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心就這樣碎成片片,找不到完整的一角。
而他呢?一臉無害的笑容,俊逸地幾乎讓她看不清楚,他臉上的表情除了笑容之外還有什麼。
她沉默地躺在他的臂彎裡,耳朵還是貼近他的左胸口,可惜的是她再也感覺不到,他的心跳聲和自己的連成一體……
第九章
溫縈縈幾乎是茶不思、飯不想地在房裡過了一整天,她的異樣不僅讓明嫂覺得擔心,連易擎峰都注意到了。
叩叩。
易擎峰敲了敲門之後,轉開門把走了進來,他手中捧著一小束花,是他特地買回來送她,想要博得她歡心。
「聽明嫂說,你今天都吃得很少?」他將花呈到她面前,笑道:「怎麼了?心情不好?」
看著眼前那束嬌艷的玫瑰花,她的心裡莫名泛起一陣酸楚,於是她搖搖頭,起身走到落地窗前,像是刻意避開了他手中的花,和他溫柔的語氣,不想去接受或面對。
易擎峰站在她身後,著實摸不透她的心思。她究竟怎麼了?昨晚他們不是才甜蜜地溫存在一起嗎?為什麼今天她的態度卻這麼冷漠?
他不自覺地在乎起她的感受,與她心裡的種種想法,心緒像是栓不住似的,不斷圍繞在她周圍。
兩人之間的沉默讓他覺得心煩!
「你是不是人不舒服?」他只能將她情緒低落的原因歸咎在這一點上面。「我帶你去看醫生。」他伸手捉住她纖細的手腕,關心她的身體狀況。
但是她卻撥開他的手,不想看他,只是淡然地回答道,「我很好,沒有哪裡不舒服。」
看到她是這種反應,易擎峰不禁有些慍怒,可是他不想對她發脾氣。
自從化解對她的誤會之後,他發現自己能更自在地對她好,甚至是用了真心真意——
如果不是因為不必要的誤會,他也不需要對她冷嘲熱諷,要求她當他的情婦,想借此來傷害她。
知道她為了報答育幼院院長的恩情,所做的種種努力與付出,他真的很感動!因為她竟然是那麼善良的人。
他怎麼可能會不被她的純善吸引呢?
畢竟在他身邊的女人,很少有人可以像她這樣吃苦,忍受生活中的不公平待遇和艱辛。
知道事情真相之後,他真的對她刮目相看、全然改觀,心裡也慢慢地欣賞起她整個人。
「我知道你心情不好,可是我想知道原因。」他直言道。
或許她心情不好,是和那個孩子要出國動手術的事有關,怎麼,是金錢上的問題嗎?
思緒這麼一轉之後,他隨即對她說:「你是不是想要錢?你儘管開口,我可以給你。」
他認為自己這樣說沒有什麼不對,完全出自好意,但是偏偏在她耳裡聽來,就像是侮蔑一般的言語。
她再也無法忍受了!
她必須先承認,她已經無法自拔地戀上了他!所以她沒有辦法再用「什麼都無所謂」的心態來和他相處。
她對他付出全部感情,也是希望得到他的愛,她是個平凡的女人,需要愛情、也需要真心真意——
「你……」她閉上眼,痛苦地轉過身來,向他開口要求。「把耳環還給我吧!該為你付出的,我已經毫無保留地給了你,現在你可以把我的東西還給我了吧?」
他定定地看著她,不發一語。
沉默像是一枚威力強盛的定時炸彈,引爆之後,難以預料是否會帶來不可收拾的局面。
而他卻在聽到她的話之後,開始陷入沉默的氛圍裡。
「反正我們之間只有交易存在,這些日子,我也盡心盡力地討好你,一個情婦該做的事,我也很努力地在做,不過我不想再繼續過這樣的日子,所以請你把耳環還給我,從此我們一刀兩斷!」
她故意說得很無情,誰知道她心裡其實在淌血。
當她的愛情,已經變得比垃圾還沒價值的時候,她只有選擇將錯就錯,來保住好聚好散的結果。
她愛他,但是他卻將她當成一個應召女郎般的女人,對她除了言語上的嘲諷之外,沒有半句甜言蜜語。
昨晚當他將她抱在懷裡時,她的心是激動的,在他說出一些醉人的話之後,她一度以為他對她也有了感情……
誰曉得這一切都是她自作多情而已。
他看待她的目光,和看待一個妓女沒什麼兩樣,所以他拿了一筆錢給她,就像嫖客所給的夜渡費一般。
她的心不僅是痛苦,最後也碎成片片了,再也拼湊不完全。
在受了傷之後,她決定離開他,既然當初是有目的地答應他的條件,在目的達成後,她自然也該毫不眷戀地離開,只是不知道為什麼,當她做下這個決定之後,早已經破碎的那顆心居然還疼痛不已……
「一刀兩斷?」他的臉色倏地轉沉,身體裡的血液像是瞬間凝凍,聲音極為冷淡。「你想要離開我?」
她沒點頭也沒搖頭,但是態度卻相當堅決。
她相信現在不離開他,也得不到什麼結果,最後還是會哭著離開,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既然如此,就讓她早一點結束這痛苦吧!
「告訴我!」他突然伸手板過她的肩膀,要她與他面對面將事情說清楚。「你是不是真的打算離開我?」
他冷漠的聲音中挾著憤怒的語氣,板住她肩膀的大掌,也不自覺使出力氣來。
她抿任唇瓣,噙住了在眼眶裡打轉的淚滴。
她不能哭!她絕不能表現出軟弱或捨不得的一面,這樣的決定是正確的,她沒必要後悔!
因為她就像是路邊的雜草,怎麼樣也沒資格住進他氣派的花園裡,除了自生自滅,她一輩子都休想得到別人的照顧。
「讓我走吧!我只不過是你的玩物罷了!不是嗎?你把我留在身旁有什麼好處呢?」她苦笑道:「等你有天厭倦了我,再一腳把我踢出門外嗎?求你不要這樣讓我難堪,在可以好聚好散的情形下,就好聚好散吧。」
見他不語,她含淚繼續說道:「一開始,我們之間就是一場交易,會答應當你的情婦,只是為了拿回我的東西,和從你身上得到一筆錢,你也是這麼想的,不是嗎?」
易擎峰忽然揚高舉花的手,將無辜的花束狠狠甩在地上!怒不可遏地質問溫縈縈:「你只把我當成金主?你對我沒有存在絲毫感情?你對我好,都算是一種討好?根本不是真心真意?!」
他震驚極了!以為她深愛自己。才會盡所能地對他好,為他煮早餐、煮咖啡,為他夜夜等門……
原來那只是她努力在扮演好一個情婦的角色,她的目的,是為了順利從他身上得到一筆錢!
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竟然會在對她動情之後,才發現她根本不愛他——
她怎麼能不愛他?!
他已經想辦法在盡量彌補她,甚至也叫曉曼替他送一張支票到育幼院去……為什麼現在卻被他發現她不愛他的事實?
易擎峰氣憤不已!心裡怒火中燒,有股想把她一手掐死的衝動!
她忍住了心酸的淚水,佯裝不在乎地說:「沒錯,我就是這樣看待你的,可是我已經不想再當你的情婦,請你把耳環還給我,我們之間的關係,就可以斷得一千二淨。」
他抬起陰怒的眸子對著她,語氣森冷地道:「很抱歉,我耍了你,我身上根本沒有你要的東西。」
「什麼?!」他身上沒有她的耳環?!她感到詫異至極。「你為什麼要騙我?」
「呵!」他冷笑道:「因為我想玩弄你的感情。」
這就是他回答,簡單扼要,卻足以將她的心刺得千瘡百孔!
「你——」她無言地張大雙眼看著他,一股被蒙騙與戲弄的難堪,頓時湧上心頭。
他對她的殘忍,巳然編織成一張無邊無際的網,狠狠地將她網住,無論她怎麼逃,也逃不開他所給的傷害!
為什麼他要這樣玩弄她的感情?為什麼?!
痛心之後,她大聲喊出。「易擎峰!我恨你!」
說完,她哭著離開他的房間,也離開了他的華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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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一夜的流浪,又在街上漫無目的地過了一整個上午,溫縈縈的心真的傷透了,她覺得胸口鬱悶,可是卻怎麼也甩不開,那壓抑在心底的痛苦,像是沉重的石頭,不斷地往心裡深處沉去。
為什麼她會這麼難過失落呢?因為她真的愛上了他一個高不可攀的男人。
就是因為自己配不上他,所以才會覺得痛苦嗎?如果她的出身能再好一點,也許她就勇氣去向他表白、向他求愛……
猶豫了許久的時間,她還是繞回了育幼院,她真的不知道在這麼無助的時候,該往哪裡去才對,惟一想到的地方,就是她從小生長的育幼院,因為只有這裡最溫暖。
回到育幼院裡,她直接來到了院長辦公室裡。
「方姨。」當她走進辦公室裡,才發現裡頭來了客人,方院長正泡茶招呼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