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郁感覺到他正在碰觸她的臉頰上的傷口,指腹經過的地方,瞬時一陣清涼。
「不要睜開眼睛!」冷沉有力的嗓音在她耳邊響起。
「奕洹,你……」
馨郁來不及睜眼,立即感覺到胸前的衣結被奕洹解了下來,她下意識地用手遮掩著險些走光的襟口。「喂……你……男女授受不親……請你叫芽兒來幫我上藥就好!」
「她沒空!」奕洹清淡的語氣隱含著一股令人震懾的力量,不容人反抗。
隨後,奕洹拿了一條布巾遮住自己的雙眼,他打定主意不讓馨郁有拒絕上藥的機會。
而馨郁緊閉雙眸,她的心情更是忐忑不安。現在的她只能完全相信眼前的這個男人了。
奕洹想像著馨郁一副「任他宰割」的俏模樣,嘴角不由自主揚起一抹淺笑,純然的笑意就充塞在胸臆之間。
他輕輕褪下馨郁的外衫,解下她的褻衣。手下嬌嫩滑膩的觸感頓時擾亂了他的思緒。
奕洹喉間一陣乾澀,而體內彷彿有一股他從未感受過的情緒逐漸甦醒。
他定了定心神,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指尖沾了沾藥膏,便輕巧地抹過馨郁身上的紅腫,也輕拂過她身上每一寸敏感的肌膚。
馨郁的心神不由自主跟著奕洹的指尖遊走,呼吸與心跳都隨著奕洹指尖的碰觸而逐漸加速。
奕洹明顯感覺到指下肌膚的緊繃,他深郁的眸光情不自禁地滯留在那一張艷若桃李的小臉上。他才發現這條「叛逃」的布巾,不知在何時早已落了地。
許久許久,他未曾移開目光,甚至忘了手邊的工作。
馨郁沒再感覺到奕洹的碰觸,她不安地問道:「奕洹……好了嗎?」
奕洹迅速收回眸光,恢復鎮定。「可以了!你不要隨便亂動。」
「好刺眼喔……」
馨郁睜開眼,乍然見到奕洹身後投射而出的光亮,有些不習慣。又眨了幾下,這才緩緩睜開。
剎那,馨郁揚起目光。映入眼簾的是有大洹雙手環胸、筆直站著的模樣。
他眉宇之間不經意流洩而出的冷漠更增添迫人的氣勢!而那股氣勁更是硬生生地撞進馨郁的心坎深處。
「你……為什麼這樣看我?啊!這是怎麼回事……我身上怎麼會黑得跟木炭一樣?」
馨郁大吃一驚,身上大半的肌膚抹上了一層黑抹抹的藥膏,就如同在一墨缸裡泡了一回,好醜啊!
「這種藥膏可以暫時讓你止癢,你先待在房裡不要出去。」
「拜託!現在這個樣子我哪敢出去,就像個墨人似的,說不定連芽兒都不認得我了。」
「這樣也好!你昨夜睡不安穩,再多睡會兒吧。」
奕洹瞧了馨郁幾眼,這才轉身離開房間。
「唉!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馨郁看著自己滿身的黑漆抹烏,無奈地躺回床上。
有件事她老掛在心上。因為她很意外,在奕洹眼眸裡看不到冰冷,反而多了些憂心與焦急。
他的改變是因為她嗎?馨郁不敢去想這方面的問題。
芽兒在走廊上瞧見了奕洹的身影,連忙奔上前來。「奕公子!奕公子!我昨晚整理床鋪時,在床上發現這些奇怪的小顆粒。會不會和姐姐身上的傷口有關?!」
芽兒將手上捧著的證物,小心翼翼地倒進奕洹的掌心。
「這些?」奕洹嗅了嗅味道。
有點淡淡的香味,摸起來相當結實。這究竟是什麼?是怎麼出現的?
「嗯嗯!對了,奕公子!我想問問我姐姐狀況怎麼樣了?」
「她沒事!」
「吁!那就好!那姐姐繼續拜託奕公子照顧了。」
芽兒趁著臉色還沒慘白之前,趕緊一溜煙離開。她不知格格遇上奕洹,到底是能化險為夷,還是步步凶險,只求在事實真相還沒揭露前,主僕倆能安然而退。
在睡夢中的馨郁,迷迷糊糊的感覺到有人正搖晃著她的身子,馨郁緩緩地睜開雙眼。
「你身上的藥膏再不洗掉,你就一輩子帶著它吧!」
奕洹拍拍擱在房裡的浴桶示意。浴桶裡冒出陣陣熱氣,引起了馨郁的注意與渴望。
「好……可是……你在這裡……我我……」馨郁粉頰漾起醉人的紅暈。
「要不要洗隨便你!」奕洹隨手扔了條綿巾給馨郁。
「好啦!那可否請你轉個身?」
馨郁思索了半天,只得在奕洹的房裡寬衣解帶。見奕洹絲毫沒有動作,她背過身脫下外衫,慢慢地踏進浴桶裡,準備將整身的「墨汁」洗乾淨。
奕洹站在緊閉的窗欞前,若無其事地看著外面的景色。腦海裡卻不斷浮現馨郁擦水洗身的畫面,胸口為之一緊,明顯有了急躁的「衝動」。
從來沒有女人可以激起他的情慾,她應該也不會例外。
「奕洹!你這房裡好像沒有銅鏡,我沒辦法洗臉。」
馨郁響起的嗓音,驚醒了奕洹的思緒。
他轉過身,大步走向馨郁。「給我!」奕洹一把搶過馨郁手上的綿巾。
「把臉抬高!」
奕洹硬生生地抬高馨郁的下顎,不容她有拒絕的機會,隨即拿起手上的綿巾,就開始輕輕的擦拭馨郁臉上的藥泥。
「你的手?」馨郁赫然發現奕洹掌心有著炭漬。
「嫌髒?」奕洹嘲弄似地攤開掌心,全都是摸過木炭的痕跡。
「是你幫我燒水的?」
「閉上眼!不要說話!」
奕洹避開這個話題。沉靜的語氣,讓馨郁如同乖順的貓兒般,自然而然地合上眼睫。
「嗯!」
突然,她雙手探出了水面,握住了奕洹的右手腕。「奕洹……謝謝你!」
奕洹有些驚愕,停下手上的工作,狹長的黑眸瞧著馨郁白皙、清靈的臉蛋,那艷紅似火的菱唇勾起一抹淺笑。
他勾起馨郁的下顎,薄唇毫不猶豫吻住那香馥嫣紅的唇瓣。腥舌探進了馨郁的唇齒間,滑過精巧的貝齒,最後停留馨郁那柔軟的丁香舌上,開始與她交纏。
不一會兒,奕洹率先恢復神志,迅速抽離開。「水快涼了!快起身吧!」
「奕洹……」
馨郁看著奕洹匆匆離去的背影,唇齒間留著他霸道的氣息,剎那間臉頰燙得嚇人。
「慘了!這下真的玩完了……」皇阿瑪如果知道的話,鐵定會劈死她,鳳彩芯知道,肯定會恨死她一輩子。
馨郁煩躁地將頭躲進水中,不如就讓她這樣淹死算了,可能還省事些。而且,後知後覺的她現在才發覺一件事——從頭到尾,她的身子早就被奕洹全瞧光了!
馨郁甫一踏出房門,就見到芽兒著急地迎上來。
「小姐!沒事吧,身體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我好了。芽兒!你怎麼了?瞧你一臉慌張的。」
「小姐,你有所不知啊,奕公子正在那女人的房裡,兩個人好像發生了爭執,奕公子懷疑是她害小姐生病的。」
「爭執?芽兒!我們快去!」馨郁帶著芽兒匆忙來到鳳彩芯的房間。
才一踏進房門,就見到鳳彩芯狼狽地縮在床角,奕洹臉上依舊是一貫冷漠的表情。
「發生了什麼事?」
「你還敢問發生了什麼事,我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
鳳彩芯鬆開以手遮住的傷處,一臉恨意地瞪著馨郁。
「你的臉……」
鳳彩芯的臉頰邊竟然留了一道疤痕,看起來令人怵目心驚。
「我的臉,你還敢問怎麼了?是你把我推下山的。」
「那不是重點,我只想問你,是否識得這小黑粒?」奕洹冷漠的問道。
「奕大哥!我們都認識五六年了。這些日子來,我可曾做過一件傷害你的事,你為什麼不認為是她有意要害我、陷害我!」
「她的腦袋想不出這麼複雜的玩意兒。」
奕洹冷眼看著哭得梨花帶淚的風彩芯。他是怎麼了,為何如此在意馨郁?明明可以什麼都不管。
「呃……奕大哥,你不要為難彩芯姑娘,這件事應該跟她沒關,說不定我摔下山的時候,讓蟲子給螫了。也有可能我把蟲子帶進屋裡,所以才只咬我一個。」馨郁本能地護在風彩芯的面前。
「不用你裝好心,你心裡打的是什麼鬼主意,我清楚得很。」
風彩芯一把將馨郁推倒在地,心口漲滿熊熊恨意。要不是她們出現,她跟奕洹之間根本不會改變,如今全叫馨郁給破壞了。
芽兒連忙扶起馨郁,仔仔細細地將自家主子全身上下檢查了一遍。「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
「喂!你這女人還真是不講理,我們處處讓你、幫你,你還這麼凶,也難怪奕公子不要你,要……」
「芽兒!你胡說些什麼!」馨郁連忙摀住芽兒的嘴,以免她說出不該說的話。
「是啊,我臉傷、腿殘,的確惹人厭!」
「彩芯姑娘,我們不是這個意思,我們……」
「請你們出去!」鳳彩芯怒氣勃發,情緒完全失去了控制。
「好,我們出去!」馨郁看了奕洹一眼,發現他臉色沉重,眼神冰冷。
「奕大哥……你能不能留下來……」鳳彩芯哀求地看著奕洹。