓,打開了門,在他正狐疑的當口,她退到他身後……把他給推進去──然後立刻把門給關上!
「喂!妳搞什麼鬼?」赫連孚王一回頭,門又開了。
「對、對不起,我忘了我還沒進來。」她跑進來,趕緊又把門給關上。
「妳到底……什麼聲音?」赫連孚王狐疑地回過頭,從玄關走進客廳。
風喜玉仰頭望著他,看著赫連孚王慢慢放大了瞳孔,張大了嘴巴。風喜玉突然笑了起來,「你看,很不可思議吧?」
「這到底──」眼前的畫面,一般人會嚇得魂飛魄散。
「阿姨,妳回來了?」小男孩咧嘴笑了,因為沒見到他媽媽跟著回來,他放心了……不然又會挨罵。
「嗯,我帶人回來看……啊!拜託,小王子,你暫時別靠近我。」她趕緊縮到赫連孚王身後去。小王子渾身帶電,她完全不知道接觸以後的後果,還是別嘗試比較好。
「是他的傑作?」赫連孚王扯起眉頭,放大的瞳孔從空中四處飄的傢俱擺飾緩緩落下──咦!這雙眼睛……
「對啊。這裡沒有烤箱,我還特地帶過來,本來要烤小點心給他吃的。小王子說他沒看過烤箱,就好奇的摸了一下,剛好我插上插頭,然後就變成這樣了。」風喜玉看著四處電流火花,其實鎮定下來以後就會發現,只要不碰到任何會導電的東西,那些四竄的電流很奇異的都不會電到她。
聽她說了一連串,舌頭完全沒打結,赫連孚王怪異地回頭瞥她一眼,「妳還笑得出來?」
「嘻嘻嘻,因為你在啊,所以我不怕了。」她剛才真的有嚇到耶。
赫連孚王凝睇她的手在他身後牢牢抓著他的衣服,他扯起嘴角。
「阿姨,他是誰?」站在面前,小男孩高高地仰起臉兒,仰望著高大的赫連孚王。
「啊,他是孚王叔叔哦。孚王,你看,他就是我說的小王子,長得很帥吧?」風喜玉在他身後探出頭介紹。
「孚王叔叔,你好。」小男孩相當有禮貌,還伸出了小手。
赫連孚王低頭瞅著他,眼裡帶出難以置信的驚訝和狐疑……不可能吧?絕對不可能有這種事,要說五龍裡面誰比較有可能在外頭遺落私生子,毫無疑問答案會指向他自己,而最不可能的是赫連家的模範生,眼裡只有事業、家族、規條的青龍。
但是……會令他一見到就忍不住皺眉的這雙青色眼睛,甚至連臉型,氣質都如此相似──
赫連孚王彎下身來,兩手一伸,高高的舉起小男孩。
「孚王!」風喜玉立刻驚聲尖叫。
赫連孚王回過頭去。
「妳不是說有我在,妳不怕嗎?」他的聲音裡隱含溫暖的笑意。他憶起第一次見面,她就在赫連嘉聿的車輪下推開了他,現在又緊緊摟住他的腰,深怕他萬一有個不測,她會來不及「參與」似的。真是的,她總是這樣……他忽然瞇起了眼。原來如此!終於讓他想透,恍然大悟她遲遲不點頭嫁給他的原因了。
「孚王……你、你沒事吧?」風喜玉抱著他著急地抬起頭來。……奇怪,沒有觸電耶……咦……停了?風喜玉訝異地看見整個空間恢復正常,椅子、杯子不再亂飛,不再有令人頭皮發麻的聲音。
「……沒事了。」赫連孚王加深了笑容。他回頭望著小男孩,「赫連家的五龍有不畏電的體質。倒是……嘖,可惜沒有這種超能力。小鬼,你父親叫什麼名字?」
「我不叫小鬼,我叫陸人嘉。媽媽說,我是特別的,我是她一個人生的,我沒有父親。」
陸人嘉……怎麼聽起來像路人甲?赫連孚王扯起眉頭,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母親,居然把自己的兒子取這種名字?
風喜玉立刻就攀住他的手臂告訴他,「我都叫他小王子耶。他媽媽瑩瑩啊,不是一個可以用常識來規範的女人哦,她的想法老是和別人不一樣說,很特別的哦。」
赫連孚王瞥她一眼,露出很質疑的眼神。她有資格說這種話嗎?根本在說她自己。
「小鬼,你母親一個人是生不出你來的,又不是聖母,她是騙你的,你一定有個父親。」不過,實在不可能……
「我不叫小鬼,我媽媽也從來不騙人。放我下來!」青色眼睛發出怒光,不容任何人說他母親的壞話。
風喜玉從來不曾看過小王子生氣,他一直都是性情溫和,乖巧有禮的小孩,有時候她還常常會因為他的「早熟」而忘了他只有五歲的年紀。
「孚王,你不要欺負小王子啦。」風喜玉護衛的對象顯而易見。
「我說的是事實。到底是誰在騙他,妳也很清楚。」赫連孚王放下孩子。應該是不可能……
「那個……他還小嘛,瑩瑩有她的考量。」她疑惑地瞅著他那神色,「孚王,你在想什麼啊?」
瑩瑩……陸瑩瑩……還真的沒聽過這名字。赫連孚王深邃的目光始終落在小男孩的一對眼睛上。「雖然打個電話問他就可以真相大白,不過……」
「問誰?要問什麼?不過什麼啊?」風喜玉一頭霧水,好奇的眼神突然和赫連孚王對上了。
他轉過來。「不過,得先把我們的事情處理完,不然就麻煩了。」
「我們的事情?」啊!又是公證的事。看他那眼神就知道了。她不自覺倒退了一步。
「小玉……」赫連孚王若有所思,忽然決定轉移話題,他微笑說:「前幾天,我遇到了一個跟妳長得非常像的女孩子,除了身材她比較瘦,妳們的名字也很像,她叫喜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