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注視下,她嬌羞的垂下洩漏過多情感的眸子。但他不讓她有逃避的機會,霸道的捏著她柔弱無骨的下巴,命令道:「看著我!」他的語音粗嘎沙啞,隱隱的流露出一絲緊張。
他會緊張?浪蕩子阿刁會緊張?她不自覺的抬頭迎視那兩道火球。
「哦!」他輕歎了一聲:「你這誘惑人的棕眼小女巫!」他帶電灼熱的手指燒上了她的雙頰,她的粉頰頓時火熱了起來,她的熱力迅速感染上他,令他呻吟道:「天啊!我該拿你這十三歲的小處女如何是好?」
「我十九歲了。」她茫然遲疑的說。
「十九?!」他玩味咀嚼著這個數字,又喃喃低語:「我再偉大些都生得出這麼大的女兒了。」
她怨懟的望著他說出如此不合時宜的話。
「我很壞很花的呀!」他無奈的又潑了她一桶冷水。「我玩過的女人比你所有的小學同學加起來還多哦!」
她緊咬著下唇,怕自己又會對他破口大罵。
「而且不和我上床,就不能做我女朋友……」
「啪!」一聲清脆的耳光,迴盪在沉寂的機艙內。
阿刁氣得發白的臉上多了五道紅印,正火辣辣痛的烙印著他。
「他媽的,你又打我了!」他鐵爪似的手迅速扣住她的手腕。「我說過一定要讓你後悔!」
他將阻隔他倆之間的扶手架扳起,抓住她雙臂,在她還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前,就狠狠的將她捉入他的懷裡,她正欲開口尖叫時,他粗暴且極具佔有慾的唇已吻住了她。
這是她的初吻,她沒想到她的初吻是在這種情況下發生的。從來沒有人敢把她抱得這樣緊,還把身上的每個部分貼緊她,用那吐著火焰的唇不斷的燒灼她。她靠著僅剩的一點理智扭頭想躲,但他的手卻叉住了她的後腦,用一種更激情,幾乎沸燙的熱力逼使她屈服,她掙扎著想控制住已瀕於投降的身體,但他的火又直燒入她的喉嚨深處,喚醒她從未明瞭過的深層慾望。她全身發燙、心跳急促的放下了矜持、放下了羞澀,雙手不知不覺的圈住了他的頸項,笨拙、迷亂的回應著他的吻。
感覺到她的臣服與青澀,使他輕笑了一下,猛地將她一把給推開。靜子被他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弄得一頭霧水,滿臉迷惘不解的望著他。
「我說過我很會玩女人的,你現在相信了吧?」他冷漠的表情隱含著憤怒。
靜子全身一軟的倒回座椅上,梗在喉嚨裡的呼吸差點令她窒息。
「快把衣服穿好!」他壓低聲怒斥她。
她一低下頭,天啊!他竟將她的襯衫扣子解開了三顆,內衣已若隱若現的呼之欲出。她困窘羞愧的以顫抖的手困難的與扣子搏鬥。
他卻伸出手,穩定的幫她解決困難。她始終低垂著頭,沒有勇氣迎視他。
「你現在瞭解我有多壞了吧?」他平靜的說。
她不理他,倨傲的轉身以背面對他。
阿刁露出一抹苦笑的放下他們的扶手架。
他不想玩她,只想好好愛她。但他對自己有沒有能力好好去愛一個人都無法產生信心,教他如何去愛她呢?
這棕眼小女巫!他帶著這句詛咒強迫自己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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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於當地時間晚上九點二十分降落在日本成田機場,待出關抵達新宿時已近十一點半了。
因為長途飛行致使雙腳腫脹而疲憊不堪的靜子,不得不以小跑步緊跟在空手無行李的阿刁身後。
「你走那麼快幹什麼?」她受不了的停下腳步對他的背影叫道。
「小姐呀!你忍耐一下吧!等我賺了大錢,你要躺要睡都隨你,否則我們身無分文,只能找些紙箱去睡地下鐵車站了。」他說的是實情,日木的地鐵站一到日暮時分就聚集來自四方的狼人拿了超大型紙箱佔地為王,敞為一夜的露宿地。
「你冷嗎?」他發現她裸露的雙臂竟止不住的發抖。夏威夷與東京的溫差猶如夏天與冬天。
「還好!」她倔強的環抱雙臂,拒絕接受他的關心。
「他媽的!才十二度而已!」阿刁盯著大廈頂端的溫度顯示燈。「咱們繼續走別停下來,好不好?」他也感受到陣陣的寒意,懊惱的看著身上那件無法抵禦任何低溫的薄T恤。
「走!」他快速的拉起她疾走,她則像個布袋被半拖半跑起來。
眼見江崎的華屋在望,那燈火通明的晶亮仿如由六百萬堆積而成的金山,指引著阿刁更加快了腳步並不斷催促:「快呀!拿到錢以後,我招待你去住京王飯店,咱們再去歌舞伎町買醉!」
「慢著!」她不安的抓住阿刁,死盯著窗內炫亮的光線。
她明明已解散了所有傭人並反鎖上家門才離家至夏威夷的,現在是誰在屋內?
父親慘死於家門前的情景與冰涼的寒意,使她瑟縮的打了個哆嗦。
飢寒交迫與飛行導致的時差混沌,使阿刁缺乏耐心的大嚷:「別婆婆媽媽的,日本我可熟得很,容不得你發號施令,你若後悔想拆伙,可以!先把寶石交出來就可以走人!」
「你憑什麼斷定寶石在我身上?」她也火大的叫囂。
「好!你要跟我玩到底,我奉陪!」他氣得沉聲道:「你不將寶石交給我,我待會兒就將你交給他們,搞不好我還可以多賺一筆。」
「你……」她忿恨的揚起手。
「咦!下手前最好先三思一下。」阿刁目露凶光,語調溫柔的要脅。
「你還在想你的六百萬?」她頹然的放下手。
「沒六百萬我們連今夜的去處都要發生困難了,你能怪我一心念著金錢嗎?」
「沒有六百萬了!」她嗚咽了一聲,隨即哭喊道:「江崎死了!他早就死了!」
「我不信!」他被這消息震驚的茫然低喃:「我不信,他一定還在屋內等我!」說完,他拔腿就往屋子沖。
「不要去!除非你也想死!」她使盡吃奶的力量,死抓著他不放,那晶瑩的淚水已爭先恐後的奪眶而出。「不要丟下我,我已經一無所有,連自己家門都不敢進去。」
阿刁收住了腿,轉身蹲下來,看著熱淚盈眶,楚楚可憐的靜子,憐惜心疼的擁著她。她立刻像泅游於深海找到依靠的緊緊攀住他失聲痛哭。她哭得那麼無助、那麼傷心、那麼徹底,似要將所有喪父的悲憤與現處的無奈淒苦,化為絕堤的洪水傾洩而出。
在這柔腸百轉的柔情中,阿刁生澀的開口道:「你就是江崎所說,那位在夏威夷念大學的女兒,是不是?」
她抬起淚光盈盈、敏感脆弱的眸子,默默的點點頭。她的神情如一把劍戳刺著他的心,引起一陣絞痛。
原來她就是江崎小姐,就是那位棕眼小傭人!
阿刁啊阿刁!你真是有眼無珠、粗心到底的笨蛋啊!
他又再度緊擁住她,用自己寬厚的胸瞠、溫熱的體溫,實踐了他在初見她時所產生為她抵禦風霜寒雪的保護欲。他親吻著她短而俏麗卻隱然發散著幽香的短髮喃喃道:「原來是你,我的小巫女!我的棕眼小巫女!」
更深露重,驟降的低溫融化不了這對戀人新生的熱情。
他柔情似水,極盡小心、呵護的輕撫著她瘦弱的手臂,一臉關愛的說:「我可以在你家借宿嗎?」
這句話迅速打散了她腦中的浪漫,她戒備的盯視著窗內擺動卻略微熟悉的男影。「不可以!」
「為什麼?」
「我有預感,他是殺父兇手。」她緊盯著那人影,那濃密的頭髮不像是宮內洋,但她卻想不出為何會有此熟悉感。
「走吧!先找家旅社投宿吧!」
他拉著她拐過了許多小巷弄,走到了大久保通。一下子,通宵達旦的柏青哥遊樂場將街道照得亮如白晝,不絕於耳的鏗鏘聲似在催促他們快快落腳。
他在便利商店胡亂購買了一些泡麵、牛奶後,望著身上僅剩的六千多日幣苦惱不已。
「你身上有多少錢?」
「四千多的日幣和兩百多的美金,可是我有卡可以提錢。」
阿刁撇撇嘴。他的六百萬飛了,身上的錢又不夠日本一天的開銷,還有人守在香港等他「入網」。他媽的!他怎麼會落到這種地步?
他抓著她進入一條僅一個車身寬的小巷內,找到了一間台灣人開的小旅社。
「住宿,兩個人!」阿刁蹲下身解鞋帶脫鞋以表禮貌。
「一夜兩個人,八千兩百四十元。」老闆娘平板的用中文道。
「可不可以刷卡?」阿刁滿懷希望的問。
「抱歉!」老闆娘歉然一笑。
阿刁愧疚的向靜子投去求救的一眼,靜子意會的掏出四張千元日幣,阿刁看都不看的從她手中抓了兩千元擲到櫃檯,辦理了check-in手續,換穿上室內拖鞋。
老闆娘帶領著他們登上二縷的房間。「熱水提供到夜間兩點;暖氣到凌晨三點;十二點以後鎖門,所以請你們別再外出;走廊有茶水自取;若要打長途電話,請到樓下轉角的公用電話。早上十一點以前check-out,你們只住一晚嗎?」她停在二○五房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