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依費力地將小女娃的身子護在懷裡,待結依仰起頭,永琦早已不見身影。
她慌張地瞧著身旁走過的人群,以及附近的一景一物。這一切對她而言都是完全陌生的環境,耳旁還充斥著小月號哭聲。
「永琦……永琦……你在哪裡……」
結依完全慌了手腳,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抱著小女娃漫無目的的站在人群中央。
結依抱著小月走了好幾步,目光依舊是不停搜尋著永琦的身影。「永琦……永琦……」
驚恐的感覺逐漸掠上結依的心頭,結依這才深刻的體會到,即使她在永琦心中是如此的微不足道,可是她現在惟一能仰賴的人依舊是他。
「小月不要哭喔!我們慢慢找!」
在孤立無援的情況下,結依只能先找到小月的爹娘,再為自己打算。
結依抱著小月隨著人潮走了一段路。但由於小月仍不停的哭泣,她只好先到賣糖葫蘆的攤販,想買一串糖葫蘆安撫小月。
「小月,姐姐買一串糖葫蘆給你,你就別哭了。」
結依先放下小月,搜尋自己的小錢袋,翻了半天,這才在袖袋內找到荷包,可是,當結依打開錢袋,赫然發現裡頭所放的銀兩根本還不足以買下一根糖葫蘆。
「一、二、三、四……八、九……」
結依數了兩三回,錢袋內的銀兩只有九文錢,根本無法買下一根十文錢的糖葫蘆。結依看了小月幾眼,眼淚更因無法買糖葫蘆給小月吃而滑落,心頭著實有了愧疚。
「小月……姐姐……」自己實在無法買糖葫蘆給她吃。
「小哥!給我十根糖葫蘆。」
熟悉的嗓音讓結依心神為之一震。
結依緊繃的心在見到永琦的那一剎那,突然獲得解放,眼淚不聽使喚地頻頻滑落。「永琦……」「走吧!我知道這小女娃的爹娘是誰,跟緊一點,別再走丟了。」
永琦一把抱起小月,將手上的糖葫蘆遞給小月,順道騰出一隻手,握住結依的手腕。
「永琦……」
結依跟著永琦穿過重重人潮。她仰起目光,看見小月窩在永琦懷中,安適吃著糖葫蘆的幸福模樣;也感覺到透過永琦大掌所傳遞而來的溫熱,就像一道暖流般迅速蔓延她的全身。
她的心口漲滿紛雜的思緒,竟讓她產生了彷彿可以和眼前這個男人共度一生的荒唐想法。
「小月……天啊……九爺……謝謝您將小月帶了回來。」
福興樓的老闆瞧見永琦懷中的小女孩時,驚訝不已,連忙迎上前招呼。
「王老闆,別再讓小月亂跑了。」
由於永琦常來福興樓,早已見過小月不少次。
「是是,九爺教訓的極是。雍王爺在上頭等候九爺多時了,讓小的帶兩位上樓吧!」
「永琦!謝謝你!你怎麼……知道我在那裡……」
結依咬著唇瓣,硬聲道謝。她不得不承認永琦適時出現解了她的圍,心口上也還遺留著方才遍尋不到永琦身影的緊窒感。現在一回想,仍是讓她毛骨悚然。
「大老遠的,我就聽到你四處喊我的聲音,要是我再晚點出現,你可能就會抱著小月在大街上痛哭了。」
永琦調笑似的言詞,讓結依的粉頰又是一陣燒紅。其實他一直在注意結依的舉動。在她俯下身子的那一剎那,他早就注意到了,只是沒吭聲罷了。
「不然我實在想不出更好的法子了。」結依紅著臉解釋。
結依相當感激永琦願意出面救她,而不是將她遺棄丟在一旁不管。
結依跟著永琦走上二樓。發現偌大的二樓僅坐了一名穿著華麗的男子和他身旁兩三位美艷動人的女人。
結依瞧見了這樣的情況,下意識地轉身準備離去。永琦一個手快,拉住結依的手腕,硬是將人兒帶至男子面前。
「結依!不要惹怒我。」
「九爺,你身旁這位明艷動人的美嬌娘,想必就是結依福晉吧!在下雍劭,如果有所冒犯,請多多包含。」
雍劭順著永琦目光的指示介紹自己。他感到相當意外,永琦為什麼會帶著結依前來?
「結依,雍劭是自己人,不必見外!」
結依撇開頭,不去聽永琦的任何說辭,心中早已認定永琦是要讓她難堪,才會將她帶到這樣的場合。
「九爺,這三名舞姬是忽侖王爺特地從江南尋來的,作為答謝九爺前些日子幫忙的謝禮。」
結依乍聽到忽侖王爺四個字,頓時瞠大雙眼,一臉驚愕。
「你胡說,阿瑪怎麼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來!!」結依驚叫道。
「福晉,何必如此驚訝?不知道你見過蝶兒姑娘沒,那也是忽侖王爺贈予九爺的回禮之一。」
「蝶兒?是那個姑娘……不可能……什麼回禮?我阿瑪不會這麼做的。永琦,雍王爺說得都是真的嗎?」
雍劭越說,結依的臉色就越慘白。
她真的搞糊塗了,阿瑪不是將她嫁給永琦了嗎?為什麼還要送那些女人給他?
「當然是真的!」
永琦始終保持著淺笑,似乎早已料定結依的反應。
「九爺,人我帶到了,話也傳了。那我先走一步了。」
雍劭兒眼前局勢有一發不可收拾的地步,趕緊溜之大吉。他可不想踏人這場渾水。
「九爺……人家是小鳳兒。」
「我是含煙……」
三名舞姬迅速攀上永琦的胸膛,開始使出渾身解數磨蹭,絲毫沒將結依放在眼裡。
「不打擾了,我要離開這兒。」
結依垂下了螓首,勉強壓抑自腹內翻騰而出的陣陣酸氣。她不必忍受這樣的屈辱,大不了讓永琦給休了就是。
「結依!你阿瑪送來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嬌媚,你該學學她們伺候人的技巧才是。還是你要去弄明白,你阿瑪這麼做的目的究竟為何?」
「我什麼都不想知道。如果你真想羞辱我,我告訴你,你成功了,你現在隨時可以用各種名義休離我。」
結依情緒崩潰。她確實是有目的接近永琦,可是他有必要如此踐踏她殘存的自尊嗎?
結依真正意識到,永琦根本沒心娶她為妻。這對他而言,不過是一場遊戲。
「滾開!」永琦一把推開身旁的舞姬,臉色異常陰沉,掛在嘴邊的從容淺笑也消失了,舞姬們驚見情形不對,亦是爭先恐後的離開。
永琦緩步走向結依,他沉默不語,幽深的黑瞳望進結依懼怕的眼眸中。
她是害怕?還是心虛?
「永琦……你……」
「你不是早該明白你該做的事?」
永琦收回笑容,冷沉地凝視著結依,趁著結依發愣當頭,一把將結依抱至福興樓位在三樓屬於他的客房。
由於永琦常跟一些兄弟朋友來福興樓作客,有時喝得酩酊大醉,福興樓的老闆便會安排私人的客房讓永琦留宿。久而久之,也成了永琦專用的房間。
「永琦……你別這樣……」
結依後悔了,後悔答應阿瑪的荒唐計劃,她是不是太不自量力了,惹上永琦這般無情之人,注定死路一條。
第三章
永琦將結依抱至廂房,將結依結實地壓在床炕上。他沒有說話,開始動手解除結依身上的束縛。
結依嚇失了神,慌亂得不知所措。「永琦!住手……你不能這樣對我……」
「不能這樣?不然該怎樣!」
永琦不理會結依的掙扎,三兩下結依的衣衫便已翩然落地,僅剩一件單薄蔽體的褻衣。
「永琦……你到底在說什麼……」結依瞧見永琦這般冷沉,真的慌了。
永琦自懷中掏出一罐瓷瓶,丟至結依跟前。「這是什麼,你自己看看。」
「欲歡散……你……怎麼……」
結依瞧見了瓷瓶,小臉掩不住驚愕,她怎麼也想不到這東西會落在永琦手中。
早在嫁人前,結依就知道她受孕不易。
從小她的身體狀況就不佳,加上體質偏虛寒,連大夫都斷定這輩子她要擁有自己的孩子是一件極為困難的事。因為一個孩子可能就會耗掉她的半條命,她沒體力撐,更別說能提供安穩的地方讓孩子生長。
因此忽侖王爺才會想出在洞房花燭夜時,讓永琦藉著交杯酒服下藥性猛烈的春藥,好讓結依一舉受孕。
雖然結依堅持反對,不過她只要一想到忽侖氏一家的生死掌握在她的手上,她就無法拂逆阿瑪的要求。
可是,沒想到新婚夜永琦根本沒回房,春藥自然派不上用場。
「這罐藥是燕兒從身上掉下來,湊巧讓園裡的僕人撿去。我問她,她說這藥是你讓她帶在身上的。
說到這兒,你應該知道她為什麼被趕出暢心園,又為何我這些日子都不碰你。結依,你們忽侖氏還真是用盡心機啊!」
永琦字字句句帶刺,扎得結依無力反駁,也無法辯解,畢竟這是事實。
「永琦……這不關燕兒的事,一切都是我的主意……你對我這般,我都認了,燕兒她只是個奴婢,你就別為難她,永琦……我求求你。」
結依潸然淚下,替燕兒苦苦哀求。
「你非得動到春藥,才能讓我瞧你幾眼嗎?有哪一個女人像你這麼可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